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升上夜空,落下華美的弧,瞬間蒼茫消失。
新的一年到了,整個城市被煙火點亮,可是,沒有人讀得懂她內心的內疚和苦痛。她聽得見這個城市瘋狂的歡呼,聽得見生命一點點盛開的美麗。
她想把自己關起來,卻又害怕寂寞。害怕那些撕碎的回憶,於是,她在陌生的人群中穿梭,來來往往,證明自己還活著。
言旭,哪個把生命給她的男子,哪個純真年代裡深深戀過的男子,那個她今生錯失的男子,成了她一生永遠的痛。
她蒼白,瘦削的臉頰透著頹然的華美。
她常想,如果,沒有阿乾他們罪惡的「安排」,他們又會是怎樣?
或許,他在這個學校,他也是一名大學生,他依舊會給她美麗如初的愛情。不敢任自己多想。想得越深,心,越痛。
以至於當阿乾離開這座城市時,他乞求的眼神裡是蒼茫的灰白,她不會原諒他,一輩子都不。
不能大吵大鬧,只是幽怨的看著他,那眼神,陌生而又澀然。
他的痛,他的歉疚,他的愛,一輩子也不會平息。
2007年年末。
阿乾離開,米娜暫時消失,梨花帶雨因為失心瘋,被送進精神病院終生監禁。
2007年年末。
言旭永遠離開,他住進了哪個叫天堂的地方。
2007年年末。
蘇辰雨丟了莫小茹,莫小茹失去了蘇辰雨。
2007年年末。
沐陽一度爆紅,他的專輯裡每首歌都為一個女子而痛。
終於明白,也許有的人一轉身就是永別,像一提軀殼,不乞求什麼,新的一年到了,回憶再次被深深擱淺,只是,關於他,卻一直清晰著。
12點的時候,07年結束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很想念很想念他,——蘇辰雨。對著煙火許願的時候,她突然就哭了,沒有聲音,靜默而又哀傷。
她想,有些事情是可以遺忘的,有些事情是可以記念的,有些事情能夠心甘情願,有些事情一直無能為力。她愛他,是她不可抹去的劫難,從何時開始,從他將那個紫色蕾絲的花輕輕放在她手裡時,似是承諾,輕而純,在他眼裡,有一瞬間,她看見了未來。
現在,她終於發現,那曾深愛過的人,早在告別的那天,已消失在這個世界。心中的愛和思念,都只是屬於自己,曾經擁有過的記念。
於是,她苛刻自己不去想他,有的愛,是可以忘記的。就如對旭。
莫小茹坐在車的最後排,靠窗的位置,她側過頭,倚在玻璃上,車窗外雪花紛紛揚揚,路上人群行色匆匆。他們走得很快,不時抖落身上的雪花,每個人臉上都是淡漠的表情。他們與她無關。與她的愛情無關。
這個冬天,似乎特別漫長,肅殺而又沉默。
她在朦朧的視線裡,看見一個人的身影。急切的在尋找,雪花落在他身上,黑色的圍巾濕了一地的傷。
是幻覺嗎?好久不見了。她還是會想念他,還是會想得無法平靜,只是,那些想念,帶著決然的離開,太過疼痛。
哪個身影越來越遠,車子漸行漸遠,她苦澀的微笑,臉上的淚冰冷的凍結。
蘇辰雨要幸福,沐陽,要幸福,天上的旭。你也要幸福。
她伸出右手,對著天上,無名指上,是他留給她唯一的證件,那枚有些生繡的戒指在雪中黯淡而又沉默。
「旭。,看見了嗎?它在這裡呢。」她微笑,唇角苦澀而又冰冷。
車子越來越遠,回憶卻逐漸越發的清晰。
「辰,再見了」她用唇語說,離開了,對他的愛,是不是也會跟著塵封!她看不見車站裡,哪個茫然而又無助的身影,那雙暗淡失色的眼睛。
時間倒回……
因為榕樹下,旭和她久久的擁抱,因為她三番五次的拒絕,因為她冷漠的一句——我不許任何人傷害沐陽,包括你。
因為她的一巴掌,因為她眼裡的尖銳,因為那些會觸痛他每根神經的照片,他無法釋懷,無法諒解。
那些窒息的忍耐,讓他痛到無法呼吸。
可是,縱使如此,依舊會很擔心她,依舊想擁有她的溫度。他看見病床上瘦弱的她,心痛難忍,可是,她的手被另一個男人緊緊握著,他只能沉默的離開。
那晚,風聲如狼嚎。他擔心她,悄然進入房間,看見沙發上蜷縮著熟睡的她,安靜而又美麗。
他的手顫抖著撫摸她略顯蒼白的臉,多想好好愛她,可是,她的愛卻朦朧,卻忍耐。他將她冰冷的雙手,輕輕捂暖和,為她蓋好毯子,將房間暖氣打開。做這一切,他都是幸福而又溫暖的。
