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華年(那些,破碎的流年) 第1卷 第一章 罌粟之傷!
    木子,我很想你。

    她按了發送鍵。清楚的記得她決然帶著痛楚的聲音。

    如果,你會傷害阿乾,那麼,我們之間也不會再有友誼。

    一瞬間,她丟掉了高中時代最信任的兩個朋友。

    莫小茹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她光著腳穿著黑色的內衣在房間裡遊蕩,沒有男人的房間,她可以自由自在。身體可以不被束縛。只是這種自由,太過寂寞。

    蘇辰雨坐過的椅子,他的水杯,他的牙刷,他打籃球時帶著的護腕。她用手指輕輕撫摩這一切,每一個動作都是小心,輕柔的!

    她走進他的臥室,淡淡的茉莉清香,每一處,都有他的氣息。她貪婪的呼吸。

    她像隻貓,使勁的嗅著他枕頭上青草的味道。

    他是愛乾淨的男人,清澈,透明。如他的房間,整潔,沒有一絲的灰跡。

    她看見那張床,他曾輕輕的將她放在上面,守在床邊一整夜。

    她還記得他當時的撫摸,溫柔的,安靜的。

    她喜歡蕾絲,她的床單,她的窗簾,她的睡衣。她喜歡的房間風格,他默默為她佈置。這一切,都是靜默的,沒有奢求,沒有索取。

    她在這裡生活的兩個月,被他安排得妥帖,舒適。而她,從未靜下心來品嚐他的細心與體貼。

    她是倔強的,自私的愛著自己!

    莫小茹看著床頭櫃上,她的照片,他小心的索要過來,安置在他每天醒來就可以看見的枕邊。

    照片上的女子,在寂寞的微笑!

    她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很大。失眠,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所有的回憶似乎都發生在黑暗中失眠的夜裡。

    窗外是細細密密的雨聲,世界突然變得靜默!

    這樣的夜,如此失眠,似乎永無止境……

    深夜兩點。

    她坐在床上,雙手環抱著膝蓋,頭髮散在臉上。她想,蘇辰雨是否睡著?他會想她嗎?這種想念的猜疑,讓莫小茹有些害怕。

    然後,床頭櫃上手機與木料摩擦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心臟幾乎要跳出來,她第一反應就是——午夜凶鈴!

    她不敢觸碰一直振動的手機。

    沉悶的聲音,像是歎息。

    偌大的房子裡,只有她一個人,原來,她還是會恐懼,還是不夠堅強。

    她突然想起了他,哪個憂傷的少年。

    這麼多年,他一個人,在這樣的夜裡,是否恐懼過,是否也這樣展轉難眠過?

    電話依舊在振動,莫小茹深吸一口氣,抓起哪個冰冷的東西。

    屏幕上的名字,她看了突然就覺得平靜,覺得安心。

    難道這就是愛情?

    不需要任何語言,單單只是看他的名字,心臟就會有找到依靠,找到安靈的感覺?

    她不記得這種感覺被遺忘了多久……

    「睡了嗎?-他語氣很輕。

    「沒有,一直失眠,很難受……」她撅著嘴說。

    「我們這邊在打雷,很大的雨,我突然就擔心你,你一個人在家,,,-他說。

    「成都在下小雨,沒有雷聲,很安靜的!-因為打雷,他會擔心她。會擔心她一個人在家害怕。心裡明明就有很多話想給他說,她卻吝嗇著字句。

    天知道此刻她有多麼的想念他。一整夜,失眠,是因為這麼久以來,第一次他不在身邊?還是因為白天的離別,讓她依舊心存依戀?

    莫小茹拉開窗簾。看雨輕輕的落在窗戶上,聽著心愛男人的聲音從千里之外傳來,像是在夢裡。

    一個安靜得只有兩個人的世界!有恍惚的幻覺!

    「我今天晚上睡的你的床」她一邊說一邊用一隻手在窗戶上一筆一劃寫他的名字。

    「那為什麼我在的時候,不睡我的床哦?寶貝,好想好想你!-他是第一次這麼親暱的叫她。

    莫小茹突然愣住,他叫她寶貝。那般寵溺的聲音,讓她甘願沉淪。

    「以後,可以就這樣嗎。我喜歡這兩個字-她語氣有撒嬌的味道。

    是不是只有相愛的男女,才有資格這樣撒嬌。?

    「只要你喜歡,我什麼都會給你,從離開到現在,我一直以為自己處在夢境中,我沒有奢望過會在這樣的夜裡,靜靜聽你的聲音,謝謝你,你會願意為我努力一次」

    是真的嗎?還是一個不小心醒來後就碎掉的夢?

