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家丁奴僕,全都睜大眼看著文仲爵,想看他會做出什麼決定。
他思忖了片刻,才緩緩的說:「只要將她趕出文府,她就沒有機會再動歪腦筋了。」
他說這些話時,表情是沉重而複雜的。
時勢所逼,讓他不得不狠下心來趕她走。
佟陌桑在一瞬間紅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低聲下氣的哀求。「仲爵,求求你別趕我走,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一旦出了文府,她就很難再回來了。
一想到今後有可能再也見不著他,她不禁悲從中來,雙眼瀰漫著一層水霧。
文仲爵幾乎想也不想就拒絕。「我給過你一次機會,不可能再給你第二次,如果你不肯走,我只好將你送官嚴辦了。」
眼前有許多雙眼睛盯著他看,他不能徇私,否則會落人口實。
尤其爹爹那邊,他頭一個就無法交代。
「仲爵,如果你堅持趕我走,我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我聽你的,我走。」她無奈的輕歎一口氣,轉身回到柴房裡收拾細軟。
她不希望造成他與文老爺之間的不快,她知道他一向侍親至孝,一定不可能忤逆長輩。
她不能讓他做個不孝子。
再說,罪證確鑿,他如果偏袒她,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她怎麼忍心見他被眾人責難。
她邊收拾邊掉眼淚,只能將所有的委屈吞入腹中。
臨行前,她走到文仲爵的面前,輕聲向他道別。「仲爵,我走了,希望你好好保重自己。」
她強忍住淚水,勉強扯起一抹笑容。
就算要走,她也要走得瀟灑一點,不讓他替自己擔憂。
文仲爵別開眼,始終不肯正眼看她,他怕自己一見到她哀傷的眼眸,會忍不住開口要她留下來。
為了她好,他必須狠下心來趕走她。「走吧!珍重。」
此次一別,真的後會無期了。
佟陌桑拎著包袱,邊走邊回頭望他,眼中夾雜著不捨之情。
然而,文仲爵卻只能握緊雙拳,強忍著痛苦,堅持不回頭看她一眼。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他才忍不住回頭望,只可惜,他已什麼都留不住,只能讓空虛佔據他的心。
她的離開,竟然帶給他無法言喻的痛苦。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有多麼的愛她。
失去她,他的靈魂便再也不屬於自己了。
佟陌桑離開後,文仲爵無意中救了一個差點被謀殺的婢女,原來當初她被夏華月買通,嫁禍給佟陌桑,如今夏華月想殺她滅口,婢女便將夏華月的陰謀詭計一五一十的全盤托出,文仲爵才得知真正的幕後主使者及昔日綁走佟陌桑、並嫁禍給他的人,就是夏華月。
他自知錯怪佟陌桑,心中除了悔恨之外,更是積極尋找她的下落。
只是,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他始終找不著佟陌桑,他懷疑佟陌桑是有意避著他。
他心生一計,打算將她引出來。
他放出風聲,讓眾人知道他到臨鎮去尋找佟陌桑時,不慎被一群兇惡的盜匪襲擊,身受重傷,命在旦夕。
佟陌桑得知消息後,馬上到文府探望他。
她太急於見文仲爵,沒有發覺從一踏進文府大門開始,便沒有人攔阻她,或替她通報一聲。
她直接來到文仲爵的房間,顫抖著雙手推門而入。
文仲爵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彷彿沒有氣息似的。
她蹲跪在床前,淚水忍不住流淌而下。「仲爵,我來看你了。」她伸出冰涼的小手,輕撫著他蒼白的臉龐。
眼見他虛弱的緊閉著雙眼,她的胸口傳來一陣陣揪疼。
「仲爵,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你不能就這樣一直躺在床上,為了我,求求你趕快好起來。」她輕聲低喃,淚水越流越凶。
無論她怎麼呼喊他,他的眼皮都一動也不動,她越想越慌,難過的啜泣著。
「仲爵,如果你走了,我也不想活了,我會緊緊追隨著你,你到哪裡,我就到哪裡。」她的表情及語氣都是前所未有的堅決。
這下,文仲爵嚇得從床上彈跳起來。「陌桑,你千萬別為了我做傻事!」
若再繼續偽裝下去,他怕她會做出無法彌補的事來。
「仲爵,你、你沒事?」她雙眼睜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直盯著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文仲爵輕輕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你瞧,我的心跳聲這麼強而有力,怎麼可能會有事?」
「你騙我!你怎麼可以欺騙我?」她掄起拳頭,不斷在他的胸膛上捶打著,眼淚像湧泉一樣不停的冒出來。
她又驚又氣又喜,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你打吧!只要能夠讓你消氣,就算把我打到重傷,我都無所謂。」他一動也不動的任由她捶打著,口氣帶著濃濃的不捨。
佟陌桑卻越捶越小力,甚至停止捶打的動作。「就算把你打死,也無法彌補我心裡受到的傷害。」
被他誤會,簡直讓她生不如死,每天都活在痛苦中。
「對不起!我虧欠你太多了,就算用一輩子來還也還不完。」他的眼眶染上濕意,語氣帶著歉疚與自責。
「我沒要你償還什麼。」誰教她要愛上他,注定會受到傷害。
「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一丁點傷害,我會竭盡所能的保護你。」他信誓旦旦的拍胸脯保證。深邃的黑眸直直望著她,彷彿想望進她的靈魂深處。
「你該保護的是你爹及文府,不是我。」她想起兩家根深柢固的仇恨,是永遠也解不開的。
「不!我最該保護的人是你,你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沒有你,我的生命便不再有意義。我爹那裡,我會說服他,讓他接受你,他對你的成見其實不深,只要我們一起努力,一定可以取得他的諒解。」他溫聲勸說。
佟陌桑的內心逐漸動搖起來。
「萬一他不諒解,始終不肯接納我呢?」她仍然心存疑惑與不安。
「到時候,我就帶你遠走高飛。」他不加思索的回答。
他的心裡已經打定主意,要與她廝守一輩子。
「你不是這麼不負責任的人。」佟陌桑太瞭解他的為人了。
文仲爵握住她的手,溫聲道:「我也相信,你會願意跟我一起努力,化解夏家及文家的仇怨。陌桑,你會回到我身邊嗎?」
縱使內心有點忐忑,但他的眼神仍然堅定而執著。
佟陌桑一方面被他篤定的神情所說服,一方面也想再努力一次,不想輕易的放棄。
她猶豫了片刻,才緩緩的點頭。「好,我願意再跟你一起努力,化解兩家的仇恨。」
過去的風風雨雨,就讓它隨風而逝吧!
