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G市的水警從江中打撈出了一條早已經斑駁不堪的木船。隨之被打撈上來的,還有一具面部有疤的男屍,據說是這條的主人和一個古怪的白瓷甕。
經法醫檢驗,這男屍已經死了至少一周。但這具泡在水中的屍體卻依舊地完整而且新鮮,好像剛剛才落水溺斃的人一般。法醫不能解釋,醫學不能解釋,這起案件裡實在有著太多的詭異與不可思議根本無法查清,警方只好大事化小。
那個白瓷瓷也被打開了,裡面是一副骸骨。這副骸骨和之前的死者一樣,被人用利器砍斷了雙腿雙臂。從骸骨扭曲的坐姿與大張的口部來看,骸骨的主人必定是非人的痛苦折磨之後,被人硬塞進了這個甕裡再投入江中……
原本以為又是一起謀殺案,結果法醫的檢查結果卻嚇了警方一嚇,原來這具骸骨的主人早在一千年到八百年前就被害了!而根據白瓷甕外部包裹的泥沙來看,應該是從其它的支流漂過來的。但奇怪的是,這白瓷甕的表面卻光潔如新,一點也沒有被江水細沙磨花的痕跡。
於是,警方連忙將這個白瓷甕連同古屍一起收拾好,準備轉交給考古部門。但還沒等東西交出去,這兩樣東西就神秘地消失了。而那幾起血腥殘酷的殺人案也以神秘的古董消失案為結尾,再也沒有發生過了——
雖然楓葉酒店一如往昔,但總讓人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紀顏比起原先來又沉默了幾分,可是卻反常地不再加班,工作也沒有那麼拚命了。以往酒店的員工時常會在酒吧裡遇到紀顏,現在還是有不少的人在約會的電影院裡看到她,無論是愛情片。搞笑片。文藝片。中片。還是西片,都幾乎可以看到她。所以,許多人又開始盛傳,紀顏在戀愛了。
百福沒有再來酒店,因為她已經被炒掉了。至於她和凌浩的短暫戀情,自然也是無疾而終了。有人在背後嘲笑百福異想天開,最後落得被炒失業的結果;有人暗暗心驚凌浩的手段酸辣無情,連以往的戀人都不念一絲人情;更有人引以為薦,再也不做什麼嫁入豪門的美夢,這陳百福就是最佳的反而教材……總之,現在這裡已經沒了美麗和氣的百福,多了一個暴躁冷漠的太子爺。
百福此時正坐在家裡的陽台上,曬著太陽兼且修剪花草。那封白色的辭退信現在還完好的放在她的化妝台上,連拆都沒拆。但多達半年的辭退補償她倒是已經在銀行裡查清楚了,一分不少。看到這封信時,百福毫不意外。那天凌浩在醫院裡的冷漠,已經昭示了今日的結果。所以看到這封信時,百福反倒坦然了。長痛不如短痛,早點結束對兩人都好。百福再也沒有見過凌浩,只是請櫻桃將當初凌浩贈送的翡翠佛珠退還給他,並且將他的名字從電話裡刪掉。既然要斷,就斷得乾乾淨淨。凌浩怎麼樣百福不知道,百福自己倒也偷偷哭了幾個晚上。人生中的美好初戀,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結束了,換做誰又不會心痛?
獵人依舊忙碌著什麼,神神秘秘的。只有櫻桃和張楊早早回到家中,陪百福吃吃飯,聊聊天。百福每天看起來是笑容滿面,但誰也不知道,她其實幾天都沒能睡好覺了。不知是因為易道的離去,還是失業兼失戀的打擊,百福最近總是做一些古怪的噩夢,今晚又是這樣。
「嘻嘻……娘親……」
一陣孩子的嘻笑聲又準時地出現在了百福的夢裡,這聲音有一種無憂無慮的快樂,連睡夢中的百福都不由得被笑聲打動,努力想看清笑聲的主人。然而每一次卻又有如霧裡看花般地朦朧,只是百福聽著這聲音,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啊——娘!爹!」
慘呼聲一如嘻笑聲一般的動人心魄,直叫得百福抓心抓肺。寒毛倒豎,恨不能摀住耳朵永遠不要再聽!可惜夢就是夢,任百福把頭鑽進被中也好,全力摀住雙耳也罷,那淒厲的慘叫聲還是不絕於耳地傳過來,而且愈加的悲哀淒涼。
再之後百福就感到空氣越來越灼熱,似乎每一下呼吸到空氣都是奢侈的行為,無論是鼻腔裡,還是皮膚上,都滿是烈火的炙烤感,讓百福痛得難以忍受。每每到了百福無法忍受的時候,總有一聲長長地歎息聲,將她從夢中解救出來。
驚醒的百福已是冷汗淋漓,她在床上呆坐了一陣,又喝了杯水,這才慢慢地平靜下來。百福走到窗前,百無聊賴地向窗外看了一眼,誰知道一個熟悉的身影端正地站在樓下的路燈處,正抬著頭向百福的窗口張望。
「繆離?」百福一愣,剛想推開窗戶看個明白,卻發現繆離好像已經看她似的迅速地轉身離去,不見了蹤影。
百福鬱悶地咬了咬嘴唇,剛才的欣喜也化為了冰涼的失望。然而,她離開窗前的速度快了些,不然的話必定會看到一個身影正隨著繆離離去的方向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