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堂大廳,大家正圍著桌子吃早飯。
偌瑤一邊吃,一邊悄悄的看舒寧,這幾天舒寧一直不理她,儘管偌瑤不停的找機會解釋,但舒寧卻總是故意躲開。毛小方坐在偌瑤身邊,也注意到了偌瑤的眼神。偌瑤這幾天的難過毛小方也看在眼裡,但他知道這個心結只有她們自己可以解決。
阿海、阿初、阿秀也知道這件事,誰也不敢開口。「嗯哼,舒寧,這幾天有什麼新聞沒有?」毛小方故意打破沉默。
「哦,都是些瑣事,並沒有多大的價值。」舒寧雖然生偌瑤的氣,但並不敢連累到毛小方。
「這樣呀,」毛小方轉念一想,「偌瑤、阿秀,不如吃過飯你們和舒寧一起去街上逛逛,說不定會遇見些新聞。」
偌瑤聽毛小方這麼說,知道他是特意為自己和舒寧製造說話的機會,不禁感激的望著他。
「好啊,我們好久沒有逛逛了。」阿秀連忙高興的說道,她知道這樣也許可以有機會讓舒寧和偌瑤冰釋前嫌。
偌瑤忍不住期待的緊張的看著舒寧,她好怕舒寧會拒絕。
舒寧緊緊的抓著碗,她心裡不禁猶豫,也不禁矛盾。這兩天她雖然生偌瑤的氣,但是她們畢竟是好朋友,一年多的友誼不是這樣就會泯滅的。舒寧想想,她覺得這個疙瘩總是要解的,她們不僅是好朋友,而且以後更會是師母。這樣一想,舒寧的氣就消了一大半了。
這時,大門口有人敲敲門,走了進來,「毛師傅」來的人是三元和幾個警察。
「三元,找我有事嗎?」毛小方問道。
「嗯,毛師傅,我們是來找舒寧小姐的。」三元答道。
「找我,有事嗎?」舒寧奇怪的問道。
「嗯,這個,你到警察廳就知道了。」三元有點吞吞吐吐。
三元的表情雖然與平時不同,但大家以為是有什麼新聞要舒寧去看看,便也沒有多問,阿初陪著舒寧跟著三元一起去了警察廳。
偌瑤坐在大廳裡等著舒寧,舒寧去了好一會兒了。
「別等了,也許舒寧直接回報社了。」毛小方對偌瑤說道,「放心吧,剛剛吃飯的時候,我看得出舒寧已經沒那麼生氣了。」
「真的嗎?」聽毛小方這麼說,偌瑤的心不禁緊張又興奮,「她真的不生我氣了?」
毛小方正要回答,阿初和舒寧從外面回來。舒寧的眼睛紅紅的,眼神渙散,阿初看起來也不大好。
「阿初,你們怎麼了?」看到他們這個樣子,毛小方他們覺得很奇怪,阿海連忙問道。
阿初沒有回答,舒寧抬起頭,緊緊的盯著偌瑤,眼神中充滿了失望,生氣、傷心。這樣的眼神不禁讓偌瑤害怕,擔心的問道:「舒寧,你怎麼了?」
忽然,舒寧爆發般的用力拽住偌瑤,「你害死了我姐姐,你還我姐姐,你還我姐姐。」舒寧一邊喊著,一邊拚命的搖晃偌瑤。
毛小方一驚,「舒寧,你做什麼,趕快放開偌瑤。」毛小方連忙想拉開舒寧。
看到舒寧激動的樣子,阿海、阿秀也大驚,他們不知道舒寧為什麼會這樣,但看到她如此用力的搖偌瑤,要是不趕緊拉開,很可能就會弄傷偌瑤。他們急忙也來勸舒寧,「舒寧,出什麼事了,你快放開偌瑤,你會弄傷她的。」阿初沒想到舒寧會把所有的責怪算到偌瑤的頭上,他也連忙攔著舒寧,好不容易才拉開了舒寧。
偌瑤被舒寧的舉動嚇到了,「舒寧,到底怎麼了,阿初,你說。」毛小方說道。
「師傅,舒安她,她死了。」阿初黯然的說道。
「死了?」聽到這個消息,大家都驚住了。
「昨天夜裡,姐姐和姐夫因為卓瑪的事吵起來,後來」阿初把在警察廳聽來的事對毛小方他們說了一遍。
「高天卓呢?」毛小方問道。
「姐夫和卓瑪現在關在警察廳,子隆說要報道上面去,等上面處理。」阿初說道。
「不要再叫他姐夫,他不配,他為了一個壞女人竟然殺死我姐姐。」舒寧恨恨的說道,一下子就把眼神移向偌瑤,怨恨的看著她,「你現在滿意了,要不是你,我姐姐會死嗎?」
偌瑤震驚在舒安死的這個消息裡,舒寧的指責不禁讓她整個人都一顫。
毛小方感覺到了偌瑤的顫動,他也完全可以想像到偌瑤此時心裡的想法。「舒寧,你姐姐的死我們都很難過,但你不能把所有的責難都加在偌瑤身上。」「是呀,舒寧,這件事根本不關偌瑤的事。」阿海、阿秀連忙說道。
