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開始冷戰。
就像每一對情侶那樣,整整一個月都沒有說過話了。
東方炙開始早出晚歸,甚至整夜都不回來。她的生活起居,他統統交給歐巴桑打理。即使回到家,也不會和她睡在一張床上。難得見上一面,他也不會開口和她說話。
一夜之間,東方炙又回到了之前那個不再開口說話的冷酷男人的樣子。他的表情可以透露他所有要表達的意思,不再開口。
她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沒想到她居然是從這個月才開始了妊娠反應。可是,東方炙並沒有和她一起去產檢,所以她的變化,他並不知道。
可是,就在她吐得一塌糊塗的時候,偏偏東方炙不在她的身邊。他在「地獄使者」摟著不同的女人,和不同的女人上床。他刻意避開和她相遇的時間段。
即使一定要回家,也專挑半夜她睡著的時候,隔天,一定還不等她醒來就匆匆的出門。
他強迫自己不要和她有所交集。見到她,他的所有意志力都會崩潰。他會想到那天她是如何拒絕他的。那種刺痛的傷,到了今天都沒有痊癒。
所以他不斷的更換身邊的女人,就是想讓自己不要想到她。可是,每到和那些女人在床上翻雲覆雨的時候,他總是會想到那個讓他幾乎要發瘋的小女人。
一個月了。對她的想念只會越來越深,越來越強烈。
東方炙認命的喝下酒杯裡的威士忌。然後狠狠的在身邊的女人屁股上捏了一把。
他挑逗的動作引來那個女人驚呼出聲,但是下一秒,被東方炙統統吸入了他的嘴裡。他帶有懲罰意味的吻住了那個女人,讓自己的怒氣在她的嘴裡發洩。
他既然得不到那個小女人,那麼懷裡這個尤物應該可以作為他今晚要洩慾的對象,讓他好好的發洩一下。
可是,這個女人的罩杯會不會太大了一點?怎麼都沒有那個小女人的小巧可愛?
該死!怎麼又想到她了?
東方炙將吻逐漸轉深,他甚至不顧自己此刻在酒吧的包廂內,就動手解開懷裡這個女人的衣服……
「東方炙,你……」陳鹿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抱著那個衣衫不整的女人,那個女人的胸前竟然是他那只厚實的大掌。他們肆無忌憚的在包廂裡熱吻。那麼煽情,那麼火熱……
一股酸水突然湧了上來,陳鹿捂著嘴,飛快的跑到了衛生間,對著洗臉池,一陣狂嘔……
東方炙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抬頭看到她飛奔而出的身影,不顧一切的扔下懷裡已經半裸的女人,跟著進了衛生間。
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東方炙心裡所有的恨統統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對她無限的寵溺。可是,看到她對著洗臉池狂嘔的樣子,他的心再次揪到了一起。
「你怎麼了?是吃壞什麼東西了嗎?」東方炙心疼的輕拍她的後背,可是,卻被她往邊上躲開。
「別碰我,我嫌髒。」陳鹿抽過一張紙巾,輕輕擦拭著自己的嘴。
她眼裡的傷痛深深的刺痛了他。
他知道,剛才他和那個女人的事情,她都看見了。現在,就算他說再多都是無濟於事的。在她的心裡,恐怕已經把他打到了十八層地獄了。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將她抱進了懷裡,下巴抵著她的頭,心疼不已的擁著她,「對不起,我知道現在的我一定讓你覺得很髒。可是,我是因為……」
「不用告訴我為什麼,我不想聽,也沒有時間聽。」陳鹿掙脫他的懷抱,定定的看著他,「我打你的電話,可是你關機了。所以我跑來告訴你,我奶奶住院了,我要回家一趟。」
東方炙看著她的小臉,心急的拉起她,「走,我送你去。」
「我自己可以坐車去的。」陳鹿試圖甩開他的手,可是,被他牢牢的拉住,怎麼都掙脫不掉。
「這麼晚了,你一個孕婦,我怎麼放心?」東方炙不顧她的反對,一手將她橫抱起,心急火燎的出了酒吧。
「打擾你的雅興,那不是很對不起你?」陳鹿心裡泛酸的說道。
「對不起,我……」東方炙知道她一定很生氣。但是除了對不起,他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陳鹿賭氣的轉過頭,不去看他。
他的所作所為真的狠狠的刺痛她了。她以為,對他而言,她是特別的。而且,他也親口說過,她以後都不會有別的女人了。可是,顯然這個男人說的話,根本就不可信。
看看他剛才緊緊的抱著那個女人的樣子……
陳鹿忍不住又乾嘔起來。
東方炙擔心的看著她,眼裡的心疼無以名狀,「你是妊娠反應嗎?為什麼現在會那麼嚴重?我記得之前,你不是這樣的。」
之前的她可是吃得下,睡得著,什麼反應都沒有。可是現在看她慘白了一張小臉,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這種突發的狀況真的讓他手忙腳亂了。
「之前?」坐上他的車,陳鹿稍稍舒適了一點,但是,他的話還是刺痛了她心裡的某根神經,「那是多久之前?一天還是一個月?」
東方炙挫敗的看著她。整整一個月了,他怎麼會不知道?這一個月他過的是什麼日子啊?整天弄的自己要不像個酒鬼,要不就是一個色鬼。哪裡還是一個正常人啊?