文仲爵輕輕的吻住她的紅唇,將所有的繾綣柔情及濃情密意,化為深情一吻。
有了她,他的生命就變得圓滿了。
在文仲爵的堅持下,文老爺不得不答應讓他與佟陌桑成親。
婚後不久,佟陌桑就懷孕了,她替文府生下一個白胖胖的男嬰,文老爺開心得不得了。
連夏棟樑前來探望外孫,他都將男嬰一直抱在手上,不肯給夏棟樑抱一抱,兩人為爭奪男嬰還起了口角。
深夜,文仲爵癱在床上,一臉疲憊的樣子。
「仲爵,怎麼了?為什麼你看起來很疲憊?是兩位老人家一言不合,需要你當和事佬嗎?」她納悶的問。
感覺平時神采奕奕的相公,突然間變得很沒有精神。
「爹跟岳丈倒是沒有起很大的爭執,只不過為了抱孫子,彼此鬧得不愉快。」
他揉了揉額際,輕歎一口氣
兩家的關係本來已經改善,現在又為了孫子而起爭執,實在令人頭疼。
「這就表示,咱們的兒子很受寵呀!」她綻開甜美的笑容。
文仲爵沒好氣的敲了敲她的額頭。「你還笑得出來,你都不知道我夾在中間有多麼為難?」
他偏袒哪一邊都不對,簡直裡外不是人。
「我的好相公,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解決兩老的爭執,我一直相信我的相公是萬能的。」她端著笑臉,小手放在他的肩膀揉捏著,想讓他放鬆心情。
文仲爵舒服得微瞇著雙眼。
「你說得倒輕鬆,咱們再不想個辦法,兩老遲早會為了爭搶咱們的寶貝兒子而翻臉。」他憂心忡忡的蹙眉。
兩位老人家都不能得罪,實在很難應付。
「你比較聰明,你來想辦法。」她將難題直接丟給文仲爵。
反正,他這麼有擔當,她也樂得輕鬆。
「咱們夫妻是一體的,你可不能置身事外。」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讓她撲跌在自己的懷中。
即便已經親熱過無數次,他對她的迷戀依然有增無減。
「我想不出來嘛!你頭腦好,點子比較多。」她漲紅臉,掙扎著想起身,卻被他抱得更緊。
「這可是你說的,若為夫的想到辦法,你可要全力配合。」他微扯唇,露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瞳眸深處閃動著自信的光芒。
「好好好,我一定聽你的。」她敷衍的揮了揮手。
文仲爵將下巴靠在她的肩窩上,低聲道:「陌桑,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哪有?我沒有變胖。」她驚呼出聲,不悅的擰眉。「你這是在嫌棄我嗎?」
「沒有、沒有,我愛你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嫌棄你?」他的大手不安分的在她的腰際游移著,還大膽的伸進她的衣服裡。
佟陌桑拍打著他的大手。「你做什麼?這麼不規矩。」
兩人原本談話談得好好的,他怎麼突然動手動腳?
「我脫你衣服,才看得出來你到底有沒有變胖。」他說得理直氣壯,才一眨眼的工夫,就脫下了佟陌桑的衣服。
她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喂!你太沒規矩了,我可沒答應讓你脫我衣服。」
她拿起棉被蓋住自己的身子。
文仲爵一把將棉被甩開,不許她遮住曼妙的身材。
「你自己答應一切都聽我的。」
「這跟解決兩老的爭執有什麼關聯?」她不以為然的反駁。
「當然有關聯,只要咱們趕快再生一個寶寶,兩老就不會再為了搶奪孫子而爭吵了。」他眉眼帶笑的解釋。
這個方法最大的受惠者,就是他了。
「什麼?這算什麼爛主意,根本就是你自己貪圖享樂。」她揚高音量抗議,小臉不滿的漲紅著。
明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 望,還說得義正辭嚴的。
「你答應過要全力配合我的,不許反悔。」他動作迅速的將她壓在身下,薄唇封住她的紅唇吮吻著,讓她連抗議的機會都沒有。
她被吻得頭昏腦脹,腦中一片空白,根本無法思考,更何況是反抗。
她趁他喘息時低聲咕噥道:「我真是誤上賊船了。」
「錯!你是誤上了賊床。」他嘻皮笑臉的說著,旋即低下頭,在她的身上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
他相信,兩人很快就會再有寶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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