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狐是在第二天的一大清早才知道黑炎有個美女才人的,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你在幹什麼?!」一聲刺耳的女高音把正躲在牆角猛吃荔枝的紫狐差點給嚇的噎死。好不容易猛拍胸脯這才舒緩過來,不滿的轉過身,這才發現竟然是個美女,「你幹嘛啦,想嚇死我哦。」
「你問我在幹嗎?」含煙指著自己的鼻子,「我還想問你在幹嘛呢?」打量了紫狐一眼,「你是龍騰宮的宮女?你居然敢趁著皇上不在偷吃他的東西,你膽子不小啊你。」
「是又怎麼樣,你是誰啊?」紫狐不喜歡她尖銳的聲音,很刺耳,很有噪音,美女不是都應該說話柔情似水,吐氣如蘭的嗎?就像我這樣……自戀中……
「你居然敢問我是誰?」含煙不相信這世界上居然有這麼白癡的人,難道她沒看見自己身上穿著的衣服是才人才會穿的嗎?「你難道都不知道我是當今太后的侄女,當今皇上的才人,以後的皇妃,未來的皇后娘娘嗎?」
紫狐嵫著牙齒,開始掏耳朵,「你的身份可真多啊,可惜我一樣也不知道,真是抱歉。」
「什……什麼?你居然聽了這些話敢不給我跪下?」含煙覺得自己已經氣的頭頂快冒青煙了。
「為什麼要給你跪下?」
「難道你不怕等我以後做了皇后處死你嗎?」
「切,你也知道是以後啊,以後的事情誰知道,你說你是未來的皇后,那是皇上說的,還是你自己說的?如果是皇上說的,那你為什麼現在不做皇妃?不當皇后?」
「我……」含煙被紫狐一連串的問題堵塞了嘴,一時無話,但很快又囂張起來,「是太后說的,太后可是我的親姑媽,皇上是她的兒子,太后說什麼皇上就得聽什麼。」那次選秀之前姑媽就說過,如果自己被選中,那她一定會幫自己坐上皇后娘娘的寶座,雖然自己那次沒被選中,可現在在太后的強壓下皇上已經妥協讓自己當個才人了,遲早他總還是會向太后低頭,讓自己做皇后的,含煙滿臉的得意。
「哦?是太后說的?」
「當然。」含煙正得意的幻想自己正坐在皇后的寶座上,微笑著命人砍掉眼前這不知好歹的宮女那顆令人討厭的頭顱,沒有注意到紫狐說話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粗啞。
「是嗎?那寡人是不是現在就應該立刻立你為皇后啊?」黑炎剛從金鑾殿回來就聽見了她們的對話,這會兒已經忍不住出聲,這個女人太自以為是太囂張了,太后說她是她就是嗎?別忘了要納後的是皇上,掌管這個國家的也是皇上。
「那是當然。」忽然覺得不對勁,一個小宮女怎麼會自稱寡人?聲音還那麼粗,轉頭一看,「皇……皇上……」嚇的腳一軟,跪倒在地。
「哼,寡人都不知道原來你就是未來的皇后娘娘呢。」黑炎氣憤的拂袖,兩眼噴火的瞪著她。
「是……是姑媽說的。」含煙不忘抬出太后的頭銜,以為皇上會服軟,沒想到這反而另黑炎更加生氣,「哦?是太后說的?寡人好像沒跟她提過要封你做皇后,那她可是聽誰說的。」
含煙嚇的唯唯諾諾的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再喘,紫狐一直站在一旁看著,驚訝怎麼剛剛還囂張跋扈的母老虎怎麼這會兒竟變成了乖乖任宰的小綿羊。又轉頭看看不怒而威的黑炎,沒想到他對人也有這麼恐怖的一面,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腦袋,好在,它還很結實的和脖子連在一起。
黑炎在訓斥含煙其間,不時在觀察著紫狐的反應,這會兒忽然見她緊張的摸摸自己的腦袋,又長長的鬆了口氣,不禁驚訝的問,「紫狐,你摸自己的腦袋做什麼?」
「哦,我在看看它是不是還是和我的脖子連在一起。」紫狐呆呆的實話實說。
「啊?哈哈哈……」黑炎大笑兩聲,真是個怪胎啊。
含煙不敢置信對自己凶巴巴的恨不得殺了自己的皇上竟然會對一個小小的宮女大笑,傳言不是說皇上是不苟言笑的嗎?難道傳言有誤?