可是,不可否認的,這一個月來,他對她的關心真的不夠。他甚至不知道,她開始有了反應。而且還是那麼厲害。如果不是今天她跑來,他甚至還要糊里糊塗下去。
想到這裡,東方炙就氣憤的狠狠敲向了方向盤。
陳鹿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了一跳。
但是隨後,她生氣的轉頭看向他,「不想送我,你可以回去,我本來就沒有想要破壞你的良辰美景。」
「對於今天的事情,我道歉。」東方炙失望的看著她,他知道,要她原諒恐怕很難。可是,她不原諒他的話,他心裡就會更加不好過。只要想到自己竟是那麼不負責任的一個人,居然把她一個人扔在家裡,他就後悔的要死。
「不必了!你不需要跟我道歉的。我們畢竟什麼關係都沒有。」
「誰說的?你是我兒子的媽啊!」東方炙討好的看著她。希望這句話可以讓她的心情變得好些。
可是,顯然,他錯了。
陳鹿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已經決定了,小孩生下來,我自己帶。我們沒有必要在一起。」
「不行。」東方炙心急的將車停在了馬路邊上,緊緊的抓起她的手,「什麼叫我們沒有必要在一起?你是我老婆,我們一家三口當然要在一起。」
「東方炙先生,我記得,我好像並沒有答應你的求婚。」陳鹿依舊是冷冷的說道。
「那你現在願意接受我的求婚嗎?鹿,嫁給我好不好?我是真的愛你,所以,嫁給我好不好?」
陳鹿驚異的看著他。他說愛她?他說的是真的嗎?她居然等到了他說愛她?她的心裡竟然感動的好像被滿滿的幸福充斥著一樣。那種眩暈的感覺,幾乎要讓她不顧一切的撲到他的懷裡,痛哭一場。
可是,她想到了這一個月以來,他對她的不聞不問,她想到了剛才在酒吧裡看到的一幕。
她的臉上重新換上了一副冰冷,「你總是和一個女人吻得難捨難分,然後下一分鐘就對另外一個女人說愛她,向她求婚的嗎?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鬼話嗎?」
「我……」東方炙頓時語塞。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怎麼偏偏剛剛那一幕會讓她看到。這下他就算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了。現在恐怕他說什麼,她都不會相信的了。可是,他真的想娶她,想要一輩子都和她在一起。
他會找那些莫名其妙的女人,根本就是因為他太想她了。才找人發洩啊!雖然,他知道,他的方法不對,但是,他真的是因為太思念她了。
哎,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看她一臉的堅決,就知道,她不會輕易原諒他的。她眼底的痛,宣誓著對他的恨意,竟然那麼深沉,那麼強烈。
那種痛同時刺痛了他。他好想將她緊緊的擁入懷裡,可是,他怕那只會換來她更深的不原諒。
「我很急,如果你不方便送我的話,我另外找車好了。」陳鹿冷冷的話語再次在他的耳邊響起。
東方炙無奈的發動引擎,將兩個人無言的困在了飛馳的車廂裡。他不知道要怎麼哄她,對於女人,他總是做的比說的多。可是現在,他真的希望可以有一種語言,可以說來讓她原諒他的。
他是真的後悔了!
