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夫會作戲 第十七章
    「妳怎麼會是孤……哎呀,我是給妳點動力嘛!有壓力才有動力對不對?現在妳有沒有覺得很有動力了?」

    「沒有,我直接被壓垮了。」

    「反正,哈哈哈,我要去希臘嘍,美麗的愛琴海,我來了,等著我……」

    這哪裡像是一個已經年過半百的女人?她連吐槽都懶了,「好吧,祝妳旅途愉快。」

    她掛了電話,將草帽拿下來,蓋在臉上假寐。唔,母親又刺激她,明知道她現在忙著考試,沒空找男朋友,竟然還這麼過分地在她面前秀恩愛!

    「真是有夠過分的。」她舉起手,不平地嚷嚷,「我一定要找一個宇宙霹靂無敵超級帥的老公,以後天天帶到妳面前秀給妳看!神啊,親愛的上帝,請賜予我這樣一個帥哥吧!」

    「妳在嘀嘀咕咕什麼?」

    草帽被移開,一張美得人神共憤的臉孔映入眼簾。許蔚藍怔了下,眼眸裡有種刺痛的感覺。是陽光正好投射到眼睛上的關係嗎?

    但,他是誰?

    兩秒後,她一拍額。瞧瞧她這記性。

    「是你啊,汪二哥。」她笑得很狗腿,看他屈身在她旁邊坐下,她連忙朝旁挪了挪。

    開玩笑,聽說汪二哥是平安鎮的衰神,沒事不要得罪他比較好!她正心裡偷偷幻想。

    「怎麼,剛才又差點認不出我是誰?」汪雲桓淡淡地問。

    她尷尬一笑,「你也知道一年前我動過腦袋手術,有時候記性不是很好,認人的速度也會比別人慢一點。」

    「我以為,妳會比較容易記住我一點。」他黑眸鎖在她臉上,一眨也不眨,看得很專心。

    被他看得心臟一跳,她嘿嘿一笑掩飾過去,「應該是這樣嗎?」

    其實,並沒有啊,雖然這個汪二哥……

    「畢竟像我這麼帥的人,還是很難找的吧?」他大言不慚。

    嘖,他還真敢說!雖然她本來也是這樣想的,但從他口裡說出來,她還是有被打敗的感覺。

    難怪平安鎮的人都對他沒什麼好評價,就憑他比孔雀還自戀這點,就夠讓人無言的。

    「呵呵,是嗎?」

    「妳剛才在說什麼?」

    聽到他這麼問,許蔚藍垮下肩膀,臉龐也垮下來,她很自然地和他分享心裡的煩惱,「還不是我媽,結婚不過一年,蜜月都度了五、六次,真的是錢太多,還每次都要打電話來剌激我,但是回來又很少記得給我帶禮物!」

    真過分!

    汪雲桓笑起來,發出輕細的笑聲,許蔚藍從眼睫下方偷偷打量他。也難怪汪二哥這麼驕傲,他真的長得不是一般的好看,就這麼偷看一眼,她的心已經亂七八糟地跳不停呢!

    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

    哇,她在亂想什麼?

    「妳又要考試?」他看了眼她手裡的專業書籍。

    她點頭,反正也看不進去了,索性拿書當扇子掮風,「是啊。」雖然考過了北美的保險精算師,但每年還是有很多大大小小的考試要參加,她快煩死了。

    「很辛苦?」他意外地問,

    口氣溫和。

    許蔚藍嚇了一大跳,偷覷他一下,只見他仍舊用黑眸直勾勾地看著她,她連忙收回目光,心中不由得暗暗揣測,難不成剛才上帝真的聽到她的祈禱?

    「還、還好,不過,偶爾也會覺得累。」

    她哈哈一笑,效果沒有自己期待的那麼輕鬆。這位汪二哥用那雙漂亮眼睛專注看人的時候,殺傷力還真是強大啊!

    「需要幫忙嗎?」他問。

    許蔚藍心頭驚跳了下。這位據說頭腦一流的汪二哥平常都是待在家裡,偶爾她去汪家,他也只是對她點點頭,沒有什麼特別表示,今天怎麼會忽然一反常態?