    他患得患失,這份愛,對他來說,太過倉促,他怕她會不小心就美麗的飛走。

    「我說過,會為你,會愛,努力一次」她語氣輕柔。

    「寶貝,謝謝你,相信我,我會做得很好,一定會給你幸福的,你不是想要永遠嗎?我比你更想要,我更加期盼我的小茹能把她的一生,她的永遠交給我-他的聲音是那樣的真誠和嚮往。

    愛情,如果摻雜了承諾,是不是變得沉重,是不是更加沒有安全感呢?

    當他真的給她永遠的承諾時,她卻發現自己的心已經無力承受!

    是的,已經不再相信那兩個曾經讓她徹底痛心的字。——永遠。

    「現在才是最重要的。別說永遠。我……我沒有信心了」她慢慢的說,有點心虛。

    「沒關係,小茹,我會讓你相信的,相信愛情,相信永遠」心裡明明就很痛,嘴上卻一直不停的逞強。

    她相信愛情,但是不再相信永遠。

    已經過了那種會因為愛情而變得失去理智的年齡,現在的她,遇見了會心動的男人,只想好好的抓住,不再幻想著未來,不再計較愛情裡的得失。她變得小心,不再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的給他愛,她更加懂得了什麼叫「欲擒故縱-,懂得收斂。

    雖然已經答應了他,要為他努力。但是,她還是會惶恐。還是會變得敏感,這些。蘇辰雨是懂的。他相信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他會完全征服她。

    他腦海裡一直幻想的愛情,她會慢慢給他。毫無保留的像別的女生一樣給他全部的愛。

    他需要她,哪怕是佔有。

    雨越來越小,他的聲音飄渺而又寧靜。

    莫小茹靜靜的聽著,嘴角有時會牽動一點笑意。天空漸漸有了光線,柔和,恬靜。伴隨著他的聲音,新的一天就要來了。

    她極度渴望,他能在身邊,陪迎接新的一天,陪她看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我很想念你!-她本來是不想說的,學著隱忍,可是,還是忍不住說了。

    「我不想告訴你的,因為不想在你面前,展現自己的脆弱。我應該是堅強的女子,沒有愛情,也可以活得很好,應該是這樣的!-她又說。

    「寶貝,愛情是幸福的,是兩個人的事,它不可恥,也不需要計較,你不應該隱忍,想我了,就告訴我,好嗎。我喜歡最最真實的你。在別人面前,你可以堅強,可以偽裝自己很勇敢。可以不需要愛情,但是,親愛,我需要你,需要最真實的你-他試圖說服這個倔強的女子。

    她靜靜聽著。心理最柔軟的角落有了層層漣漪。

    「我也很想努力努力愛,可是,心裡有種聲音,它一直在提醒我,不要相信男人,不要相信愛情,愛情裡充滿了背叛,愛情是殘忍的-

    他想要說什麼,又被她打斷。

    「有時,我在想,我們之間如果沒有愛情,是不是會更長久一點,是不是就不需要有那麼多的擔憂,可是,我按奈不住,我還是想和你有著愛情,那怕沒有以後,我還是願意去試,這是最後一次,如果……那麼,以後就再也不會有愛情了!-

    她的聲音空曠,窒息。更像是講給一個感情很好的朋友,是的,她需要傾訴。

    他心裡有著陣陣的心痛與感動。他打破了她小心築起的宮牆,正在一點一點的往更深處遊走,她帶著惶恐,帶著渴望,想要他進入,又怕自己會很痛很痛。

    她,是那樣的小心翼翼。

    「小茹,我懂你的。我的心,也和你一樣,在顫抖,在害怕,因為一開始,從在網吧見到你的時候,就感覺你是那樣倔強與強悍的女子。你是罌粟,讓我欲罷不能。好多次,你的冷漠都讓我想放棄你,想逃離。但是,怎麼辦,一看見你,所有的鬱悶和怨氣全都消失了。我只想愛你,好好的愛。不管以後是怎樣的結果,我都會去承受。不管你給我定怎樣的罪行,我都會靜默著接受。因為,我是那樣的愛你,那樣的想霸佔你……!-

    第一次,他們說了那麼多的話,她漸漸覺得安心。

    那一天,在黑夜與黎明交替的時間裡。他們以朋友的方式談話,相親相愛!

    她看著泛白的天空,心如止水,是不是,從此以後,只有這個男人,才可以給她愛情裡的溫度,給她愛情裡波濤洶湧。,患得患失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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