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我不要再看到你!」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拖著你走!」
「我不走,不走!你拖著我我也不走!我要離開你,永遠的離開你!」
……
醫院外的馬路邊,一對惹眼的俊男美女一直在拉拉扯扯,吸引了不少行人駐足觀看。但看歸看,沒有一個人想要上前去調解。
「這個由不得你!」聽到女子絕情的話,男子臉色一變,厲聲說著,拉起她的手就要往不遠處的寶馬跑車上拉。
女子臉色蒼白,一看就知道大病還沒全愈。她的身虛體弱,跟本就不是男子的對手。男子只是稍微的一個用力就把她往前拽了好幾步。但她一直在拚命掙扎,死也不肯跟這個男人離開。
不久兩個人就拉拉扯扯到了跑車旁邊。男子一手鉗住她的兩隻手,騰出另一隻手去取鑰匙開車門。趁著這個機會,女子低頭,用力往他的手腕處狠狠咬了一口!
「啊——!」男子一聲痛叫,忙鬆開手。女子趕緊收回手,回頭,不管方向就往馬路中央跑去。
「清清——」男子大叫著女子的名字,跟在她身後想過去攔住她。
但是,已經太遲了。
一輛出租車正迎面高速駛來……
「不——!」
大吼一聲,寒君鴻從夢中驚醒,額頭後背又是一片冷汗淋漓。
一條毛巾遞到他眼前。
寒君鴻抬頭,看到辦公桌對面一張清俊的臉龐,以及那張臉上掩飾不住的擔憂神色。
「鴻,你又夢到——了嗎?」面容清俊的男子從旁遞上毛巾,有些憂心忡忡。這麼久了,他……還沒有釋懷。
「毅,清清……」接過毛巾在臉上胡亂擦一把,寒君鴻聽到男子的話,身體僵硬了一下,重又把頭埋進臂彎。
「鴻,你醒醒吧,五年了,清清早已經——」看到好友又是如此,秦毅有些於心不忍,但又不得不點醒他。
「不會的,清清不會的!我還沒有……還沒有……」提到內心那個深深埋藏著的人,寒君鴻激動起來,不願聽到任何人說哪怕一點關於她的不好的話,「總之,她才不會有事!」
「好吧好吧,清清吉人天相,會健健康康活到一百歲。」秦毅有些無語。這個好友,明明在商場上叱吒風雲,雷厲風行,怎麼一遇到那個人的事,就變得歇斯底里,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寒君鴻趴在辦公桌上,不語,兩眼呆呆的看著前方。
秦毅的胳膊探過桌子,拍拍他的肩,語氣有些沉重的說:「我還有事,先走了。只是順路過來看看你,打個招呼而已,沒別的。」只是,沒想到又遇到你這樣。
「好的,我知道了。」寒君鴻淡淡的說著,目送好友離開。
等到辦公室門再次關上,他站起來,去隔壁休息室裡洗把臉,清醒一下神智,不斷暗示自己把剛才的夢境拋諸腦後,然後坐回原位,打算接著看文件。
這個時侯,「叮鈴鈴」電話響了。
秘書甜甜的嗓音隨即響起:「總經理,是總裁夫人的電話,要接進來嗎?」
媽媽?寒君鴻愣了愣。
「接進來吧!」他一手抵著額頭,無力的說。應該又是催他去相親的吧。想拒絕,但又不能。
「喂,君鴻,還在忙嗎?」電話裡的聲音帶了一絲牽掛。
「媽,有什麼事嗎?我很忙,還有許多工作要做。」寒君鴻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直接開門見山。言外之意就是:有什麼話你快說,相親我肯定沒時間去,你跟人定了時間被我放了鴿子可不要怪我。
但是這次,寒母沒有立即開口說話,而是沉默了許久才淡淡的、欲言又止的說:「君鴻,你……今天晚上回來吃飯吧!家裡來客人了,你回來陪陪客人。」
「客人?什麼客人?」這麼受母親重視。寒君鴻心底起了一絲好奇。
「你先別問,回來再說。媽保證,不會讓你空走一回的。」母親的聲音裡似乎是帶上了一絲……愉悅?
「我不想回家。」儘管察覺到一些端倪,寒君鴻還是一口拒絕。
家,一個充滿了她的氣息的地方。他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願。每每呼吸到她曾經呼吸過的空氣,走過她走過的小道,坐上她坐過的沙發,他的心,都會止不住的痛。
「算媽求你了好嗎?你已經三個月沒有回過家了,媽想你。」寒母的聲音裡帶了一絲哽咽。
「媽您要是想我可以來公司看我,不一定非要我回去的。」寒君鴻咬唇說。一回到家我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她,我心痛。
「君鴻,當媽求你還不行嗎?你就回來看看我們老兩口好不好?我們明天就要去歐洲旅行了,我們一家人一起吃頓飯,你就當給我們踐行好不好?」寒母當然知道他一直不回家的原因。但是今天,她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弄回去。
寒君鴻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看來,今天母親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好吧!」無奈之下,他答應了,但是不忘事先聲明,「我今天工作量很大,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做完,你們要是等不及就先吃吧!」
「好的好的,我們一定等你。」寒母的話語裡有了幾絲興奮的味道。好像等不及要看到什麼了。但這些,不是他想去關心的範疇。
掛上電話,世界清靜了,寒君鴻卻再也無心工作。
心底的波瀾再一次被人掀起。
虛軟的躺在靠背上,閉上眼,一張清麗的笑臉清晰的浮現在眼前。
清清,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