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毛小方在伏羲堂外開始起壇。
「師傅,一切都準備好了。」阿海說道。
「好,準備開壇,」毛小方飛身到壇前,手持桃木劍,挑起一張符揮到燭前燒,「太極玄虛,陰陽無常,萬物歸宗,速速現行。尼古丁,來」毛小方大聲念道。
「師兄,你說尼古丁會不會來?」阿初小聲地問阿海。
「噓,別吵。師傅想到這個辦法,就一定會有用。」阿海說道。
這時,周圍陰風大起,「小心,尼古丁來了。」毛小方提醒道。
果真,尼古丁飛身而來,「毛小方,你不來找你們,你居然敢來惹我。」
「尼古丁,你做孽無數,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毛小方大聲喝道。
「毛小方,你修你的茅山術,我做我的殭屍,你幹什麼這麼多管閒事?」尼古丁說道。
「放肆,自古正邪不兩立,你受死吧。」毛小方拿起桃木劍朝尼古丁刺去。
「哈哈,我是西洋殭屍,你的桃木劍還是留著對付你的中國殭屍吧。」尼古丁囂張的叫道。
「那你就試試吧。」毛小方一邊說,一邊朝尼古丁刺去。
尼古丁絲毫不把桃木劍放在眼裡,伸手就一把抓住桃木劍。「啊」尼古丁一碰到劍,忽然就像是被電到一樣,一下子就彈開了。「啊,大蒜。」
「呵呵,知道我師傅的厲害了吧。」阿初開心的叫道。
「哼」尼古丁生氣的盯著毛小方他們,這時,天就要亮了,尼古丁心想,不能再打了,要快點走。於是,便想飛身逃走。
「阿海阿初,佈陣,別讓他逃了。」毛小方連忙叫道。
「是,師傅。」阿海阿初連忙開始布陰陽五行,八卦合一陣。
「啊」,尼古丁看到天快亮了,而且毛小方又開始用陣法,便開始盡全力攻擊毛小方。阿海阿初幫著毛小方積極應戰,一時間,三人打的難捨難分。
偌瑤在房裡一直沒睡,這時他聽到外面乒乒乓乓的響,知道毛小方在和尼古丁大戰,而且打得很激烈。她再也忍不住了,想跑出去看看怎麼樣了。
「偌瑤,外面太危險了,你不能出去的。」阿秀拚命的攬著她。
「阿秀,我求求你,你讓我出去看看。毛師傅現在和尼古丁打得這麼激烈,我真的很擔心,你讓我出去。」偌瑤求著阿秀。
「不行,你出去了會很危險的,萬一師傅照顧不了你,那怎麼辦,說什麼都不會讓你出去的。」阿秀說什麼也不讓偌瑤出去。就這樣,兩人一個要出去,一個要攬著,推來推去。
而此時伏羲堂外面,毛小方和尼古丁兩人都盡了全力打。眼快天就要亮了,尼古丁越來越急。忽然他心生一計,決定來個聲東擊西。他把攻勢忽然轉向阿初,阿初大驚,一直到退,一下子絆倒在地。「阿初」毛小方著急阿初出事,急忙飛身想救阿初。而尼古丁早就料到了毛小方會救阿初,一個回馬槍攻向他。「啊,」毛小方顯然沒有防備尼古丁著手,眼看,尼古丁的這一掌就要打在毛小方胸口。這時,偌瑤衝了過來,「毛師傅,小心。」偌瑤擋在了毛小方前面,「啊」偌瑤慘叫道,尼古丁這一掌打在了偌瑤的背上,一口鮮血吐在了毛小方的肩頭。
「偌瑤」毛小方驚喊。
尼古丁沒有料到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一時沒回過神,此時毛小方急怒攻心,手中的桃木劍一下就刺進了尼古丁的心臟。
「啊」,尼古丁慘叫道,順勢倒在了地上。
「偌瑤,你怎麼樣偌瑤。」毛小方擔心的輕輕搖著偌瑤,尼古丁的這一掌已經震裂了偌瑤的全部心脈。「偌瑤,你醒醒,你快醒醒。」阿海阿初圍在偌瑤身邊。「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用,我不應該因為偌瑤跪下來求我就心軟讓她出來的。」阿秀自責的說道。
