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福的擔心果然不是多餘的,就在兩人的婚約即將臨近的時候,矛盾爆發了。
「不,我不要娶翠兒!」楚方斬釘截鐵地對翠兒的父親講道,「我,已經有了愛的女人,翠兒嫁給我不會幸福的。」
「你不想嫁翠兒,沒有關係。可是,你不可以娶那個女人!雁啼村的規矩,不可與外村人通婚!」翠兒父親的堅持也不下於楚方。
「我讓她也來村裡,也不和她講村子的秘密行嗎?」楚方痛苦的懇求著。
「不行!」翠兒的父親說道,「這是村子的規矩,不能在我這一代被破壞!」
「族長!」楚方「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不行!你不要再說了!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通融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說完後,翠兒的父親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翠兒則一直躲在一旁,傷心地落著淚。
再次見面時,翠兒好似全然不記得了從前的心痛,依舊笑得那樣甜美:「楚方哥哥,過些日子我們就快成親了……」
「對不起,翠兒……成親以後我會好好待你的……」
楚方突然一反常態地對翠兒溫柔了起來。
翠兒受寵若驚地怔了一下,繼而驚喜地說道:「楚方哥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楚方笑著摸了摸翠兒的頭頂。
百福卻能清楚地感覺到,楚方笑意背後更深沉的冷漠。可翠兒還懵然不知,只是一味地享受著這虛假的幸福。
「什麼,你要看人皮手卷?!」翠兒驚訝地問道,「為什麼啊?」
「我們的族人都已經在這個村子裡呆了幾百年了。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你不覺得很好奇嗎?」楚方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翠兒為難地搖了搖頭,「爹說這人皮手卷邪氣得很,一向都是貢奉在祠堂的密室裡的,誰都不可以動。」
「密室?」
楚方皺了皺眉頭,這祠堂除了祭日外,普通人是不能進入的,只有族長才可進入。沒想到那祠堂裡面還有密室!
翠兒見楚方半天不作聲,以為他生氣了,連忙安慰道:「爹如果以後會把族長之位傳給你,到時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看那人皮手捲了……」
「可是只有法力在所有的族人之上,才能繼承族長之位啊!我聽說人皮手捲上記載了可以增強法力的方法……其實,我是害怕在法力大會上輸掉,會讓族長和你丟臉……」楚方把頭轉向了一邊。
「可你已經是村裡法力最高的人了,而且沒有系,我不在乎的……」
還沒說完,楚方就沉聲打斷了她:「可是我在乎!」說完,就轉身離去了。
只剩下可憐的翠兒傻站著看著楚方的背影。
「怎麼辦呢?」翠兒喃喃自語著:
「爹說,除了已經得到族長之位的人,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看人皮手卷的。」
「……可是楚方哥也是為我和爹才想看的……」
「……不行,爹知道一定會很生氣的……」
「……可是,楚方哥也會難過……」
……
百福在一旁急得不得了,很想提示翠兒楚方真正的用心,避免這一家的慘禍。可是,她也很清楚,現在眼前的,不過是在重演過去的悲劇而已。
最終,顯然還是火熱的愛情佔了上峰。
又是一個月圓夜,這也是翠兒預備偷竊父親密室的鑰匙的日子。
雖然身為族長,但是翠兒的父親顯然也不會對自己最親密的家人有多強的戒備心裡,所以,翠兒很輕鬆的拿上鑰匙,來到了與楚方相約的地方。
翠兒到來時,楚方已經等待許久了。
「這個就是鑰匙,快拿上。」翠兒把一根銀色的小棍塞給了楚方。
百福一看猛地想起了徐老太交給獵人的那支小金屬棍!當時大家還摸不著頭腦,這小棍是做什麼用的,原來竟然是祠堂密室的鑰匙!
楚方急切地接過了鑰匙,眼中再也沒人翠兒。
「今天是祖父的大壽,沒人會來祠堂的。可是你還是要快一點,萬一被爹發現就糟了!一個時辰之後,我就過來拿鑰匙。」
翠兒心虛地顧盼著,又深情的再望了楚方一眼,然後就戀戀不捨的準備離開。
剛轉過身,楚方就一把拉住了翠兒,塞了一塊精美飄香的絲帕在她手裡。
「送給你。」楚方微笑地直視著翠兒的眼睛。
那帕子上的香味似能泌人心脾,讓人迷醉得不忍放低。
翠兒又是喜又是羞,輕輕把帕子貼在面頰,溫柔地說:「這帕子……好香啊。」
可她萬萬也想不到,自己的一往情深,居然給自己的家人和整個族人帶來如此的滅頂之災!
翠兒正在大屋裡向外公外婆拜壽,家裡熱熱鬧鬧的,好不開心。翠兒的爹也是格外的開心,雖然平日裡大家就是熱熱鬧鬧的了,但到了這樣的大壽之日,還是會更加喜慶。
可是,翠兒卻一直是用強顏歡笑,來掩飾著忐忑不安的內心,她似乎也已經預感到了即將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就在大家開心的暢談時,突然整個房間震了一震,連那原本大如圓盤的明月也即刻被一層黑霧所蒙蔽。
翠兒的爹登時面色突變:「糟了!祠堂!」
一聽這句話,翠兒馬上變得臉色煞白:怎麼會這樣,楚方哥會不會不危險?就在她和爹一起衝到門口,準備去祠堂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楚方居然就站在門口,而手裡拿的正是那人皮手卷!
翠兒的爹看到楚方手裡的人皮手卷,又摸摸自己身上的鑰匙已經不見,馬上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將既驚訝又痛心的目光移向了翠兒。
見到爹責備的目光,翠兒慚愧地低下了頭,淚水不住地在眼眶裡打著轉。她不住的在心裡哀歎著:楚方哥,你到底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