奶奶去世了!陳鹿怎麼都沒能留住這個她世上最後的親人。
陳鹿絕望的癱坐在家中的竹椅上,環視著房子裡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這裡有她和奶奶所有的回憶。可是現在,少了一個奶奶可以和她一起分享過去。
她又一次痛苦的失去了一個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看著奶奶擦得異常乾淨的桌子,眼淚再次悄無聲息的滑落。
「奶奶,你說這張桌子是爸媽結婚的時候買的。它的歲數比我還大呢!你每天都把它擦得很亮,因為小時候我最喜歡在上面睡覺的。」
陳鹿的頭枕上了漆面有些剝落的桌面,「奶奶,以後誰幫我擦乾淨啊?以後誰疼我啊?奶奶……」
東方炙心疼的將她擁入懷裡,「鹿,別哭了。奶奶在天上一定可以看到你的。她一定不希望你這麼傷心的。」
他瞭解這種失去親人的痛。二十年前,他也嘗試過。所以,他明白此刻陳鹿心裡的痛是多麼的強烈。
可是她真的不能再哭了。從奶奶過世到現在,已經整整五天了,她的眼淚就沒有斷過。她現在可是有身孕的人,這樣不停的哭,對她,對孩子都沒有好處。
「你不懂。」陳鹿歇斯底里的吼他,「我五歲就沒有的爸媽,是奶奶一手把我帶大的。你這種冷血的人怎麼會懂我心裡的痛?」
東方炙緊緊的抱住她,「我懂,我懂你的痛。那種像是被人從生命裡狠狠剝離的感覺,我懂。就像心臟被一切為二,看著淌血的另一半離自己越來越遠,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我懂,我都懂。」
陳鹿詫異的抬頭,「你怎麼知道?你怎麼知道這種感覺?我以為,你不知道,我對奶奶的感情……」
「對奶奶的感情,就像是你生命全部依附的感覺。好像可以和奶奶合二為一,互相扶持。所以,奶奶的離去成了你心裡最痛的痛。那種睜開眼再也看不到自己依附的生命的感覺,我統統都懂。」
東方炙心疼的抱緊了她,說著既像是安慰她,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話,他的眼神飄得好遠好遠。
陳鹿傷心的抱緊他,「是的。就是這種感覺,我的生命失去了最重要的一半。那種像是被人一切為二的感覺,好痛,好痛。」
「鹿,讓我來成為你今後的另一半好嗎?我在病床前答應奶奶要好好照顧你的。把你自己交給我好嗎?」東方炙動容的說道。
他想要照顧她,他會承諾她一輩子。就像他答應奶奶的。一輩子都會對她不離不棄,直到生命終結的那一刻。而且,他一定會讓自己活的比她長久,讓她的一輩子都有他的照顧,一天都不會缺席。
陳鹿癡迷的抬頭,看到他認真的眼睛後,竟然低低的垂下了頭,「對不起,現在我沒有心情談論我們的事情。」
東方炙心疼的將她納入懷中,不再多言。
他知道,她還需要時間來調適自己的心情。奶奶的去世給她帶來的,幾乎是毀滅性的災難。他不會強迫她現在給他答案的。他會默默的守在她的身邊,支持她,鼓勵她,直到她走出這片陰影。
到時候,他一定會全身心的給她一個完整的家。讓她永遠都不會再掉眼淚。讓她整個生命裡都充滿了滿滿的愛。
又過了五天,東方炙替她整理了一些奶奶的遺物,帶著她又回到了市區,住進了他們的家。
這一次,東方炙再也沒有離開她,整天陪在她的身邊,陪著她思念死去的奶奶,陪著她度過漫長的妊娠反應期,陪著她等待著孩子的降臨。
可是,他們一直小心翼翼的處理著彼此的關係。
小心到東方炙幾乎都感覺不到她在身邊。她眼中的冷漠,她言語的刻薄,她冰冷的背影都深深的刺痛他的心。
他不知道,他們這種狀況還要持續多久。他有了前所未有的疲累感。明明她就在他的身邊,他卻感覺他們相隔好遠。遠到他碰不到,觸不到。
陳鹿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不知不覺,已經進入了第七個月。
她的妊娠反應已經沒有了。但是,她的胃口很小。一天到晚幾乎都不吃什麼東西。只是呆呆的看著窗外,看著奶奶留給她的遺物,什麼話都不說,甚至連看都不看東方炙一眼。
東方炙心疼的從背後抱住了她,吻上了她柔軟的秀髮,輕聲的開口,「今天想吃什麼?我讓芳姨去幫你做好不好?」
他有感覺到,他抱住她的那一刻,她的背有些僵硬。可是,她今天沒有像之前那樣躲開他。只是木然的讓他抱著,什麼話都沒有。
「鹿,不要不開口好嗎?就算是懲罰我的不忠,是不是也夠了?已經過去三個月了,你還打算氣多久?」
東方炙受不了了。他不要一天到晚像是和空氣在講話一樣。這樣下去,他會發瘋的。
他要她聒噪的聲音吵得他耳朵痛,他要看到她生氣的樣子,嬌羞的樣子。但是,他不要這樣,看她一點點封閉自己,把他狠狠的關在門外。
可是,陳鹿還是什麼話都沒有。
她瘦弱的背影看得他的心都要碎了。他生氣的扳過她的身體,逼著她正視他的眼睛。
「告訴我,是因為你還在生我的氣嗎?你為什麼都不說話?如果是生我的氣,好,我走。等你什麼時候不生氣了,我再回來。但是,我不許你這樣折磨你自己。」
老天!你快開口說話啊!