「毛師傅」偌瑤半閉著眼睛,她很想睜大眼睛,但她做不到,「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我沒事。你現在別說話,我幫你運功療傷。」毛小方見此時此刻偌瑤擔心的還是自己,內心的自責和擔心幾乎將他淹沒。
「不,毛師傅,你別費心了,我知道我不行了,啊」偌瑤痛苦的說道,她的傷使她五臟六腑都揪在了一起。
「不許亂說話,你不會有事的。」毛小方安慰著偌瑤,但看到偌瑤的傷勢,他心裡也清楚,偌瑤的生命之燈越來越弱了,但一向不會逃避現實的毛小方,此時也在欺騙自己。
「毛師傅,讓我說,再不說就沒機會了。」偌瑤抓住了毛小方的手,「求你一定要治好,治好我哥。」她的聲音已經變得很虛弱了。
「我會的。」毛小方回答道,他的心像刀割一樣。
「謝謝你,毛師傅。」偌瑤想想,勉強的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還有一句話,我想告訴你。」
「什麼話?」
偌瑤吃力的靠近毛小方的耳邊,無力的說道:「小方,我對你的心一直都沒變過,曾經如此,如今如此,以後還是如此。我雖然就要離開你了,但是,我相信人世間的愛,不會因為死亡而消失。」偌瑤一字一句講的字字泣血,毛小方的心隨著偌瑤的聲音變弱而越來越痛。「今生遇見你,是我最大的幸福,如果有來世,我還是會來找你。」
「我知道,我知道。」毛小方說道,緊緊的將她抱緊。
「好暖和,」偌瑤慢慢呼出一口氣,眼睛裡的淚滾落下來。這時,朝霞映紅了天邊,「好美的日出,從來不知道日出這麼美。今生不能共比翼,但求來世結連理。」偌瑤的呼吸原來越弱,聲音也越來越低,喃喃說道,彷彿是一種生死的承諾。「好累呀,好想好好睡一會兒。」
毛小方的眼睛也已經濕潤了,他心裡的痛已經讓他整個人都沒有其他任何的感覺了,「睡吧,我就這麼抱著你,不會讓人打找你的,睡吧。」毛小方像哄孩子般的拍著偌瑤的背。
阿海阿初都知道偌瑤的這一睡將會意味著什麼,阿秀捂著嘴巴,早已經泣不成聲。三人難過的看著毛小方和偌瑤,他們知道偌瑤在毛小方心裡的份量,偌瑤如果死了,那麼,他們真的不敢想像這對毛小方會是怎樣的打擊。
這時,朝霞映紅了天空,偌瑤原本一直拉著毛小方手的手慢慢的滑落下來。「偌瑤」阿秀失聲叫到。阿海阿初都驚住了,他們的心也讓難過包圍著。
毛小方就這麼一動也不動的抱著偌瑤,他的心似乎也跟著偌瑤在慢慢的離去。
時間似乎過了很久,但又似乎永遠的停留在偌瑤離去的那一剎那,揮不去,帶不走,讓大家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裡。
毛小方仍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的抱著偌瑤。偌瑤就這麼靜靜的躺在毛小方懷裡,朝霞映在她的臉上,照在她的身上,彷彿只是睡著一般。「師傅,偌瑤走了,師傅」三個徒弟擔心的看著毛小方,阿初輕聲的勸著毛小方。三人又擔心又難過,偌瑤的死對他們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而看到毛小方的樣子,他們做徒弟的又怎麼能放心。
毛小方沒有動,還是一動不動的抱著偌瑤。阿海阿初阿秀知道,此時再怎麼勸他也是沒用,就這麼靜靜的陪著毛小方,也讓難過不斷的無情的侵蝕他們。
毛小方此時的傷心與難過不是其他人可以體會到的,但他很冷靜的告訴自己,不會讓偌瑤就這樣死去,無論怎麼樣,他都要救她回來。毛小方下定了決心。
「阿海,你幫我護法,我要下地府救回偌瑤。」毛小方堅定的說道。
