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方等人來到警察廳時,金大發岳母家的人都正堵在警察廳要求尋屍。
「毛師傅,你來了就太好了,你看怎麼辦?」宋子隆正被這些人纏得脫不開身,看見毛小方好像見到了救星。
「毛師傅,毛師傅,您一定要幫我找到女兒呀,她已經死了,現在連屍體都找不到了。」金大發的岳母一邊哭,一邊跪倒在毛小方腳下。
「老人家,別這樣,快起來,快起來。我一定會盡力幫你的。」毛小方連忙扶起金大發岳母。
「謝謝毛師傅,謝謝毛師傅。」眾人不住的道謝。
很快,在警察廳的後院,毛小方開壇做法。
「我會用金盆照明法尋找金嫂,我現在還需要金嫂生前用過的一件物件。」毛小方對眾人說道。
「哦,這個戒指是我女兒生前戴過的。」金大發岳母連忙遞上來說。
「好。」毛小方將戒指放入金盆,念到:「玄光指引,不分遠近,開我法眼,見個分真。」
這時,金盆裡慢慢出現了影像,當影像清晰時,眾人被盆中的影像驚住了。只見盆中金嫂竟在吸一隻活雞的血,吸完後就朝樹林裡走。
「毛師傅,我女兒怎麼會這樣的,毛師傅?」金大發岳母又驚又怕。
「是呀,毛師傅,這是怎麼回事,她明明已經死了。」宋子隆也不可思議的問道。
「師傅,這」一旁的阿海阿初看出事態的嚴重性擔心的看著毛小方。
「金嫂變成了喪屍。」毛小方皺著眉頭回答,他覺得很奇怪,怎麼會好端端的變成喪屍。
「毛師傅,這可怎麼辦呢,毛師傅?」眾人擔心的問。
「大家先不要慌,我想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出金嫂變喪屍的原因。至於金嫂,大家千萬別去盲目的找,喪屍相當於殭屍,很危險。」毛小方對大家說道。
「那金嫂自己會不會回來?」三元害怕的問。
「喪屍比殭屍要低級,除非被懂得奇門遁甲之人操控,否則是不會自己回來的。」毛小方說道。
「這就好,這就好。」眾人呼出一口氣。
「毛師傅,不管她變成什麼,她都是我女兒,我想讓她早點入土為安呀。」金大發岳母老淚縱橫,又跪倒在毛小方腳下。
「老人家,快起來,快起來。」毛小方扶著老人,「老人家,放心吧,我會想辦法讓金嫂入土為安的。」
「謝謝毛師傅,謝謝毛師傅。」眾人一邊道謝,一邊紛紛離開了警察廳。
眾人離去後,毛小方問宋子隆道:「宋隊長,金大發還關在警察廳嗎?」
「在,他的判決書上面還沒有下來,所以還關在警察廳的大牢裡。」宋子隆答道。
「那帶我去看看。」毛小方說。
「好,毛師傅請。」宋子隆帶著毛小方往大牢走去。
牢內,金大發正縮在牆角一隻抓著身上的皮膚,表情很痛苦。
「金大發。」三元喝道。
金大發一抬頭看見毛小方眼中一下子流露出希望,一下子跪在了地下:「毛師傅,救命呀,您救救我,好癢呀,我癢的受不了了。毛師傅,救救我,救救我。」一邊說一邊拚命磕頭。
毛小方一看情況不大對,急忙對宋子隆說:「宋隊長,快開門,我來看看。」
毛小方進來後看到金大發皮膚又紅又腫,很大一部分已經開始潰爛。
「師傅,這,他的病情好像就是最近流行的皮膚病,但他好像嚴重很多。」阿海說道。
「沒錯,就是這個病,不過」毛小方問金大發,「你怎麼會變這麼嚴重?」
「毛師傅,我也不知道。原本我吃了您的藥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是,可是我和我老婆爭執的時候她咬了我一口,當晚,我就開始全身發癢了,然後就這樣了。」金大發哭喪著臉,痛苦的回答。
「你殺了她,她咬你一口就算便宜你了。」三元說道。
「三元。」宋子隆在一邊讓三元現閉嘴。
毛小方仔細看了看金大發的咬傷的傷口,傷口已近發黑,明顯有毒。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金嫂的牙齒有毒,現在她又變成了喪屍。毛小方心裡暗想著。
「毛師傅,有什麼問題嗎?」宋子隆問道。