    上帝真的聽到了她的祈禱?

    「我以前有個朋友,我也幫她考過這類的考試。」他緩緩說,表情未變。

    但她就是覺得他說起這個朋友的時候,口氣裡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尋常。「你那個朋友……是女孩子?」

    「是女孩子,後來變成了我太太。」他看著她,還是那種殺傷力很強大的眼神。

    許蔚藍頓時覺得眼睛又有些剌痛,她揉揉眼睛,「你結過婚了?」

    害她剛才還以為上帝真的聽到她的祈禱,賜予她這麼優的一個男人!結果他竟然結婚了,害她有點失望。

    「是啊,」他微笑,「今天還是我的結婚一週年紀念日。」

    「那……」那他怎麼會在這裡,不跟太太一起過?

    汪雲桓的表情還是那副很淡然的樣子,「她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她為什麼要走?」脫口問完,許蔚藍有想掐死自己的衝動。管什麼閒事啊?

    「她生病,去治病,一直到現在還沒有治好。」

    「汪二哥,這就是你不對了。」她撇嘴,「太太生病,你沒陪在她身邊,她心裡多難受啊?」

    「嗯,是我不對,對不起。」他從善如流。

    看到他那麼溫和,許蔚藍反而覺得自己的指責有些可笑,她根本什麼都沒弄清楚,就胡亂說一通。她尷尬一笑,「幹嘛跟我說對不起,你應該和她講才對。」

    他只是看了她一眼,靜默著沒說話。

    氣氛……好像有點怪啊!許蔚藍拔了根草叼在嘴裡,想說什麼卻不知怎麼開口。

    「那個……」

    「妳喜歡吃西紅柿魚嗎?」他忽然問。

    西紅柿魚?她眼皮一跳。汪二哥有點怪吶,怎會忽然從婚姻這麼神聖的話題跳去食物?感覺好像從臥室直奔廚房喔!她為自己心裡不倫不類的比喻汗顏。

    「還好吧。」

    「那三杯雞呢?」

    「也還好。」汪二哥幹嘛用那種很誠懇的眼神看著她?

    「那妳跟我來。」

    汪雲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站在一旁等她。

    去哪裡?許蔚藍心裡疑惑,不知道為什麼,面對表現得很奇怪的汪二哥,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跟著站起來,在他身後沉默地走。

    他把她帶回汪家,整個汪家靜悄悄的。

    「我爸媽趕去台北了,我四弟妹這段時間生產,他們留在那邊照顧。」他走進廚房,很熟練地打開冰箱開始做菜,一邊還和她解釋。

    「汪小四有孩子了?兒子還是女兒?」

    汪小四是她的初戀情人呢,不過兩人分手的理由她記不太得了,她自從一年前動過那場腦部手術後,很多記憶都有些模模糊糊的。

    「兒子。」他回答。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她坐在餐桌偷偷欣賞他做菜的背影,長得帥的男人無論什麼時候都佔有視覺優勢!

    唔,她有點罪惡感,畢竟她現在覬覦的是別人的老公。

    「妳嘗嘗看。」汪雲桓將菜擺上桌,解下圍裙後,遞了雙筷子給她。

    請她吃?她有些受寵若驚,努力回想,很肯定自己出家門時沒有踩到狗屎,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好運氣。她只能被動地接過筷子,結果卻因為心跳太快,手抖了下,筷子掉到地上。

    「我給妳換一雙。」他伸手接過,目光停了下,看著她的手腕。

    她手腕上有一隻銀質鐲子,鐲上卻突兀地掛著一枚鑽石戒指。

    他眼神變得奇怪,動作也像有些不受控制,竟然一把抓過她的手,輕輕撫弄幾下那鐲子上的戒指,他不是收起來了?怎麼會……

    許蔚藍被嚇到,連忙縮回手。

    「抱歉。」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手緩緩縮了回去,表示歉意。

    「沒……沒事!」想不到汪二哥不僅眼神的殺傷力強大,手指的殺傷力也很強大,她覺得臉頰有些熱了,心跳比剛才更快!

