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凝香樓歌舞昇平,燈火通亮,人潮聲湧。舞姬擺動她們柔韌美妙的身子,一曲盡接著一曲飄舞,柳腰一彎、面若桃花嬌俏一笑能晃眼。歌姬上場扯起嗓子,唱出一首接一首的曲子,夜鶯般的動聽悅耳,在凝香樓迴盪,不時地出現兩三個舞姬隨著起舞,清歌小調讓客人都沉醉,樓裡放滿了梔子花,潔白綻放,香氣飄揚。
「雲兒,幾天了?」雲兒站在我身後幫我垂著背,比以前更加冰冷的聲音出現。就像冰雹一樣,能在空氣中斷裂出一條縫隙。別問我原因,慢慢的讓我疲倦。
「主子,別想太多,多關心會兒肚子裡的寶寶。」雲兒關懷的提醒道,我的手撫上那鼓起的腹部,如果不仔細看,還是看不出什麼變化。這肚子裡有個生命,正在慢慢地孕育,等到時間一到,他便會從我的身體裡離開,然後慢慢長大,張著嘴,咿咿呀呀的叫:「娘~娘~」
「紫禁城滿是傳言,你們瞞不了我的。」已經沒有溫度的聲音對雲兒說,讓她擔憂不已,神色也開始有些不正常,她牽強的擠出一個笑對我說:「主子,那只是傳言,如果是真的,我會幫你解決掉她!」
我揚起冷目看著樓下的歌舞說:「不需要。我信他,但缺一個解釋!」是的,當初說好了的,信任,能夠助人也能夠害人的東西,我壓上了賭注!
突然,台下一陣喧鬧,引起我的注意。歌姬和舞姬求助的看著我這邊,客人們議論紛紛,中間圍繞著一個面容俊秀的黑衣男子,他的身材不算高,也不矮。身後還有四五個侍衛,各個面無表情,但進了凝香樓面色還是驚訝不少,而那面容俊秀的男子神態豐胰俊秀的帶著些隱藏起來的女兒氣,唇紅齒白眼神清亮。
「主子,他們這是做什麼?」雲兒皺眉問我,眼睛盯著那面容俊秀的男子。
我不語,看著那男子接下來會有什麼舉動。「雲兒,告訴舞姬還有歌姬,叫她們繼續,把那人當豆腐,如果那男子做出什麼,你就扣下他的身價!」我瞇著眼睛冷酷的說。
「豆腐?!主子,呵,我這就去。」雲兒忍著笑意,捂著嘴小跑走了。
星空的小東西都一眨一眨的閃亮著,有的細細的瞇著雙眼看著我,就像在笑,又似在暗示我什麼。
這時,歌舞又在繼續,反而比先前更加愉悅,並且好像帶著些興奮。雲兒跑上來後,我問道:「你跟她們說了什麼?」雲兒笑著說:「我只是把主子的話重複一遍而已。」
男子環視了一周凝香樓,對歌姬與舞姬的改變大為有趣,他有些生疏的搖著扇子,上面的字跡盡顯王者風氣:國域西岐,盡展蒼穹。如沐春風,白茫玉露。
我開始打量他,皮膚不同一般男子的金黃色,反而是白皙如同女兒家,卻並非病態的白,健康的膚色。手指不是很順手的握著扇子,破綻連連。
「雲兒,你認為他來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雲兒認為不是搗亂也並非鬧事之人。」
連雲兒都這麼認為,那人的著裝也是有些笨拙、不完美。髮絲修理的一分不亂,手指不時會小小的彎曲,喝茶的時候也依然會小心翼翼的抿嘴,但是坐姿卻豪放不拘小節,眼神也比女兒家的要拉動凌厲,笑容一咧,笑聲爽朗露出潔白的牙齒,他身後的侍衛警惕的觀察周圍,不敢放鬆警戒。
那眉修剪得不一樣,不粗不細,鼻子也俏挺,紅唇性感的捲起,順著那光滑如玉的下巴看下去……我好笑的挑挑眉,修長白嫩的手指習慣性的敲打著桌子。
這時,他突然往上瞧,那雙清亮的眼睛與我對視,大大方方的展示出他眼神裡的驚艷神色,轉而暖風示好的笑容,帶著些許的孩子氣。
他的侍衛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一處,也跟著把眼珠子轉到這邊,同樣的驚艷表情,更呆愣神情。
我轉身,瀟灑的離開,身後的簾幕輕輕的飄動。
「雲兒,他的身份可疑,我要知道他的消息。」
「是!我會吩咐神死宮的掌握他的情況。」
我看著前方,妖艷的咧嘴一笑,對著黑色的夜空,使得那黑幕顯得有些鬼魅。
走到拐角處,我停下,想到什麼一樣說道:「不管他是誰,不管他如何,我都不見!如果他動武,那就給他苦頭吃,哪怕斷胳膊斷腿。」
我的身邊一片冷然包圍著,用手輕輕溫柔的撫摸腹部,露出無限的憐愛。自始至終,沒有人能夠攔住我嗜殺的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