他的手指輕撫她的頭髮,眼裡透著苦澀,透著無奈,卻抹不掉那絲柔情和寵愛。
「寶貝,是不是夢醒來,我們又不再這樣,?是不是天一亮。你又會給我無限冷漠,無限倔強?是不是,你的心裡,我自始至終都沒有住進過?是不是,我們真的不會有未來?」他的臉無限憂傷,眼眶緋紅,長長的睫毛在黑夜裡寂寞的顫抖。
「告訴我,好不好?告訴我,你愛的人是我,告訴我,那些照片都是誤會,告訴我,你和言旭早就劃清關係,你不會背叛我,不會傷害我,為什麼你不給我解釋呢?」
「傻瓜,只要你說出那幾個字,我就會很開心,很快樂,一切,都可以忘記的,可是,為什麼,你不說?就算是騙我,我也會好點的,不會,不會這樣的痛……」他的心,時而冰冷,時而瘋狂,時而渴望,時而難過。
他的淚,落在她懷裡,溫柔的疼痛著。
天亮了,他走了,再次面對時,又要偽裝起來,故意傷害,故意冷漠。因為愛得太痛,他任意的麻醉自己,在外面夜夜買醉,他怕自己回到家,會衝動的想要佔有她,怕她會再次狠狠的推開他。
米娜的手游上了他的腰間,灼熱的溫度燙在他心上。
「你滾」他厭惡的甩開她,眼神冰冷。
「蘇帥,知道吧,你的家裡,現在住進了另一個男人,你猜他們現在在做什麼呢?」米娜曖昧而又玩味的說。
他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一擊。
「你說什麼?」他捏著米娜的手腕,瘋狂而又冷漠。
「不信的話,明天你回家看看,她絕對已經收拾好了行李。拍屁股準備走人了,現在,她恨不得能快點和初戀情人雙宿雙棲」米娜忍著痛狠心而又得意的說。
「你根本體會不到他們以前有多相愛,他們一直沒斷過,所有的學生都嫉妒得要死,旭他那麼優秀,那麼帥……」
他的心,無法平息,無法寧靜。
所以,當他回到家,看到她收拾好的行李時,被狠狠的刺痛。
忍著眼淚,他平靜而又試探的說——我們,就這樣吧!
他幻想她會流著淚,向他解釋,幻想她會擁住他,給他疼痛的心一點溫暖,可是,什麼都沒有。
她的話,清晰,冰冷如尖刀。
「謝謝你說了我想說的話,我們分手吧!」然後,她決然,冷漠的離開。
之後,言旭找過他,裴西找過他,一切,都那麼瞭然,她是愛他的,她是想套給他的,帶著欣喜,帶著傷過她的深深自責,他從悲傷中醒過來,找尋她。
可是,從言旭的事發生後,她似乎從人間蒸發了般,斷了和所有人的聯繫。當要喚回她時,她卻已經離開,帶著回憶,帶著傷痛。
蘇辰雨站在車站裡,人來人往。他如遺世獨立,脆弱而又絕望,雪越下越大,落濕了他黑色的風衣。
忘了時間,忘了空間,忘了一切。
他的心裡,是滿滿的後悔,滿滿的無奈。那種錯失的疼痛,深至骨髓,無法言語。
雪,一片一片,2007年深冬,他和她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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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有點點痛。感覺自己一直沉浸在悲傷裡,無法自拔。
……
摘錄:
在你們擦身而過的時候、
你會微笑的對著他、默默的走開、
這就是你們愛過的最好的詮釋、
有些人、有些事、錯過了、就真的不能再遇見了、
想起了、是對在給你幸福的人的背叛、
忘記了、卻又是對曾經給你快樂的人的遺忘、
兩個人、
走錯了一段路、哪怕用一輩子來後悔也沒有意義了、
誰又能毫無遺憾的說、錯過了、就錯過了、
錯過的人和錯過的事、只有用回憶來填補它、不要讓它再繼續生長、
或許很多年後、我們還是不能夠遺忘、不能忘記那段相知相守的過往、
又或許很多年後、我們都有著各自的幸福、卻只能遺憾不能相守著給對方幸福、
這輩子、注定遺憾了、沒有退路、也別無選擇、
我們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得不到的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