馮玉祥
馮玉祥(1882—1948年)生平讀書十分用功。他當士兵時,一有空就讀書,有時竟徹
夜不眠。晚上讀書,為了不影響他人睡覺,就找來個大木箱,開個口子,把頭伸進去,借微
弱的燈光看書。
馮玉祥擔任旅長時,駐軍湖南常德,規定每日早晨讀英語2小時。學習時,關上大門,
門外懸一塊牌子,上面寫「馮玉祥死了」,拒絕外人進入。學習完畢,門上字牌則換成「馮
玉祥活了」。 馮玉祥對不遵守時間的人深惡痛絕。
1927年,因為汪精衛不守會議時間,開會經常缺席、遲到,馮玉祥一怒之下,編成一
副對聯送給了他:
一桌子點心,半桌子水果,哪知民間疾苦
兩點鐘開會,四點鐘到齊,豈是革命精神
當年馮玉祥有個軍事顧問叫烏斯馬諾夫。他特別喜歡打聽西北軍的事情,還常常纏著馮
玉祥問這問那。開始問一些西北軍的一般情況,漸漸涉及行政的人事安排。這天烏斯馬諾夫
又向馮玉祥問一些事,馮玉祥不悅地說:「顧問先生,你知道在我們中國,『顧問』兩個字
當什麼講嗎?」 烏斯馬諾夫搖了搖頭:「不知道。」
馮玉祥告訴他說:「顧者看也,問者問話也。顧問者,就是當我看著你,有話問你的時
候,你答覆就是了。」
抗戰時期,馮玉祥居住在重慶市郊的歌樂山,當地多為高級軍政長官的住宅,普通老百
姓不敢擔任保長,馮玉祥遂自薦當了保長。他熱心服務,頗得居民好評。
有一天,某部隊一連士兵進駐該地,連長來找保長辦官差,借用民房,借桌椅用具,因
不滿意而橫加指責。
馮玉祥身穿藍粗布褲褂,頭上纏一塊白布,這是四川農民的標準裝束,他見連長髮火,
便彎腰深深一鞠躬,道:「大人,辛苦了!這個地方住了許多當官的,差事實在不好辦,臨
時駐防,將就一點就是了。」 連長一聽,大怒道:「要你來教訓我!你這個保長架子可不小!」
馮玉祥微笑回答:「不敢,我從前也當過兵,從來不願打擾老百姓。」
連長問:「你還幹過什麼?」 「排長、連長也幹過,營長、團長也幹過。」
那位連長起立,略顯客氣說:「你還幹過什麼?」
馮不慌不忙,仍然微笑說:「師長、軍長也幹過,還幹過幾天總司令。」
連長細看這個大塊頭,突然如夢初醒,雙腳一併:「你是馮副委員長?部下該死,請副
委員長處分!」 馮玉祥再一鞠躬:「大人請坐!在軍委會我是副委員長,在這裡我是保長,理應侍候大
人。」幾句話說得這位連長誠惶誠恐無地自容,匆匆退出。
魯 迅
廣州的一些進步青年創辦的「南中國」文學社,希望魯迅(1881—1936年)給他們的
創刊號撰稿。
魯迅說:「文章還是你們自己先寫好,我以後再寫,免得人說魯迅來到廣州就找青年來為自己捧場了。」
青年們說:「我們都是窮學生,如果刊物第一期銷路不好,就不一定有力量出第二期
了。」
魯迅風趣而又嚴肅地說:「要刊物銷路好也很容易,你們可以寫文章罵我,罵我的刊物
也是銷路好的。」
30年代,某些作家的主觀主義毛病很厲害。
一次,有人請魯迅談談這一問題。魯迅一
開始笑而不答,過了一會兒,講了兩個故事: 金扁擔
有個農民,每天都得挑水。一天,他忽然想起,皇帝用什麼挑水吃的呢?自己又接著回
答:一定用 金扁擔。 吃柿餅
有個農婦,一天清晨醒來,覺得餓。她想,皇
後娘娘該是怎樣享福的呢?一定是一覺醒來就叫: 「大姐,拿一個柿餅來吃吃。」
1934年,國民黨北平市長袁良下令禁止男女同學,男女同泳。
魯迅先生聽到這件事,對幾個青年朋友說:「男女不准同學、同泳,那男女一同呼吸空
氣,淆亂乾坤,豈非比同學同泳更嚴重!袁良市長不如索性再下一道命令,今後男女出門,
各戴一個防毒面具。既免空氣流通,又不拋頭露面。這樣;每個都是,喏!喏!」
說著,魯迅先生把頭微微後仰,用手模擬著防毒面具的管子。大家被魯迅先生的言談動作逗得哈哈大笑。
1934年,《人世間》雜誌開闢了「作家訪問記」的專欄,並配合刊出接受採訪的作家
的肖像。該雜誌的編輯寫信給魯迅,要求應允前去採訪,並以書房為背景拍一張照片,再拍
一張魯迅與許廣平、周海嬰的合照。魯迅寫了一封十分幽默的信予以拒絕:
「作家之名頗美,昔不自重,曾以為不妨濫竽其例。近來悄悄醒悟,已羞言之。頭腦裡
並無思想,寓中亦無書齋,『夫人及公子』更與文壇無涉,雅命三種,皆不敢承。倘先生他
日另作「偽作家小傳」時,當羅列圖書,擺起架子,掃地歡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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