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出人命了,出人命啦。」大街上村民敲著鑼大聲的叫嚷著。
伏羲堂大廳,阿初站在門口踮腳往外張望,「師兄,外面好像在說出人命了。」
阿海正在打掃,「這是警察廳的事,你還是快幹活吧,師傅不是叫你把藥材拿出來曬曬。」
「一會兒再曬,」阿初心裡癢癢,「偌瑤、阿秀,我們出去看看吧。」阿初開始鼓動正在擦桌子的偌瑤和阿秀阿秀。
「好啊好啊。」阿秀也有些好奇發生什麼事了。
這時,三元跑了進來,「阿海,毛師傅在嗎?」
「師傅正在裡面午睡。」阿海說道。
「找我師傅有什麼事呀?」阿初問道,丟下了剛剛要出去看熱鬧的心思。
「剛剛你們沒聽見嗎?出人命了,所以宋隊長叫我過來叫毛師傅去看看。」三元說道。
這時,毛小方從內堂走出來,他也被街上的叫嚷聲吵醒了。「毛師傅」三元高興的叫道。
「三元,我都聽到了,我們走吧。」毛小方說道。
「師傅,我也去。」阿初連忙說道。
「好」於是,毛小方帶著阿初和三元出去了。
三元帶著毛小方來到了郊外,這時郊外已經哭聲連連,「兒子呀,你怎麼丟下我們兩老就走了呀,這可叫我們怎麼活呀?」劉老漢和老伴在哭著。
「毛他爹呀,你回來呀,你走了這個家還怎麼過呀?」張小翠也在哭天搶地。
宋子隆見毛小方來了,連忙迎上來道:「毛師傅,這次又要麻煩你了。我們發現屍體時,他們都乾巴巴的,像是身體裡的血都被吸乾了。我們懷疑會不會是殭屍干的,所以就請你來看看。」
「我來看看。」毛小方走到屍體旁蹲下來檢查著。兩具屍體幹幹的,身體的血真的是一點都沒了,樣子十分恐怖。
「師傅,他們這個樣子一定是殭屍做的,看來我們又有的忙了。」阿初說道。
「我們是有的忙了,但他們不是殭屍咬的。」毛小方說道。
「不是?」在場的人都驚道,「可他身上一點血都沒有了。」三元說道。
「身上沒血並不一定就是殭屍咬的,不信我證明給你們看。」毛小方一邊說道,一邊從隨身帶著的八卦袋中取出一瓶藥水,「殭屍的口水是成鹼性的,要是是殭屍咬的,死者傷口上一定會留下殭屍的口水,那殭屍的口水遇到這瓶藥水就會顯現出藍色,如果不是就會是紅色。」毛小方一邊解釋,一邊將藥水分別滴在了死者的傷口上。大家幾乎是摒著呼吸看著,慢慢的,傷口真的呈現了紅色。
「真不是殭屍咬的,那會是什麼呢?」宋子隆皺著眉頭說道。
「這件事我要回去好好查查才能下結論。」毛小方說道。
正在這時,捨青來了,「宋隊長,毛師傅。」捨青叫道。
「捨師傅到這來不知有何貴幹?」宋子隆奇怪的問道。
「哦,我聽說鎮上出人命了,所以就來看看,不知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捨青說道,她看著毛小方,「毛師傅,不知是否有頭緒了。」捨青擺明是想刁難毛小方。
「暫時還不能確定,我需要時間好好想想。」毛小方回答道。
「哦,我初來甘田鎮,雖然道法不如毛師傅,但也很想為大家做點事,不如讓我看看,說不定能看出什麼結果。」捨青故意謙虛的說道。
「你行嗎?」阿初在一邊嘀咕道。
「好,那就有勞捨師傅了。」宋子隆心想多個人看說不定能早點知道結果,於是就答應了。
捨青見此,便蹲下來仔細檢查起來,但沒一會她就站了起來,斬釘截鐵的對大家說道,「他是被蛇咬死的。」
「蛇?」在場的人不禁驚道。
「你怎麼證明是蛇咬的?」阿初不相信的問道。
「就憑他身上留下的纏繞的痕跡,和這。」捨青一邊說,一邊遞出了手中的蛇鱗。
「啊,原來真是蛇咬的呀。」周圍的群眾忍不住議論紛紛。
「奇怪,剛剛我明明仔細的檢查過,他們身上根本沒有纏繞的痕跡,更沒有蛇鱗,怎麼忽然就有了?」毛小方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禁心中生疑。