他的心根本就承受不了她這樣自殘。如果一定要他離開,他會答應的。只要,她願意好好的對待自己。
陳鹿定定的看著他的臉,冰冷的小手撫上他冷酷俊逸的臉龐。東方炙激動的附上她冰冷的小手,企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的冰冷。
可是,陳鹿輕輕的開口,「該結束了。東方炙。我們根本就不該在一起。分手吧!」
東方炙難以置信的後退數步。
不!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她怎麼會說要分手?他不要和她分手。她是他的。他承諾要照顧一輩子的女人。他這一輩子唯一想娶的女人。他們有那麼多美好的回憶,她怎麼可以說出那麼殘忍的話?
他知道,是他做的那些混蛋事情,傷害到她了,可是,他早就已經深深的懺悔了,他也統統都改過了。他發誓,從今以後都不會再犯了。可是,她為什麼要分手?
「不!我不同意。」東方炙突然怒吼出聲。
他緊緊的抓著她的肩膀,十指幾乎要嵌進她瘦弱的肩膀一般。他要讓她明白自己是多麼愛她,他不能失去她。
可是,陳鹿還是木然的轉過頭,不再對他多說一句話。
東方炙挫敗的抱緊她,他恨不得可以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裡面,那種心痛的佔據,狠狠的扯著他早就痛到無以名狀的心。然而,他這樣緊緊的抱著她,卻依然可以感覺,她正一點一點的離他而去。
「鹿,我不能沒有你。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東方炙一遍遍的複述著對她濃濃的愛意,可是,她的雙手用力的推開他。
「你要小孩,我會給你。反正,我現在也沒有能力供養他。我會在這裡住到生產完。但是,以後,我希望我們不要再有任何關係。東方炙,放了我,好不好?」
「不,我們一家三口要一起生活的。這是你說的。你說會教兒子打我這個老子的,你說要教兒子不能學我這個老爸那麼**的,你說……總之,我不讓你走。你是我的。」東方炙再次將她搶到自己的懷裡。
他不要放開她。一輩子都不要。
「東方炙,我們不合適。你的圈子多得是成熟美艷的女人,而我,根本就什麼經驗都沒有,會讓你很無趣的,你會不盡興。」
「我就喜歡你的單純,喜歡你的沒有經驗,我只要想到我是你的初夜,我就會無比的振奮。你才是我要一輩子守護的女人。不要離開我。」
「過去的事情,真的過去了。你不覺得我們差了整整十二歲,根本就是一個很大的代溝嗎?你的步伐我跟不上,我的想法,你理解不了。我們不合適。」
「我會放慢腳步,甚至在原地不動,等你趕上我。至於你的想法,以後我一定會全力去理解。我們沒有代溝,我們一直配合的很好。
你忘記我們還要去你家養老的嗎?我都想好了。等生完寶寶,我就抽空去你家,把房子翻新一下,然後,我們就去你家過那種田園生活。帶上我們的寶寶,就我們一家三口。」
「你是想我現在就走,還是等生完寶寶再走?」陳鹿的語氣愈發堅定。
東方炙錯愕的放開她,看著她眼底不容反駁的堅定,第一次瞭解了心底的那種感覺,叫無奈。
他痛心的轉身,飛奔出去。
在出門前的那一刻,他轉頭看向了她瘦弱的背影,「留下來生完寶寶。這樣我會放心。如果你一定要離開,希望這是你最後可以答應我的事情。」
狠狠的摔門聲示意著東方炙的離開。
他帶著無邊的痛,無邊的傷害離開了他們的家。以後,這裡再也不會有他們美好的回憶了。那一切的一切,隨著他重重的摔門離開而全部分隔開了。
什麼都沒有了。
東方炙火爆的在馬路上飛馳著他的蘭博基尼。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他把車停在了酒吧的門口。踩著憤怒到極點的步伐,他暴怒的踢開了酒吧的大門。
很不濟,酒吧的大門因為他的怒氣,應聲而倒,壽終正寢。
酒吧裡的眾人不解的看著東方炙一臉的怒氣,跟著他一齊進了辦公室。
「死神,怎麼了?」南宮桀快步上前,救下了東方炙手中正要砸掉的筆記本電腦。
東方炙受傷的坐在了沙發上,眼神痛楚而又絕望。
「羅剎,幫我把我所有的資金統統提現,然後把我房子的產權和我所有的股票,債券全部過戶到陳鹿的名下。」
「死神,你到底怎麼了?」夏侯銘吃驚的聽著他交代的事情。這傢伙是怎麼了?幹嘛好端端的把自己所有的財產統統轉給他老婆啊?那個女人看起來不像是貪財的女人啊!難道,是那個女人要求得到他所有的財產嗎?不像啊!
