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還是傷害她了!」顧母叫道。她推開他,四處搜尋,「清清在哪?我要見她!我算是明白了,在你身邊,她永遠不會得到真正的幸福!我當初真是的,不知道著了什麼魔,竟然相信你們的鬼話,再次把女兒交到你們手上,讓她又一次受到傷害……」
「阿姨,不要——」寒君鴻叫著,閃身攔在顧清清的房門口,不放任何人進去。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一旦他們家人相見,清清就要離他而去。
他絕對不能再失去清清了。對他而言,清清就像日常呼吸的空氣一樣重要。沒有了她,他一定活不下去!
「君鴻,你讓開!」顧母使力,卻掀不開下定決心死守的寒君鴻。
「不放!」寒君鴻兩手死死撐在門邊,腳像釘在地面上了一樣,不動如山,「清清是我的,我死也不放她走!」
「放開!」
「不放!」
……
「小萍——」
「君鴻——」
「鴻——」
呼喚聲來自不同的,但是同樣關心他們的人。對峙中的兩人沒有理睬。
空氣急劇凝聚中。突然,背後的門「吱呀」一聲開了,顧清清扶著門框走了出來。
「清清!」她終於肯自主行動了!寒君鴻又驚又喜,同時又為她弱不禁風的樣子心疼不已。他伸出手去,想攙扶她。顧清清卻側過身子,不讓他碰,彷彿他手上攜帶了什麼致命的病菌,她躲閃不及。
「清清。」寒君鴻喃喃叫著心上人的名字,看著自己空空的雙手,覺得心瞬間被剝落掉一大塊。
「清清!」顧父顧母見到愛女,也一同驚叫出聲。
「媽!」見到許久不見的父母,顧清清想起幾個月來的心酸往事,再也忍不住,撲進母親懷裡痛哭失聲。
「清清,清清。」顧母心疼的抱著女兒,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心疼的看著她的臉,眼眶漸紅。「清清,你怎麼這麼瘦了?下巴尖得跟什麼似的,骨頭突出的這麼厲害,眼眶也陷得這麼深,他們到底有沒有好好對你?」
「媽,不要再說了。」顧清清拿下母親的手,把頭埋進她的肩窩,低聲說道:「我們走吧,我不想再留在這個傷心之地了。」
「好,我們走,再也不要來了。」顧母摟緊女兒,哽咽著說道。
「阿姨——」
「小萍——」
寒家三口同時低呼出聲。
低頭看路的顧母抬頭,橫一眼滿臉愧色的三個人,咬牙問道:「清清都這個樣子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三人一滯,竟不知該說什麼好。千錯萬錯,都是他們的錯呀!他們把人家女兒害得那麼慘,還有什麼資格多說什麼?
低頭,握緊女兒細瘦的胳膊。顧母沉聲說道:「裴然,扶好清清,我們走!」與丈夫一邊一個,夫妻二人扶著愛女,一家三口緩緩下樓去。
寒君鴻的眼光跟在他們身後,一路緊隨。他的嘴唇囁嚅了好久,才在她們打開大門,即將跨出腳步之際,叫出心上人的名字:「清清」。
熟悉的男音傳入耳際,引起心頭一陣不知明的戰慄。顧清清停下腳步,但不回頭,只是背對著他,不說話,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她怕,怕看了他就沒有勇氣再下定決心離開。
「清清」,寒君鴻不捨的注視著她單薄瘦削的後背,一口氣堵在喉嚨口,幾乎說不出話來。「你……真的要走嗎?帶著我們的孩子?」
直到孩子二字傳入耳中,顧清清的身體才不自然的抖了抖。她緩緩轉過身,直直的看著他,眼裡是全然的哀戚與決然。她一字一句的說道:「你,還有資格問這句話嗎?孩子,你已經害死了一個。現在這個,它是我一個人的,和你沒有關係!」
說完,她轉身,拉著父母大聲說道:「爸,媽,我們走!」便大步走向早已等在門外的車子,開門,進去,催促司機趕快發動車子離開。
不回頭,不能回頭,千萬不能回頭,她在心裡這樣告誡自己。她知道,一旦回頭,看到身後的男人,她最後的一道心理防線就會崩落。但她,是絕對不可能再留下來的!
寒君鴻眼睜睜看著他們的背影漸行漸遠,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再去留下她。只是心,已經完全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