「哇,捨師傅厲害呀,這麼一下就幫我們破了案。」三元高興的說道,眼中不禁流露出奉承的眼神。
毛小方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之中,阿初心裡在想「有什麼了不起,我師傅很快也能發現。」非常的不服氣。
周圍的村民都在嘖嘖稱讚,「捨師傅真了不起。」
此時,捨青嘴角微微上揚,心裡正陰險的笑著。
毛小方帶著滿腹疑問回到伏羲堂時,偌瑤、阿海、阿秀都在大廳裡等消息。
「小方,你們回來了。」偌瑤說道。
「師傅,那邊怎麼樣了,人是怎麼死的?」阿海問道。
「是被蛇咬死的,」毛小方沒有說話,阿初已經搶著說了。
「被蛇咬死的?」阿海阿秀、偌瑤驚奇的說道。
「是呀,最討厭就是那個捨青了,居然跑出來搶我們風頭。」阿初還為這事耿耿於懷,顯然很氣憤。
偌瑤見毛小方回來後一直沒有說話,好像一直在想什麼事情一樣,「小方,怎麼了,在想什麼?」偌瑤為他倒了一杯茶,關心的問道。
「師傅,是不是哪裡有不妥?」阿海也感覺到了。
「我覺得很奇怪,剛剛我檢查那兩具屍體的時候,明明他們身上根本沒有纏繞的痕跡,更沒有蛇鱗,怎麼捨師傅一檢查忽然就有了。」毛小方皺著眉頭說道。
「哦,我知道了,師傅,是捨青自己故意弄的,難怪她這麼快就發現了。」阿初大叫道。
「就算蛇鱗是捨師傅放的,那屍體上的纏繞的痕跡呢,她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弄出來。」毛小方越想越不明白。
「師傅,如果蛇鱗是捨師傅放的,那他們可能就不是被蛇咬死的。」阿秀說道。
「對呀,那我們到時候不就可以揭穿捨青了嗎?」阿初開始興奮起來。
「可是,如果真是這樣,捨師傅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偌瑤奇怪的問道。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而且,屍體上的纏繞的痕跡又怎麼解釋?」毛小方疑慮重重。
眾人都開始想著箇中原因。毛小方覺得有必要查的水落石出,「阿海阿初,你們去找找那天的蛇妖,看她們還在不在甘田鎮,如果人真是蛇咬死的,那蛇妖就逃脫不了關係。但千萬要小心,絕不能打草驚蛇。」
「是,師傅。」阿海阿初回答道。
此時,很多村民都圍在陰陽堂,「捨師傅,您真是厲害,一下子就知道是蛇咬死的,厲害厲害。」「捨師傅,蛇能把人的血都吸乾了,會不會是成妖了呀?」村民們擔心的問道。
「大家放心,只要有我們陰陽堂在,我保證會保護大家的安全。」捨青裝出一幅大義凜然的樣子。
「可是我們又不住在陰陽堂,晚上妖怪來了您也保護不了我們呀。」有人說道。
「是呀,是呀」其他人都附和道。
「既然這樣,那我這有一些符,可以鎮宅辟妖,可是,」捨青一幅很為難的樣子,「可是我的符和毛師傅的符相沖的。」
「沒關係,我撕下來就可以了。」村民們說道。
捨青一聽,見奸計已經得逞,故意裝腔作勢說道,「那大家一個接一個來領符吧。」
這天夜裡,甘田鎮上大部分的人都進入了夢鄉,而一部分的人,他們的命運將會因為白天所做的事而改變。
冷風呼呼的刮著,落葉隨著風到處飄落,而漸漸的,起霧了,大霧把整個甘田鎮都籠罩了起來。深夜,嗖嗖的聲響,一時間,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噁心的腥味。「啊,啊啊」忽然之間,不斷地驚叫聲、慘叫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但沉浸在夢鄉中的絲毫不知。
