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從建國起開始經商,直到現在多少代了都在商場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今天,適逢周家老太爺八十歲大慶,不用說,商界有點名號的都要賣他的面子來一趟,自然有不少油水可以撈,所以能來的人當然都來了。
放眼大廳裡的人,要麼擠在老壽星的所在地,爭著搶著巴結周家的人,要麼到處物色可以合作或者利用的對象,忙得不可開交。像她們這樣悠閒的躲在這個清淨角落裡吃東西閒聊天的人恐怕五個指頭數得過來。
說起這家飯店,也是周家的產業之一。
豪華的五星級飯店,裡面裝飾的富麗堂皇,美輪美奐。頂上的水晶大吊燈把內室照的亮如白晝,吊燈正下方是一個大舞池,池邊有兩隻飯店專屬樂隊在輪流演奏。舞池裡,一對對男女在悠揚的樂聲中相擁旋轉。
聽著悅耳的音樂,顧清清一邊小口小口喝著橙汁,一邊眼巴巴看著舞池裡移動的人們。眼裡的羨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陳小凌取了一杯紅酒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說道:「你怎麼不去跳舞?大學時候你可是校舞蹈社的社長,樂感強,舞跳得是一等一的好!」後來連高傲如周宇晨都拜倒在你的舞技之下。
「是嗎?真的是這樣的嗎?」顧清清眼睛閃閃發光,燦爛的笑靨讓周圍偷覷的男士看花了眼。
顧清清卻沒有注意到這些,她只是很開心的說道:「難怪每次聽到音樂我都這麼有感覺,手啊腳啊的不由自主的就想動,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這次陳小凌驚異了,她吞一口紅酒,問道:「我知道你忘了以前的事。可是,難道五年來你都沒再跳過舞嗎?」
「沒有。」顧清清像是被問到了痛處,捧著杯子小聲說道,「那場車禍也使我的右腿小腿骨折了。現在雖然已經接好,但還是不能做劇烈運動。我連路走多了都會疼痛難忍,更何況是跳舞?記得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跟著感覺轉了兩圈,後果就是一下沒站穩摔倒在地馬上又被送回醫院。後來,爸媽就嚴禁我跳舞。」
「是……這樣嗎?」陳小凌的眼睛又開始往外溢出淚水。
「小凌,停!不要再說對不起了!也不要再哭了!只是不能跳舞而已,其實看人家跳也是一樣的。」顧清清在山洪暴發之前趕緊做補救措施。她這個朋友什麼都好,就是只要一不小心提起她的車禍就嘩嘩的開了閘似的往外奔淚,不留到爽不罷休。
根據她半個月的血淚控訴史記載分析,顧清清得出的經驗教訓就是:要想不讓她流淚,就要在把一切消滅在萌芽狀態!在她有哭的跡象的時候就開始阻止,否則,就遲了。
陳小凌正想到傷心處,沒有注意聽她的話,眼淚越流越多,兩臂也張開想要照例擁抱她。
「停停停——」顧清清退後幾步,拿手摀住眼睛,叫道:「你再哭我也哭了!」
「呃——」陳小凌迷濛著一雙眼,看著假哭的顧清清,不知該如何是好。
「撲哧!」放下手,顧清清對她做一個鬼臉,眨眨眼,說道,「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沉浸在裡面了,只要現在我們都過得好,就一切都好了。」
「嗯。」陳小凌被她俏皮的樣子逗笑了,擦擦眼淚,點點頭,把不快拋到腦後。
兩個女孩沉浸在她們的世界裡,沒有注意到,就在她們不遠處的一棵六月雪後,一名渾身散發著冷然和排斥氣息的男子端著一杯酒,狀似休閒的站在那裡。
仔細一看,卻會發現他全身僵直,眼睛緊閉,上齒快把下唇咬破,握著酒杯的手指已經泛白。
清清,那個曾經舞得像一隻彩蝶般美麗絕倫的女子,已經不能再翩翩起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