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辯機行刑的日子,她卻不能去見他最後一面,夢涵感到深深的悲哀,為什麼不管她怎麼努力,事情總是朝著一個既定的方向,朝著那個已經知道的結局演進?
夢涵把自己關在房中,不吃不喝不見人,這些天,她想了很多,她的人生要由自己決定,她不要成為歷史上的那個高陽公主,所以,即使再困難,她也要努力去改變。
房遺愛站在房門外的走廊上,忠心地守候著,這時,有家丁來報,說大公子來了,話音未落,房遺愛便看見他的哥哥房遺直已匆匆步入迴廊,朝這個方向走來。
這時候,房門被呀呀地推開了,夢涵從房中走出來,房家兄弟不約而同地轉頭看著她,不敢相信此時此刻的高陽公主依舊如此光彩照人,多了份冰冷的堅強。
就這樣不知不覺中又過了幾年,公元649年,一代英主唐太宗病逝,同年,太子李治登基,始稱高宗。
先皇病逝,在外面的諸皇子都回宮弔唁,同時,李治也解除了高陽不得再進皇宮的禁令,准許她進宮參加先皇的葬禮。
夢涵儀態萬方地走進宮門,現在的她看上去冷傲、堅強、成熟,和過去那個天真活潑的皇家公主判若兩人。
驟然之間,夢涵看到了吳王李恪,她不顧一切地撥開眾人走到李恪的面前,四目相視,彷彿有千言萬語,良久,兩人才回過神來。
夜晚-楊貴妃宮中
「涵兒,我好想你。」
「恪,我也很想你,辯機死了,這件事你聽說了嗎?」
「我知道,雖然我不在長安,但你的事情我全都知道,我一直擔心,怕你受不了這個打擊,怕你會做傻事,怕自己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你了。」
「恪,你不知道,我愛辯機,我一直以為我很愛他,可是你知道嗎?他死的時候,我以為我會痛徹心扉,可是,我居然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恪,我糊塗了,我開始不懂自己,我真的愛他嗎?可是如果不愛,那麼我和他這些年來的感情又算什麼?」夢涵在李恪懷中痛哭出聲。
「好了好了,你是悲傷過度了才會這個樣子,不要胡思亂想了,嗯?哭吧,把你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然後我們好好聊聊,我們難得相見,我有好多好的話想和你說。」李恪把夢涵緊緊地摟在了懷中,任盡情地宣洩著她的淚水。
哭累了,夢涵仰起她的臉久久地凝視著吳王,發現他居然長出了些許白色的鬍鬚:「恪,你變老了。」
「是啊,我變老了,而你,依舊那麼明艷照人。」
夢涵低下頭,是的,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她依舊如剛來時25歲的樣子,時間在她身上彷彿是靜止的。
「唉!」李恪沉沉地歎了口氣,「轉眼已經十幾年過去了,我也早已沒有了當年的抱負和雄心,我只是有些擔憂,如今長孫無忌獨攬大權,治他天性善良,待人寬厚,對他那個舅舅言聽計從,我擔心他坐不穩這大唐的天下。」
「那你……」
「等父皇下葬之後我就會離開,長孫無忌對我戒備甚深,總是擔心我會搶了治的皇位,所以,我會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我明白,可是恪,你這一走,或許我們此生都不會再相見了。」
氣氛頓時變得很傷感。
「涵兒,不要這樣,我會常回來看你的,還有我的母后,她也在這兒,只是日後我離開了,你要好好替我照顧母后。」
「嗯,我會的。」
直到夜深人靜,夢涵才離開了楊妃的寢宮。
回到宰相府中,夢涵已是累極,換了衣服倒頭就睡,突然,她感覺喉頭乾渴異常,渾身就像被火燒一樣,夢涵手不由自主地扯著睡衣,好熱……
「嗯……」夢涵禁不住呻吟出聲,她悠悠轉醒,發現自己渾身上下無力,不對,一定有問題。
正在這時,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人躡手躡腳地走到床前,赫然是——房遺直。
「大膽!半夜三更,一未求見,二未蒙召,你竟敢進入本公主的房間,你該當何罪?」
「公主,你現在一定很難受嗎?」房遺直停在床邊,興災樂禍地看著夢涵。
「你……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公主花容月貌,在下只是怕公主一個人太寂寞,所以在香爐中放了些藥,希望能夠令公主快樂。」看著夢涵不停地呻吟,房遺直更興奮了。
「公主,您真是美,就像九天仙女下凡塵一樣,」房遺直邊說邊用他的鹹豬手去摸夢涵的臉,還試圖脫去夢涵身上的單衣。
「房遺直,你怎麼敢?!」
「哈……就連辯機,一個和尚都敢,微臣有什麼不敢的,況且論家勢,論才幹,遺直也不算委屈了公主殿下呀,再說了,想當初我房家何等輝煌榮耀,要不是你做出這種事情,房家何以敗落至此!」
「你……你敢過來,我一定要你的命!」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公主,微臣來了,」房遺直說著,便要伸手去扯夢涵身上的單衣。
「啊!」就在房遺直的的手碰到夢涵身上的衣服時,夢涵趁機一掌將房遺愛打倒在地。
「你……你的武功?!」房遺直吃驚地看著夢涵。
「不過是些花拳繡腿,不過用來殺你應該還是綽綽有餘的。」
「公主饒命,微臣下次再也不敢了,饒命啊,公主……」
「下次?你還敢有下次?!找死!」夢涵說完便向房遺直攻去。
「公主,您這麼晚了還沒睡嗎?」房門外傳來了夢涵的新侍女青兒的聲音。
夢涵一頓,房遺愛趁機虛晃一招,立刻跳窗逃出,夢涵本想追,但中了迷香和媚藥,渾身無力,只能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