    他又另外拿了雙筷子給她,她接過來,這回用力握住了,筷子很順利地沒有掉下去。

    她先是嘗了一塊魚肉,眼裡就放出光來。

    「還疼嗎?」他忽然問,卻不是問她對於菜的評價。

    她不解地抬頭,愣了下,看到他望著她的頭,明白過來他問的是她手術的事。「不疼不疼,早就沒事了。」

    她乾笑。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汪二哥這麼奇怪,奇怪得好惹人遐想。不過她也暗暗下定決心,以後要離他遠一點,他讓她的心跳很不受控制。

    如果他未婚沒有老婆,她倒是可以肖想一下,既然已經是別人的所有物,自己就不能再覬覦!

    「汪二哥,你的手藝不錯嘛!」她誇獎起食物。

    「是嗎?妳喜歡就好。」他露出笑容。

    他簡單一句話,她又心跳加速了,不行不行!她指著菜,「你怎麼不吃?」

    汪雲桓坐了下來,卻是吃的時間少,看她吃的時間多。許蔚藍如坐針氈,她很想跟汪二哥說,雖然不確定他太太什麼時候會回來,可是這樣盯著別的女人瞧,也是很不好的!

    盡避兩家還滿熟的,可她跟他不是很熟,對不對?

    好不容易一頓飯吃完,她原本想表示一下禮貌,至少洗個碗,可是這麼和汪二哥待下去,肯定不是一件明智的事,她借口要回家看書,連忙起身告辭。

    汪雲桓送她到大門口。

    「不用送了啦!汪二哥,就這麼一點距離,我自己走就好了。」她趕他回去,還順手帶上大門。

    門一闔上,她一顆心亂跳到不行,呼吸也有些亂,連忙靠在一邊的牆上調整。

    牆壁在地上投出陰影,汪家的大門又慢慢地開了條縫,透出些光來。

    許蔚藍聽到門邊傳來幽幽的歎息,「蔚藍!」

    她嚇得差點跳起來!

    許蔚藍這段時間有些心神恍惚。那個已婚的汪二哥,把她的生活給攪亂了,偏偏週遭的人好像對這種現象都視而不見。

    喂喂,難道大家都不知道汪二哥已經結婚了嗎?

    先是母親,去希臘度那個天知道是第五次還是第六次蜜月就算了,竟然還將她公寓的鑰匙交給汪二哥,他正好說上台北有事,一臉抱歉地過來叨擾。

    拜託,他大哥、三弟和四弟都在台北,為什麼一定要來打擾她?夏天這麼熱,她很喜歡在家衣衫不整地走來走去,他來了,她的樂趣被這麼毫不留情地剝奪了啊!

    而且,她喜歡一邊洗澡一邊唱歌,雖然唱得不怎麼動聽,但總好過單調地聽水流的聲音吧?結果他一來,這項樂趣自然也被剝奪了。

    還有就是駱語秋那個死女人,她不就是跟她訴一下苦嘛,不同情就算了,竟然還說活該?甚至還擠眉弄眼地暗示她其實可以嘗試勾引一下汪二哥?

    「畢竟他那麼帥,妳又不吃虧。」

    「有沒有搞錯?他是結過婚的,有婦之夫,我才沒興趣!」她明明有跟語秋提過這點。

    「妳哪裡是沒興趣?明明很在意這點好不好?」駱語秋吐她槽,「妳都強調七、八遍了,喜歡就上,管那麼多做什麼!」

    臉色嚴肅得根本不像在開玩笑。

    這什麼朋友?竟然鼓勵她去當第三者?許蔚藍不禁反省自己是不是交友不慎。

    當然,汪二哥絕對不是一個很難相處的房客,至少比起別的男人,他還算愛乾淨,自己的東西也收拾得妥妥貼貼,絕不麻煩到她。

    下班回來,想到家裡那個明明無所事事卻不知賴在她這裡幹什麼的男人,她忍不住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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