「哦,」毛小方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我得回去想想。阿初,你回去那些藥送來,他的傷要盡快醫治。」毛小方又對阿初說道。
「是,師傅。」
「毛師傅,可他是個犯人,很可能就是死囚。」三元不解的說。
「犯人也是人呀。」阿海不平的喊道。
「沒錯,三元,犯人也有治病的權利。」宋子隆對三元說道。
「是,是,隊長。」三元連忙附和道。
「毛師傅,那有勞你了。」宋子隆對毛小方說道。
夜幕已經降臨,毛小方和兩個徒弟還沒有回來,偌瑤一個人準備好了晚飯。毛小方離開後,她的心一直沉沉的,但她還是滿懷希望和憧憬,她告訴自己,毛小方回來後就沒事了。
這時,大門口有聲音,偌瑤心裡一喜,以為是毛小方回來了連忙跑出去,「小方,你們回來啦。」聲音中竟還帶著一絲驚喜。
「是我。」沒想到進門的是玫瑰,偌瑤不禁一呆。
「怎麼,毛小方不在嗎?」玫瑰向裡面張望。
偌瑤連忙回過神來,對玫瑰微微的一笑,保持著禮貌說道:「是呀,他們師徒都出去了,瑰姐,你找他有事嗎?要不你進來坐,也許他就回來了。」
「好呀,方正我也走累了,坐坐也好。」玫瑰沒有客氣,自顧自的走了進去坐下。今天,玫瑰是特地來看看毛小方和偌瑤的,因為自從上次見過禍仇後就沒再見過了。她不知道憑一盒胭脂,毛小方是不是真的就會不喜歡偌瑤。所以她今天想看看事情進展的怎麼樣了。
偌瑤給玫瑰倒了一杯茶。玫瑰四處張望著,這時,她發現偌瑤今天的臉色竟不像以前那樣神采奕奕,甚至有少許蒼白,而且有點失落。玫瑰心想,難道她和毛小方之間真的出現問題了?但緊接著,玫瑰心裡竟又出現了一點犯罪感,這好像是自己破壞了他們。回過神來又想想,明明是自己先認識毛小方的,如果沒有偌瑤的出現,自己就可能把毛小方這棵草採到手了。想到這,玫瑰就又擺脫了自己的犯罪感。
這時,毛小方帶著兩個徒弟從外面回來了。
「小方。」「毛小方。」偌瑤和玫瑰幾乎同時叫出聲。
看到玫瑰,毛小方似乎吃了一驚,「玫瑰姑娘,你怎麼在這。」毛小方並沒有理偌瑤,只是不經意的看了一眼。
「我是走啊走的就來到伏羲堂門口了,所以順便就進來看看。」玫瑰看到毛小方,不禁有點心虛起來。
「師傅,那我先去準備晚飯去。」阿海說道。
「我已經做好晚飯了,我進去端出來。」當偌瑤看見毛小方進門後的表情時心就開始下沉,此時她盡量維持著儀態準備去廚房。
「我和師兄去就行了,你留下來陪師傅吧。」阿初連忙搶著說,便和阿海進了廚房。
「玫瑰姑娘,留下來一起吃頓飯吧。」毛小方對玫瑰說道。
「啊,我吃過了,我來了也有一會兒了,也要回去看看鋪子了。我先走了。」要是在平時,就算毛小方不留她吃飯她也會賴著不肯走,而剛剛看到毛小方和偌瑤,玫瑰心裡竟覺得有愧便跑了出去。
跑出伏羲堂,玫瑰一邊走一邊罵自己:「、黑玫瑰呀黑玫瑰,你真是沒出息。你不是就想他們兩個分開嗎,現在他們又還沒怎麼著,你做什麼這麼心虛,說不定人家現在什麼事都沒有。」玫瑰一邊自我安慰一邊走著。
而伏羲堂內,四人圍著桌正在吃飯,毛小方沒有說話,只是埋頭吃飯,偌瑤看著毛小方這樣,心裡酸酸的,眼眶一熱,低著頭,眼淚滴滴嗒嗒的掉進碗裡,就這樣眼淚和著飯。阿海阿初看著兩人這樣也不知道怎麼辦。因此,一頓飯就在個人的沉默和心事中過去。
晚飯後,毛小方交代了阿海阿初幾句就去書房了,毛小方仍然沒怎麼和偌瑤說話。毛小方一個人在書房裡查閱著古籍,他正在想著金大發的事。
偌瑤慢慢的正往毛小方書房走,她心裡七上八下的,她在房裡有點坐立不安的,她有點受不了毛小方對她的態度,情到濃時,這份感情對她來說她重要了,這對她是種折磨,她想知道為什麼今天毛小方對她的態度會這麼陌生。難道就為了早上自己的不小心,不,不可能的。
偌瑤已經走到毛小方書房門前了,她停在了書房門前,她伸手想敲門,忽然心裡一緊,她伸出的手懸在了半空中。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她害怕,會不會聽到自己不願聽到的答案。偌瑤遲疑了,「不要後退,這樣對你和小方都不好,如果你真有錯,不問清楚怎麼可以解決問題。」她告訴自己。終於,偌瑤鼓起了勇氣敲了敲門。