可是,東方炙的話說的很清楚,他就是要把他這十年來所有努力得來的一切都給他老婆。
「死神,你幹嘛把你的財產都給你老婆啊?那是愛的宣言嗎?還是你對她愛的表現啊?」皇甫隸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無邊的怒氣,緩緩的開口。
「她不是我老婆。不會再是了。她根本就不要我。」東方炙心痛的摀住了自己的臉,他的受傷讓他們看起來竟然是那麼清晰和痛徹心扉。
但是,東方炙說出的話,才讓他們吃驚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說的是那個小女生不要他?可是,他們的感情不是一直都很好的嗎?
他們以為,這幾個月,東方炙一直窩在家裡陪老婆,他們的感情一定好的羨慕死人。可是,怎麼今天聽他的說法,好像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啊?
他們到底是怎麼了?
「你們怎麼了?」尉遲坤擔心的問道。
能讓東方炙那麼抓狂,一定不是小事。
但是,他們都不認為,那個小女生會有讓東方炙抓狂的本事。她或許是調皮了一點,可是,東方炙可是一個在女人圈裡無往不利的男人。要對付這個小女生還是綽綽有餘的。
不過,今天看起來真的有點狀況外了。
「分手了。」東方炙拿過手邊的酒瓶,毫不費力的打開了瓶蓋,就著瓶嘴,豪氣雲天的喝了起來。
大伙看著東方炙這麼猛的喝法,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如果是不要命的話,這麼喝倒是可以醉死的比較快,但是,他應該還沒有到要醉死的地步吧?
夏侯銘心慌的搶走了東方炙手裡的酒瓶,一臉怒氣的瞪著他,「死神,你瘋了啊?你老婆到底把你怎麼了?幹嘛到這裡來借酒澆愁啊?」
「她把我甩了,你聽不懂啊?」東方炙恨恨的重複,「她把我甩了。」
「那你還把你的財產都給她啊?你神經病啊?」
「她馬上要生孩子了。那是我的孩子,我只能這麼做。」東方炙頹廢的靠上了沙發的椅背,閉著眼睛,萬分痛心的說道。
「既然都要生產了,幹嘛弄那麼多事情啊?死神,你回去好好哄哄她不就好了?」
「不可能了。我哄了她三個月了。我很累。」東方炙還是閉著眼睛,神情落寞的回答。
「那你的意思是,這三個月來,你一直在哄她啊?那你們三個月前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為什麼要弄到整整哄她三個月啊?那麼長時間,吵架都不嫌累哦!」
「三個月前,我偷吃被她抓到。」東方炙無奈的說道。
「偷吃?」大家吃驚的盯著他。
東方炙也需要偷吃的嗎?而且還被抓了個現行?真不知道要同情他還是罵他笨蛋。他們家那個小女生一看就是那種小心眼的女人,他怎麼還敢去偷吃啊?
而且,沒必要那麼笨,還讓她抓到吧?現在弄成這個樣子,他不是吃不了兜著走嗎?這個東方炙到底是在幹嘛啊?難怪人家小女生會跟他吵架。他簡直就是自作自受麼!
說到底,兩個字:活該!
但是,現在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好像他們不出來幫幫他,也有點說不過去哦!