這時,半夜餓得睡不著,跑出來買宵夜的玫瑰卻看見了她大概會永遠後悔看見的一幕。她看見兩個滿臉是鱗片,青面獠牙的女人指引著無數的蛇進入一些村民家。「啊」玫瑰嚇得差點大聲叫出來,她趕緊摀住自己的嘴巴,嚇得躲到一邊,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天亮時,昨晚發生的一切帶給鎮上所有人無盡的恐懼。
「師傅,師傅,」阿初跑進毛小方房間,偌瑤正伺候著毛小方洗漱。
「阿初,怎麼了,這麼毛毛躁躁的。」毛小方一邊接過偌瑤遞來的毛巾,一邊問道。
「師傅,鎮上至少有十五戶人家一夜之間全死了。」阿初氣急敗壞的說道。
「什麼,怎麼會這樣?」毛小方問道,他和偌瑤都被這個消息驚住了。
「我也不知道,剛剛我開門掃地的時候聽人說的,好像都是被蛇咬死的。」阿初急急的說道。
「被蛇咬死的?」毛小方奇怪的問道。
「小方,我們不是給村民都發了驅蛇符嗎,怎麼還會發生這種事?」偌瑤也驚得呼吸都急了。
「我去看看,阿初,快去叫阿海。」毛小方放下手裡的毛巾,抓起桌上的八卦袋。
「要小心。」偌瑤害怕的看著毛小方。
「我知道,阿秀留下來陪你,你別走出伏羲堂。」外面的情況,毛小方最放心不下的是偌瑤。
毛小方趕到出事的村民家時,周圍圍了不少圍觀的村民。在這周圍散發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毛師傅」宋子隆看見毛小方過來,連忙從裡面出來。
「子隆,到底怎麼回事?」毛小方看著眼前的一切問道。
「毛師傅,我正想派人到伏羲堂找你。這裡一共有十五戶四十七人慘死,看樣子應該是被蛇活活咬死的。」宋子隆說道。
「進去看看。」毛小方幾人和宋子隆進去。裡面的景象簡直慘不忍睹,這些人死相恐怖,很多都已經血肉模糊了。
「阿海阿初,你們四周看看。」毛小方說道。
「是,師傅。」
「毛師傅,你對這件事怎麼看?」宋子隆問道。
「我想可能和蛇妖有關。」毛小方開始確定心裡的懷疑。
「蛇妖?」宋子隆驚道。
「不錯,」毛小方觀察著周圍,「這種場面不是少數的蛇可以造成的,我判斷蛇的數量可能會數不勝數,而能在深秋這樣的季節招來這麼多蛇,只有有道行的同類才辦得到。」
「毛師傅,這怎麼辦?」宋子隆不禁著急。
這時,阿海阿初急匆匆的跑進來,「師傅,原來我們發給他們的符都不見了,他們在門上不知道貼了什麼符。」阿初把從村民門上撕下來的符遞給毛小方。
毛小方接過符一看,「這根本就不是符。」
「啊,不是符。」阿海阿初驚叫道,「難怪蛇會進入家裡了。」
「毛師傅,這麼說是有人故意把符換了。」宋子隆說道。
「應該是。」毛小方沉思道,「那個人這麼做可能蛇就是他驅使的。」
「師傅,不用說肯定就是那兩隻蛇妖。」阿初肯定的說道。
「蛇妖,什麼蛇妖?」宋子隆不明白的問道。
「是這樣的,」毛小方把在合興樓的事告訴了他。
「又有蛇妖?」宋子隆也想起了年初時的那條蛇妖,「毛師傅,那我們該怎麼辦。」
毛小方心裡想了想,「現在我們只能引蛇出洞了。」
「引蛇出洞?」宋子隆問道。
「不錯,蛇妖不會就此罷手的,宋隊長,這幾天你派人每晚在甘田鎮巡視,阿海阿初一起參加。」毛小方掐指算到,「後天夜裡會有大霧,蛇喜歡打霧,所以那天它們最有可能出現,那天我們就開壇準備。」
「好」宋子隆說道。
「毛師傅,宋隊長」這時,舒寧跑了過來。
「舒寧,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到處血淋淋的,多可怕。」阿初看到舒寧,著急的說道。
「我要採訪嘛,」舒寧說道,看到毛小方他們,舒寧急急的說:「毛師傅,宋隊長,我們剛剛在那邊發現了五個孩子。」
「孩子?」宋子隆奇怪的問道,「快去看看。」
毛小方、宋子隆幾人來到舒寧所指的那戶人家時,竟真的有五個孩子坐在地上哭,最小的頂多一歲多,最大的也沒有五歲。
