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漫無目的地開著車,一邊聽著音樂,
一邊用鼻子艱難地搜尋著美女留在車內的香水氣息。
忽然,我的鼻腔閃過一絲讓我感到暈眩的氣息——
我如同電擊一般打了個寒戰——那竟然是黎璐佳美麗的長髮散發出來的芬芳。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鼻子。
而當我試圖再次尋覓那種激動人心的芬芳時,
鼻腔內卻空空如也,什麼味道都沒有了,
就連剛才還隱約可聞的劉肖雅留下的淡淡香水味也絲毫不見了蹤影。
我四下張望,車內似乎沒有什麼黎璐佳留下的東西。
我猜——肯定是自己的記憶碎片在作怪。
我感到驚奇,黎璐佳竟然會以這樣一種方式讓我想起了她。
而我原以為,自己已經完全刪除了跟她相關的所有記憶呢,
卻不料——自己的腦子裡居然還備份了她的味道。
我再也無心瞎轉悠了,我想回家安靜一會兒,有些事情我想理理清楚。
雖然我敢肯定自己這樣做絕對是徒勞的。
到家之後我打算先去洗個澡,好讓自己頭腦清醒一些,因為要想的事情顯然有點複雜。
正當我幾乎全裸地走進浴室的時候,我隨手扔在床上的手機不合時宜地爆響起來。
我正在猶豫要不要接聽,黎璐佳和劉肖雅的影子同時閃過腦海。
我立馬從浴室裡衝出來飛身上床,朝著手機撲了過去。
結果不僅僅是大失所望,甚至有些憤怒。
手機上顯示的名字是「阿芳」,款哥的妹妹。
我的腦海裡晃動著阿芳的大腦門塌鼻樑。
我沒有馬上接聽,而是不慌不忙地先把衣服穿上。
我可不想就這麼全裸著跟她通話。
阿芳的耐心果然出奇地好,等我穿戴整齊,她仍然沒有掛斷重撥的意思。
「喂,阿芳姑娘啊,有什麼指示?」我極力壓抑著自己的不快。
「我哪裡敢指示你啊,」阿芳倒是不緊不慢地揶揄著我,「接個電話這麼慢,最近怎麼著,長脾氣啦?」
「咳,不敢不敢,」我腦海裡又開始晃動她的粉拳,「我正開車呢,騰不出手,我一看是你的電話才趕緊靠邊停車呢。」
「哦,本姑娘還以為哪裡得罪你了呢?」
「不可能,咱們的友誼萬古長青。」我怪語怪調。
「少貧!誒,我問你,剛才佳佳給你打電話了嗎?」
「誰?」我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咳,別裝蒜啦,就是黎璐佳,」阿芳把我的吃驚當成了反應遲鈍,「人家特意從法國打電話回來向我要你的電話呢,你倒好,還裝著不認識人家。」
「你是說,黎璐佳現在……在法國?」我顧不得掩飾自己的急切。
「你不知道嗎,我也是剛知道的,」阿芳反問道,「已經去了好幾天了。」
「我不知道,沒聽她說過要去法國。再說,好久也沒聯繫了。」這倒是大實話。
「佳佳剛才給我打電話說有事情請教你,我給了她你的電話號碼,」阿芳接著說,「可是掛掉電話才發現,她的電話號碼在我的手機上顯示不出來,我當時也忘記留她的電話號碼了。我呢,就是想托她幫我帶幾樣東西,所以,如果她打來電話請你轉告她。」
「哦,是這樣,」我忽然發現囉哩囉嗦的阿芳有時候也不乏可愛之處,我在心裡把請她喝茶的計劃又重新升格為吃飯,「阿芳啊,你放心,黎璐佳如果來電話我一定轉告,說你找她有事,或者我問清楚她的電話號碼馬上告訴你。」
「那好,我就不多說了,省得占線佳佳打不進去你的電話。」
我說完好就掛斷了阿芳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