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官靖與他們分開要回去的時候,賣糖葫蘆的人已經不見了,看來這次要讓她失望了。他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院子。他發現她不在房間,大概出去透氣了吧。他換了衣服,躺在睡塌上閉目養神。
「怎麼累成這樣?!」從伙房回來的白佩纓看到上官靖似乎睡著了,她拿來他的長衫為他蓋上。
「你去哪裡了?」上官靖睜開眼睛,他並沒有睡著,她幫他蓋上衣服的時候,連日來的疲勞在這一刻已經消失殆盡。
「我去伙房學做飯了……」在這裡的日子實在是有夠枯燥的,不給自己找點事情做,早晚要無聊死。
「那些下人幹的活,你不要做,不要累著自己……」他心疼地擦去她額頭上閃閃的汗滴。
「不累……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去把飯菜端過來,讓你嘗嘗我的手藝……」她笑著轉身走向伙房。
在21世紀的時候,她在家還受過她爸爸的烹飪培訓呢,她爸爸燒的菜可是一流,她心癢的時候也會下廚,在這方面,她倒是有點天賦,不管什麼一提點就會,不要多做練習,就能煮的像模像樣,而且味道也恰到好處。
「怎麼樣?好吃嗎?」
「嗯,味道不錯……」
「那是當然……這個你多吃點……」
「你怎麼不吃?」
「厄,我不喜歡吃這個……」
「……」
「這個,你不許吃……」
「為什麼?太難吃了?怕丟人嗎?」
「才不是……這是我喜歡的……」
「……」
「幹嘛?不許搶我的菜……」
「讓我嘗嘗嘛……」
伙房前來加菜的廚子看到他們家少爺跟白佩纓在屋子裡搶菜吃,哭笑不得,他煮的東西那麼難吃嘛?他們少爺可從來沒有那麼喜歡他的菜,哎,他挫敗地放下菜就走,不過看到少爺那麼開心,菜是誰煮的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吃完飯,白佩纓就倒在院子裡,躺下來看星星,只是這裡沒有悠然谷的草地。身邊的人也不是柳向陽。這個院子上方的天空也不是她熟悉的那個。上官靖看著她那麼高興的樣子,也躺在她身邊,陪她看星星。
「會弄髒衣服的……」
「衣服髒了再洗就好啊……」
「以前的你不會說這種話的,也不會親自下廚的……」
「我下廚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啊……」
「我以為你會怨我,恨我……」
「我是那麼恩將仇報的人嗎?!」
「你跟他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了?」
「我找他要個公道,他說只是玩玩而已,還企圖對我不軌,所以我就給他下了幾包春藥,讓小紅他們把他扔到對面萃香樓的房間裡,看別人燕好嘍,誰知道他那麼不濟,居然咬舌自盡……報應……」
上官靖半撐著身子,試圖看清楚她的表情。他以為她會難過,誰知道她居然那麼輕鬆地說出來,就像那個人不是她。他心裡一緊,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替她把脈。
「幹嘛?」
「有什麼不適一定要告訴我……」
「我看你才有什麼不適吧,莫名其妙……」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可以替你受罪……」
「那你以後的娘子一定會很幸福……」
「那是當然……」
「我知道,你會替她生孩子嘛……」
「……」
「幹嘛瞪我?你現在說要替我受罪,等你以後找到娘子,當然就替她受罪了,當然也就包括生孩子了,生孩子就是受罪……」
「歪理……」
上官靖哭笑不得,如果在我身邊的是你,我真的願意替你受這個罪,纓兒。你這句話是在婉轉拒絕我還是在試探我對你的情意?我還有機會嗎?
「小紅和小敏她們……」
「你放心,她們已經入土為安了……」
「謝謝……」
「是我欠她們……」
她半天沒反應,上官靖一看,她已經睡著了,他苦笑地看著她,看來他還真沒什麼魅力。他起身抱起她回房間去了,自己就躺在睡塌上遠遠地看著她,今天晚上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一切都很神奇。他做夢都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局面。她現在跟以前簡直天差地別,他都忍不住要懷疑這個人是不是白佩纓了。上蒼在他為她痛苦了那麼久之後,給了他這麼一份驚喜,也算是待他不薄了。
天剛亮的時候,上官靖就醒了,想到昨晚的種種,讓他有種家的窩心。於是他決定最近不出去做義診了,他捨不得離開她。他背著竹簍打算出去採藥,接下來幾天就安心地待在她身邊,閒下來的時候研製藥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