「怎麼發現的?」宋子隆問道。
「都是在米缸裡。」舒寧答道。
「一定是昨晚他們父母在情急之下放進米缸的。」毛小方歎道,「這麼小就失去了家人。」
「這些孩子該這麼安置呢?」宋子隆為難的說道。
「我和省城的孤兒院聯繫一下,可能他們會願意收留。」舒寧說道,看著眼前的孩子,心裡也很難過。
「那這幾天這幾個孩子怎麼辦,總不能就丟在這吧。」阿海說道,他從小就是孤兒,是毛小方把他養大,但他覺得比這些孩子幸福,雖然毛小方平時很嚴厲,但從小到大都很疼他。他在擔心這些孩子將來的命運。
「宋隊長,這些孩子暫時由我帶回伏羲堂照顧,等舒寧聯繫上孤兒院以後再做打算。」毛小方說道,看到眼前的小生命,毛小方心裡很不是滋味。
「那就太好了,毛師傅,有勞了。」宋子隆說道。
毛小方他們回來時,舒寧手裡抱著一個小孩,阿海阿初一手抱著一個孩子,一手拉著一個。
偌瑤阿秀看到他們這麼回來,不禁奇怪的問道:「你們怎麼,這?」
「小方,這些孩子?」偌瑤問道。
「唉呀,抱了一夜累死了。」阿初連忙把孩子放到桌上。
「這些孩子是昨晚那些死者的孩子,他們把孩子藏在米缸裡,所以才能存活下來。」毛小方說道。
「師傅,昨晚那些人真的全死了?」阿秀問道。
「是呀。」毛小方歎道。
「那這些孩子不是很可憐,他們該怎麼辦?」偌瑤看著這些孩子,心裡不禁酸酸的。
「毛師傅說暫時讓他們住在伏羲堂,等聯繫到了孤兒院再做安排。」舒寧說道,她也把孩子放下,抱了一路手都沒力了。
照顧小孩並不容易,毛小方、阿海阿初要忙著蛇妖的事,而且他們是男人,對這麼小的孩子根本不會照顧,而偌瑤、阿秀、舒寧都還是姑娘家,對照顧小孩也沒有經驗,所以一時間,伏羲堂弄的雞飛狗跳的。
「你別亂跑,站住,站住」一個小孩滿大廳的跑,阿初追著他喊道。
「喂,別再爬了,那個東西不能亂動的,喂」阿海按著一個正想爬到神壇拿桃木劍的孩子。
「乖呀,你別哭了,是不是尿褲子啦?」阿秀哄著一個哭個不停的孩子,摸摸他褲子,「沒有呀,你為什麼哭呀?」阿秀被弄的沒辦法。
「阿秀,他會不會餓了?」偌瑤說道,她也在不停的搖著懷裡的孩子,他也在不停的哭著要媽媽。
「我不知道,餓了,那怎麼辦,」阿秀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哦,我去廚房煮粥。師兄,你幫我照顧一下。」阿秀連忙把孩子遞給阿海,像解放一樣往廚房跑。
「喂,阿秀,我這個都照顧不了了,阿秀,阿秀」阿海驚了一下,急急的叫道。
這時,毛小方從外面回來,看到伏羲堂的場面,不禁也驚了一下。
「師傅,救命呀,這些小鬼我們根本搞不定的。」阿初叫道。
「是呀,師傅,我們晚上還要和宋隊長他們巡街,師傅。」阿海也叫道,他被這些孩子弄的昏頭昏腦的。
「這樣也不是辦法,」毛小方歎到,他看著五個孩子,兩個最小,其他都有四五歲了,想了想,把三個大的叫到面前,「你們三個是哥哥對嗎,現在叔叔這有一個魔術,很好玩的,看著,」毛小方從八卦袋中取出一張符,折成一隻鶴,然後用手指在上面畫了一道符的樣子,紙鶴就飛起來了。
「哇,好棒呀,好棒。」三個小孩高興的又叫又跳。
「你們想不想學呀?」毛小方問道。
「想」三個孩子一口同聲道。
「好,那你們就要乖乖的聽話,而且要幫忙照顧兩個小妹妹,誰最乖呢,我就教誰,好不好?」毛小方說道。
「好」這一招很有效,三個大的孩子果然就乖乖的不鬧了,還跑到阿海那逗著小妹妹。
看到這樣,偌瑤、阿海、阿初都如釋重擔的笑了。
「多虧你哄住了他們,不然我們真的會弄不好。」偌瑤對毛小方說道,「還好他們現在還小,不知道失去親人的痛,不然他們真的就更可憐了。」看著眼前的孩子,偌瑤不禁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