「進來。」毛小方聽到敲門聲。
「小方。」偌瑤走了進來,她的手緊緊地拽著手帕。
「找我有事嗎?」毛小方淡淡的問,並沒有抬頭看偌瑤。
「你在忙嗎?」看到毛小方,偌瑤心裡又開始動搖了。
「嗯。」毛小方自顧翻著書,看起來並不想搭理偌瑤。
「我,我又做錯什麼嗎,或者,我惹你生氣了?」偌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道。
「沒有。」毛小方對她的淡淡近似冷漠,「你沒事回去休息吧,我還有很多事忙。」
「那我留下來幫你,你要什麼資料,我幫你一起找。」偌瑤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出去吧。」毛小方道。
偌瑤看看桌上的茶涼了,連忙端起茶,「茶涼了,我給你換杯熱的。」
「不用了。」毛小方站了起來,想阻止偌瑤,這時一不小心手中的書碰到了偌瑤手中的杯子。偌瑤一個拿不穩,杯子掉在了書桌上,茶也灑到了書桌上的古籍上。
「唉呀。」毛小方連忙搶起書,又是甩又是吹。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偌瑤慌的不知如何自處,她急忙上前想幫毛小方把書甩干。
「夠了,你離我遠點,還嫌給我添的麻煩不夠多是嗎?」毛小方生氣的對偌瑤喝道。
「我,」偌瑤不相信的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毛小方。
「出去。」毛小方低聲的喝道。
偌瑤的心咚的一聲,似乎被什麼重重的敲了一下,扶淚跑了出去。
看著偌瑤離去的身影,毛小方將自己重重的摔在椅子裡。忽然腦子轟的一下想,心裡想,我今天是怎麼了,我在對偌瑤做什麼,偌瑤哭了,我怎麼會這樣。可再想時,毛小方的頭就像裂開一樣的疼,這迫使毛小方不能再想。
偌瑤跑回了房,「你離我遠點,還嫌給我添的麻煩不夠多是嗎?」毛小方的這句話一直迴盪在她耳邊。
「他真的嫌棄我。」偌瑤在心裡說道。
「為什麼,難道真是因為我不祥嗎?不,不,他不會的,他不會的。」偌瑤哭倒在床上。哭累了,一直迷迷糊糊的哭到睡著。
陰森森的山洞裡,禍仇正在練著邪術。「今天已經是胭脂散出去的第20天了,再過10天,到時,整個甘田鎮就是我的天下了。哈哈哈哈,最好水偌瑤已經用了我的胭脂,這樣毛小方,哈哈,我看你到時怎麼親手收自己心愛的女人。不過,就算水偌瑤命大沒用也沒關係,反正那時滿鎮的喪屍,任你毛小方道法再高,我看你怎麼收拾。哈哈哈哈哈」
一大早,毛小方就因為金大發的事帶著阿海阿初出去了。偌瑤早上睡醒後看不見毛小方心裡很失落,雖然昨晚的事讓她心裡有了一根刺,但她還是沒有怪他,毛小方不在,她心裡空空的。偌瑤見伏羲堂沒事,就去了毛小方房裡想替他收拾房間。偌瑤在毛小方床上看見了一件道袍。這件道袍偌瑤從來沒見毛小方穿過,心裡覺得很奇怪,再一看,她發現道袍有點髒,便拿到院中洗了。
天快黑的時候,毛小方幾人才回來。阿初一回來就往廚房跑,今天忙了一天,他覺得餓壞了,阿海也跟著進來想準備晚飯。他們師兄弟在院子裡看見了竹竿上涼的道袍都嚇了一跳。
「這件道袍」阿初緊張的看著道袍,回頭看了看阿海。
「不是我洗的,我今天一天都和師傅還有你在一起。」阿海連忙搖頭否認。
「啊,那是偌瑤洗的。」阿初失聲喊道。
「噓,小心讓師傅聽到。」阿海連忙摀住阿初的嘴,「小心讓師傅聽到,這件道袍是師公留給師傅的,師傅從來不許別人碰,偌瑤現在還洗了。我們現在偷偷的把它放回去,千萬別讓師傅知道。」
「阿海阿初。」正在這時,毛小方也走進院子。
「啊,師傅。」聽到毛小方的聲音,阿海阿初大驚,急忙用身體擋住了竹竿上的道袍,但因為兩人向後靠,竹竿邊的柳樹枝將衣服劃破了,但兩人並不知,還是一個勁的往後靠。
毛小方看兩人表情怪怪的,覺得很奇怪,「你們做什麼,幹嘛一直往後靠?」