黑炎大笑了幾聲,這才想起地上還有一個礙眼的東西跪在那裡,「你滾回去,別讓我再看見你。」
「是,謝皇上。」含煙咬牙切齒的從地上爬起來,往後退出去,嘴裡卻不得不說著恭敬的話,心裡發狠,這筆帳我遲早要算回來。
待含煙走後,黑炎才走到紫狐面前,「怎麼樣,她沒欺負你吧?」
「沒有,我才不可能被她欺負呢。」紫狐笑著向黑炎表示,她怎麼可能是隨便人就欺負的。「不過,她說,她以後會成為未來的皇后娘娘,這是真的嗎?」
「你在乎?」黑炎不答反問。
「我……」紫狐為難的低下頭。
「算了,我得去一下太后那裡,我猜那個女人已經跑到太后那裡告狀去了。」黑炎不想逼她,因為他想給她時間聽她的真心話。
「哦,好。」紫狐點頭,心裡舒了口氣。還好他沒逼自己硬要給個回答,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我去了。」
「嗯。想說什麼想做什麼就說出來做出來,要記住,你是皇上,所以你可以去傷害天下人,讓別人痛苦,也不可以苦了自己明白嗎?」她暗指的是太后,不能老是一味的隱忍她。
「我知道,呵呵。」黑炎笑著拍拍她的臉,轉身離開。
……
黑炎一到抬頭那裡,果然就看見含煙哭的像是受盡了委屈的小媳婦似的,拉著太后猛流淚,「兒臣給皇額娘請安。」
正哭的起勁的含煙一聽是皇上來了,嚇的手一哆嗦,就想要趴在地上,求皇上饒命,太后卻不動聲色的拉住含煙的手,穩住了她,這一切不過是短短的時間,黑炎卻已經盡受眼底。
太后沒有吱聲,一隻手輕拍著含煙的手背,安撫著還在斷斷續續抽噎的含煙,「今兒個早上,哀家聽宮女太監們說,皇上為了一個小小的宮女而對含才人大吼大叫?還想砍了她的頭?」
「這件事兒臣想皇額娘一定是有些誤會了。」屁,什麼宮女太監們說的,他們哪有那個膽敢多嘴,分明就是那個死女人跑來告狀的。
「哦?」
「是這樣的,寡人一大早剛上完早朝,回寢宮就聽到含……含才人是吧。」黑炎故意假裝連含煙的名字都想不起來,滿意的看著太后有些微微變色的臉,「對著寡人寢宮裡的一個小宮女說,她就是以後的皇妃,未來的皇后,而且她還說是皇額娘您說的,可是寡人好像記得從未對皇額娘說過這番話,這事兒要是傳了出去,外人還會誤以為我南蠻在當家做主的太后而不是皇上,兒臣怕有人疑心皇額娘您是有干涉朝政的嫌疑,所以才狠狠的把含才人給訓了一頓,讓她以後別再張著嘴巴四處亂說,亂破壞皇額娘您的名聲。」
黑炎的一番話說的太后縱然是鐵青了臉卻也不得不強顏微笑,此刻她若說就是哀家說要含才人做皇后的,那也就顯然表示了她就是想要干涉皇上的決定,干涉皇上當然就是表示她是在干涉朝政,「呵呵,皇上說到哪裡去了,哀家一個婦道人家怎麼可能會想要去干涉朝政呢?」
「所以寡人才把含才人給狠狠教訓了一頓,讓她不敢再四處亂說,不過……」黑炎頓了頓,「這含才人卻是皇額娘的親侄女,寡人訓斥了她,皇額娘您……不會生氣的吧?」
「呵呵,哀家怎麼會生氣呢,皇上就是皇上,皇上的決定永遠是對的。」
「那……這件事?」
「這件事是煙兒的錯,都怪她嘴巴喜歡亂說。」太后生氣的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還在抽泣的含煙。
「那朝中還有一些事,兒臣就……」
「皇上日理萬機,忙於朝政那是應該的。」
「那兒臣就先告退了,皇額娘你自兒個可要注意身體。」
「哀家多謝皇上的關心,哀家自會注意身體的。」
「那兒臣告退。」
「嗯。」
……
黑炎走後,太后氣憤猛拍榻上的桌子,「真是氣死哀家了,氣死哀家了,什麼東西。」
含煙接過太監端在手裡的茶,「姑媽莫生氣。」
「都怪你。」太后氣的用手指抵了一下含煙的腦袋,「沒長心眼兒的東西,整天只想著做皇后,卻不知道用用腦子怎麼討皇上開心,竟然連他身邊的一個宮女都不如。」
「不是啦,姑媽,你聽我說,是那個宮女,我是說,皇上對那個宮女很不一樣,因為皇上還對著她笑呢。」
「真的?」
「真的。」含煙拚命的點頭,「我親眼看見的,他還笑的很開心。」
「哦?」太后輕輕摸著自己的手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