夏侯銘定定的看著他,好心的勸道,「你還是回家和她好好說說吧!你們之間這點事情,說到底,不過是一些小事情,好好解釋就沒事的了。不要腦袋一熱就做什麼無法收拾的事情。」
「沒用的。我再解釋,也都沒用的。只會讓她更反感。她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要不她現在就走,要不就是,生完小孩才走。你們說我能怎麼辦?」
眾人面面相覷,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了。畢竟古人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的麼!這種複雜的事情,說實話,真的不好解決的。
而且,看東方炙的樣子,這件事情真的不像他們想的那麼簡單。所以,還是少管為妙。
「死神,你那件案子的資料已經全部到齊了,你要不要看一下?」皇甫隸拿過桌上FAX來的資料,遞到了東方炙的手裡。
東方炙瞇著他好看的眼睛,專注的看著手裡的資料,眼睛隨著字裡行間,一點點往下,最後,他闔上了資料夾。
「羅剎,幫我把我的財產解決好,我馬上就出工。」東方炙的語氣中恢復了之前的冷漠。
或許,這種嗜血的工作可以暫且讓他忘卻心裡的傷痛吧!那麼,就讓自己沉浸在工作的驚險和刺激中吧!如果可以因此減少她帶給他帶來的痛,那不更好嗎?
聽了他的話,眾人圍了上來,專注的商量起注意事項。
「死神,這次你準備怎麼做?」
「刀,我用起來比較順手。」東方炙冷冷的說道。
「可是,要對這個傢伙近距離的攻擊,你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他在蘇格蘭受過訓,前身是英國前特種部隊的高級軍官,他的身手絕對不比你差。而且,他的身邊有那麼多的保鏢。你根本就沒機會。」
「給我他最近要出席的大型宴會或者活動的時間安排表。」東方炙還是用他冰冷的口氣開口。眼底的堅決不容反駁。
夏侯銘將電腦轉向他的面前,鍵入一串字符,電腦上顯示出了克里姆林宮的大幅照片。
「他在下個月月初,在克里姆林宮有一次與俄羅斯政要的會面。時間安排都在這張表格上。他會在克里姆林宮的門口停留大約兩分鐘的時間。」
東方炙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屏幕,做著一些列的三維製作,最後,他抬頭,靠向了身後的椅背。
「我有0。5秒的時間。只要在這0。5秒裡,我的刀尖可以刺進他的心臟,那我就算完成任務了。」
眾人不可思議的盯著電腦屏幕,果然,東方炙除去了他背對人群,以及他的保鏢可以擋住他身體的時間,他所剩的刺殺時間,剛好只有0。5秒。
可是,這點時間怎麼夠?這根本就不可能完成。0。5秒,這其中應該不僅包括他出刀的時間。應該還要包括他要撤退的時間吧?可是,這根本就做不到。
「死神,還是遠程射擊吧!0。5秒的時間,作為遠程射擊的話,根本就沒有難度。可是,你要近距離刺殺,那根本做不到。」
「我可以。」東方炙固執的說道。
他就是要手刃那個傢伙。不是對他有所憎恨,而是他現在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洩。所以,這個傢伙剛好倒霉的成為了他的目標。
「死神……」
「羅剎,幫我訂機票。我會提前去踩點。還有,如果我真的回不來,幫我照顧她和我的孩子。」東方炙受傷的說道。
「東方炙,你是在交代後事嗎?你的女人幹嘛要我們幫你照顧?有種你自己回來好好教訓她。幹嘛把麻煩扔給我們啊?」
「無所謂,反正我留給她的錢也應該夠他們娘倆花的了。」東方炙淡淡的說道。
「死神,你在幹什麼?你是要自殺嗎?」
東方炙閉上了眼睛,默默的靠上沙發,不再作答。
他累了。他和自己打一個賭。如果可以活著回來,那麼,他會不顧一切的把她搶回來,就算是用綁的都在所不惜。可是,如果,他不幸回不來了,那麼,就讓他們天人永隔,再不見面。
這麼沉重的感情,他真的承受不來。所以,他需要發洩一下。將下一個目標刻在了他的腦子裡,他想回來,和她共續前緣,可是,他又不想一直這樣痛苦下去。
東方炙再次睜開眼睛,眼底嗜血的殺氣浮上他的眼睛。臉上的表情猶如刀刻一般的冷峻剛硬。
大家不禁憂心的看著他。他又恢復到以往那個冷酷絕殺的東方炙了。但是,現在的他,只會讓他們擔心。因為,他正要去完成一個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那個任務,會要了他的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