「沒什麼師傅,我們有點累了,就靠在牆上休息一會兒。」阿初辯解道。
「哦,是嗎?」毛小方覺得事有蹊蹺,用懷疑的目光在看著兩人。
阿海阿初被毛小方看的心裡麻麻的,很緊張。毛小方看著兩人的表情,忽然喊道:「好大的老鼠。」
「啊,老鼠。」阿海阿初大叫,一下就跳開了。竹竿和道袍也順勢掉到了地上。
毛小方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道袍,大驚,連忙拿起道袍,這時看到了道袍上劃開的洞口。毛小方心中又驚又氣,他回頭看著阿海阿初,兩人害怕的連忙搖頭否認:「不是我們,師傅,不是。」
這是,一直在廚房忙的偌瑤聽到院中的聲音,知道毛小方回來了,連忙出來。「回來啦。」偌瑤問道。
毛小方手裡拿著道袍,看到偌瑤心裡竟無端燒起了一股怒火,他壓抑著自己,問偌瑤:「這是你洗的嗎?」
「是呀。」偌瑤沒有多想就回答了。
「啪」誰也沒弄清楚,毛小方打了偌瑤一耳光。
「啊」偌瑤驚呆了,此時就算是一個焦雷當場劈在她面前也不會讓她如此震驚。
「師傅」阿海阿初也驚呆了,他們知道這件道袍在毛小方心裡的份量,但他們怎麼也料不到毛小方會動手打偌瑤。
毛小方也驚呆了,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對自己最愛的女人動手,似乎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不是自己控制的。他站在那,幾乎不能思考。
此時的偌瑤心痛到幾乎無法呼吸,她怎麼都不相信這會是自己的毛小方。此時偌瑤的痛,比當初離開家門時的痛更強烈。一直含在偌瑤眼中的淚終於掉下來了,這滴淚竟石破天驚般的驚醒了偌瑤,她再也忍不住,跑回了房間。
但這滴淚沒有驚醒毛小方,他像一個雕塑似的站在院中,他的腦中一片空白,根本無法思考。
一旁的阿海阿初看到這一切也無能為力,既擔心毛小方又擔心偌瑤,但又兩邊都幫不上忙。
偌瑤跑回房裡關上房門,她並沒有哭鬧,只是靜坐在梳妝台前,此時沒有眼淚,她竟冷靜的讓人難以相信。
「原來夢境真的會成為現實,」偌瑤歎道,她看著鏡中的自己,「不管小方為什麼對我態度大變都不可以怪他。沒錯,我帶給他的麻煩的確太多了,他是一代宗師,他的責任是除魔衛道。或許當初的觀星亭已經是錯誤了。而且,」深深埋藏在心裡的記憶再次想起,她下意識的垂下了眼瞼,「我命屬至陰,是為不祥,就算他不忌諱,那就算將來真能攜手百年,那他也是家人,那禍及全家的預言。」想到這,偌瑤心裡不禁一個冷顫,「為什麼我現在才想起這一點,禍及全家。或者沒有小方的態度大變我也不應該和他在一起。」
毛小方房內,毛小方回想著兩天自己的言行,他發現自己對偌瑤似乎態度大變,很多事好像是自己並不願意的,但見到偌瑤心裡就會無端的有怒火。毛小方越想越奇怪,這根本不是自己。這時他回想起偌瑤對阿秀和舒寧的描述,自己現在的情況好像和她們很像。怎麼會這樣,毛小方心裡想著。但一想,他心裡腦裡似乎有無數的聲音在迴盪。「啊」毛小方痛苦的閉上眼睛,「心魔。」他連忙打坐運功。
夜很深了,整個伏羲堂靜悄悄的。偌瑤輕輕的走進毛小方的房裡,看著床上熟睡的毛小方,偌瑤的心像是被人揪著。
「小方,雖然我不知道這兩天為什麼會這樣,但我不怪你,真的,對你,我竟連怪都做不到。」偌瑤輕輕坐在毛小方床沿上,她心裡默默的說著,「其實,我離開是對的,將來如果你有事,那會比今天讓我離開你更殘忍。或者,愛也就是放棄吧。」偌瑤的淚水紛紛滑落,「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個月,但這也足夠讓我回憶一生了。我要走了,你保重。」淚滴在了毛小方的嘴唇上。
偌瑤輕輕的離開了伏羲堂,但她不知道自己的那滴淚竟然慢慢滲進了毛小方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