「師傅,真的可以救回偌瑤?」阿海阿初阿秀激動的問道。
「我不知道能不能,但我一定要去。如果今晚子時之前我和偌瑤還沒回來,那你們就把我和偌瑤葬了,記住,把我們葬在一起,我們生不同寢,死同穴。」毛小方看著懷裡的偌瑤,像在對偌瑤發誓般的說道。
「師傅,」三個徒弟嚇了一跳,但他們知道毛小方說出這樣的話,去地府救人危險重重,但他作這樣的決定沒人可以改變的了了。
「師傅,師兄幫你護法,我陪你去。」阿初說道。
「不用了,你和阿秀取一滴尼古丁的血給李展鵬,替他解屍毒。」毛小方制止道。
「師傅」阿初還想說服毛小方。
「別說了,就這麼決定。」毛小方說道。
毛小方將偌瑤平放在床上,自己盤坐在盤邊。
「師傅,你一定要帶著偌瑤平安回來。」阿海阿初阿秀擔心的說道。
「嗯」毛小方看著三個徒弟,點點頭,然後就閉上了眼睛,口中念道:「萬靈歸宗,萬物歸一,開起陰司路,開。」這時,地上出現一道靈光,出現了一條似路非路的道出來。毛小方元神出竅,沿著這條路走了下去。
地府裡,到處陰風陣陣,偌瑤孤身走著。看著周圍陌生,陰森的一切,偌瑤心裡不禁很害怕。偌瑤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她心裡想著,這就是陰曹地府,怎麼這麼冷,我真的再也見不到小方了嗎,還有阿海、阿初、阿秀。這時,一個鬼差攔住了偌瑤的路,「你是新來的,怎麼還不到判官台報到,到處亂逛?」
「鬼差大哥,我剛剛來,我不知道要到判官台報到,也不知道那裡該怎麼走。」偌瑤心裡害怕,她小聲的回答道。
「真麻煩,跟我來。」鬼差說道。
「有勞鬼差大哥。」偌瑤說道。
毛小方到地府後,開始到處尋找偌瑤,但地府的鬼魂很多,想找到偌瑤並不容易。毛小方心裡想道,「一定要盡快找到偌瑤,不然等她到了判官台就麻煩了。」毛小方一邊找,一邊心裡默念著,「偌瑤,如果我們心意相通的話,你快告訴我你在哪裡,偌瑤,偌瑤。」
偌瑤跟著鬼差往前走著,她忽然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她。偌瑤奇怪的連忙回頭,但周圍什麼也沒有,偌瑤搖搖頭,繼續往前走。但沒走一點路,偌瑤又感覺到有人在叫她,她連忙回頭。
鬼差在前面發現偌瑤老是回頭,奇怪的大聲問道:「喂,你幹什麼,還不快點走。」
「不是,鬼差大哥,我覺得有人叫我。」偌瑤說道。
「這裡是陰曹,哪有人會叫你,別這麼多事,趕快走。」鬼差不耐煩的說道。
「不是,真的有人在叫我」偌瑤開始確定,她在仔細側耳聽著,她忽然激動的說道,「是小方,是小方。」她回過頭四處的找尋毛小方的影子,「小方,是不是你,我是偌瑤,我在這,小方。」偌瑤大聲的叫道。
「喂,你幹什麼,這麼大呼小叫的,這裡是陰曹,你以為是哪裡?趕快跟我走。」鬼差生氣的一邊大聲叫道,一邊開始拉著偌瑤往前走。
「不,我真的感覺到小方來了,鬼差大哥,求求你放開我,讓我去找他。」偌瑤不停的掙扎,開始哀求鬼差。
「少廢話,走。」鬼差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不停的拉著偌瑤往前走。
「啊,小方,小方,救我,我在這,小方,小方」偌瑤害怕的大聲叫著。
毛小方正在到處找尋著偌瑤,這時,他也感覺到了偌瑤的聲音,「偌瑤,你聽到我的聲音了,偌瑤」毛小方四處搜尋著,沿著憑感覺而來的聲音向前找。
「小方,救我救我,小方,小方。」偌瑤拚命的掙扎。
這時,毛小方終於看到了偌瑤,他激動的大聲叫道:「偌瑤。」
「啊」偌瑤清楚的聽到了毛小方的呼喊聲,她一下子也看見了毛小方,「小方。」偌瑤使勁的想掙脫鬼差,奈何被抓的緊緊的。