「毛師傅,我知道你一定會護著她,」舒寧心裡一堵,「還有你們,好,既然這樣,我再住在伏羲堂也沒有意思,我走。」舒寧說完,就跑到內堂。
「舒寧」阿初連忙追過去。
「舒寧」阿海、阿秀叫道。
「你們過去看看。」毛小方說道。
「是,師傅。」阿海、阿秀說道,也往內堂走去。
偌瑤無力的走在了椅子上,難過的淚水刷刷的滾落。她的心裡亂極了,她忽然迷茫了,當初尋找卓瑪,幫卓瑪帶信給高天卓他們,解情蠱,這一切到底是對是錯。
毛小方伏下身來,輕輕的拭去偌瑤臉上的淚水,「聽著,舒安的死不關你的事,更不是你造成的。」
「可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偌瑤哽咽著說道。
「不對,不可以這麼理解。」毛小方搖搖頭,「當初的選擇是舒安自己做的決定,有今天這樣的結果只可以說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可是舒寧,」偌瑤的眼淚又滲出了眼眶,「她大概再也不會原諒我了。」偌瑤對舒安的死很難過,為有可能失去舒寧這個好朋友更是傷心。偌瑤傷心的靠在了毛小方的胸口,毛小方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希望可以止住她內心的傷痛和自責。但毛小方心裡還有另一個隱憂,昨晚是三破日,希望舒安的死不會引起另一場風波。
毛小方帶著偌瑤到警察廳,畢竟舒家與伏羲堂有親,而且,當初卓瑪也算與伏羲堂多少有些關聯。
「毛師傅,偌瑤,我還有些事,就不陪你們了,你們慢慢聊。」宋子隆帶毛小方和偌瑤來到警察廳大牢。
「好,子隆,麻煩你了。」毛小方說道。
於是,宋子隆就先出了大牢。看守大牢的警察帶著毛小方和偌瑤來到了關押高天卓和卓瑪的大牢。高天卓和卓瑪分別被關在兩個相鄰的牢房,他們都捲縮在大牢的角落。高天卓看起來失魂落魄的,卓瑪倒沒什麼,反而一臉的平靜,只是偶爾流露出一絲的擔憂。
「高天卓,卓瑪,有人來看你們了。」牢頭沒好氣的說道。
高天卓和卓瑪抬起頭,一看竟是毛小方和偌瑤,「毛師傅,水姑娘?」高天卓和卓瑪從地上站起來,走進鐵欄,「沒想到你們會來看我們。」高天卓歎道。
「高先生,舒小姐的死」毛小方剛想說道,高天卓就打斷了他的話,「安安是我殺死的。」此時,他心裡充滿了自責,雖是無心,但舒安的死卻是事實,而且他對舒安的感情是真的,親手殺死心愛的人,對高天卓來說,也是致命的打擊。
「高先生,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我不相信你會因為,」偌瑤不相信卓瑪和高天卓會合起來殺死舒安,偌瑤看了卓瑪一眼,「我不相信你們會這樣對舒安。」
「我不想的,我不想的,」高天卓聽偌瑤這麼說,他痛苦的捧著自己的頭,蹲在了地上,於是,高天卓把昨晚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高訴了毛小方他們。
「是這樣,」毛小方問道,「那麼舒安臨死前說了什麼沒有?」
「她,」高天卓回想著,「她說,我會後悔的。」高天卓想到這句話,不禁傷心的笑道,「現在我這副樣子的確是後悔了。」
離開大牢後,偌瑤對毛小方說道:「小方,其實舒安的死並不完全怪高天卓,他也很可憐,親手殺死自己的妻子。」偌瑤黯然道,這時,她發現毛小方一直沒有說話,好像在想什麼。「小方,你在想什麼?」
「哦,我在想舒安臨死前的那句話。」毛小方說道。
「『我會讓你後悔的』?」偌瑤奇怪的問道,「怎麼了,這句話有問題嗎?」
「昨天是三破日,冤氣、怨氣沖天,舒安在昨天橫死,還留下這樣一句話,我怕會出什麼事。」毛小方若有所思的說道。
「會出什麼事,很嚴重嗎?」偌瑤連忙問道。
「我也說不準,希望是我多慮了。」毛小方怕嚇倒偌瑤,微微一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