毛小方飛身上前,「鬼差大哥,麻煩你放了這位姑娘,我要帶她走。」
「你是誰,敢來地府搗亂,趕快走開。」鬼差見有人擋路,凶神惡煞的說道。
「在下毛小方,我查過這位姑娘的陽壽未盡,所以我要帶她回去。」毛小方回答道。
「不管她陽壽盡了沒有,既然到了地府,哪有回去的道理。你快走開,不然,要你好看。」鬼差威脅道。
「人我是要定了,如果你不讓開,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毛小方見說來說去鬼差都不肯聽,心想就只能硬搶了。
鬼差見毛小方如此,便撲身上來打毛小方。毛小方從秀中滑出桃木劍,三兩下就把鬼差收拾了。
「偌瑤。」「小方」再看到彼此,毛小方和偌瑤都感覺恍如隔世了。「快,我帶你走。」毛小方拉著偌瑤的手說道。偌瑤點點頭,「嗯。」
兩人正打算轉身離去,這時一大幫鬼差蜂擁而至,「抓住他們,不要讓他們跑了。」
「快走」毛小方見此,連忙拉起偌瑤離開,但已經來不及了,鬼差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了。沒辦法,只能打了。毛小方一手拉著偌瑤,一手持著桃木劍與眾鬼差交手。鬼差雖然數多,但毛小方道法如此高深,區區鬼差又哪是對手。毛小方出手都很輕,只是把鬼差打傷。但鬼差越來越多,逼得毛小方不得不考慮出招。
「住手。」這時戰圈外傳來一聲制止聲。眾鬼差不禁紛紛停手行禮,「判官。」「師傅?」毛小方大驚。
來的正是毛小方的師傅雷正,現在是地府的判官。
「嗯,你們下去吧,這兩人交給我了。」雷正說道。
「是。」眾鬼差起身退下。
「師傅」看見昔日恩師,毛小方不禁又驚又喜。
「小方,你們跟我來。」雷正笑著點點頭說道。
毛小方和偌瑤跟著雷正到了一處空曠的地方。毛小方問道:「師傅,您怎麼會在這。」
「我死後閻王讓我做了判官,所以就留在了地府。」雷正笑道,「而且,我算到你今日會來地府,所以,特地來救你們。」雷正一邊說一邊看著毛小方和偌瑤。
「師傅,您知道我會來?」毛小方驚奇的問道。
「不錯,」雷正點點頭,「你就是水偌瑤?」雷正問偌瑤道。
「是,雷師傅。」偌瑤驚恐的回答道,「今天的事不關小方的事,您不要怪他,我願意跟您回去。」
「師傅,偌瑤的事弟子願意一力承擔,請您老人家原諒。」毛小方急忙說道。
「好了,我怎麼會為難你們呢?」雷正說道,「我來就是要放你們走的。我查過生死簿,水偌瑤的陽壽未盡,可以還陽。」
「啊,多謝師傅。」毛小方激動的說道。偌瑤也很開心,「謝謝雷師傅。」
「在你們走之前,我很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雷正說道。
「請問師傅是什麼事?」毛小方問道。
「你們自己看。」雷正將一本書遞給了毛小方。
「三世書。」毛小方接過書奇怪的說道。
「什麼是三世書?」偌瑤問道。
「三世書記錄了每一個人三世的事,這本三世書是你們倆的。」雷正說道。
毛小方和偌瑤聽雷正這麼說,連忙想打開看。
「先別打開。」雷正阻止道,「這本書還不是打開的時候。」
「為什麼?」偌瑤問道。
「天機不可洩漏,這本書該打開的時候它自然自己會打開。」雷正說道。
兩人點點頭。「走吧」雷正說道。
「弟子拜別師傅。」毛小方和偌瑤跪倒在地。雷正一揮手,兩人便隨著一陣風飄走。
「小方,偌瑤,你們能不能還完前世種下的因,就要看你們自己將來的造化了。」雷正歎道。因為他知道甘田鎮最大的災禍正在醞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