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來人才恢復說話的能力，雖然有些結巴。「小……小蝶，這──怎麼一回事？」
太美了！美得不可思議！
她趙嬤嬤在風塵中打滾多年，閱覽美人無數，卻從未見過如此絕美佳麗，光這麼一眼，便足以令人失魂。渾然天成的飄逸典雅，奪人心魂的細緻容顏，那天生的貴氣，加上那兩泓如薄霧般令人心神蕩漾的翦水秋瞳……老天！這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趙嬤嬤立刻恢復八面玲瓏的本質，熱絡的媚笑著：「喲！小蝶啊！你也真是的，不是嬤嬤我說你，這麼個精雕玉琢的大美人，將她藏在房裡不是可惜了嗎？」
小蝶一愕，見鬼似地盯著趙嬤嬤，這企圖非常明顯，趙嬤嬤想將主意打到夢涵身上。
「嬤嬤！」小蝶驚愕地叫道，糟糕！可別害了人家大姑娘才好，這麼一個美得不染纖塵的天仙美人，她怎忍心見其蒙塵？
「哎呀！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有個男人在這兒？還──受了傷？」趙嬤嬤看見躺在床上的衛雲墜後有些訝異。
「是這位姑娘的哥哥，他傷得很重，趙嬤嬤，你就行行好，暫時讓他在這兒療傷。」小蝶說道。
趙嬤嬤輕哼了聲，「呵！哥哥？！是情哥哥吧，我趙嬤嬤可不是白混的，一看就知道你們是小倆口，你們當我這兒是什麼？救濟院還是收容所呀？我告訴你們，我開的是妓院，可不是善堂，好心給誰看哪！」
小蝶拋給夢涵抱歉而無奈地一眼，趙嬤嬤唯利是圖的個性她是最清楚的，所以也知道再多說什麼也是白費唇舌。
夢涵一聽，微微一笑道：「嬤嬤眼尖，我二人路遇盜匪，求嬤嬤行個方便，我保證本會帶給你任何不便，只是想借個地方，只要幾天，等他傷勢一好轉，我們就離開。如果嬤嬤願意幫忙的話，我可以保證嬤嬤在這段期間的生意絕對會蒸蒸日上。」
「姑娘的意思是你願意在我這兒賣身？」趙嬤嬤眼前一亮，「如果姑娘願意的話，我趙嬤嬤可以保證，立刻請全京城最好的大夫為他治傷，而且，憑姑娘你的姿色，在我這攬月樓掛紅牌絕對沒問題，我敢打包票，不消幾日，必能轟動全長安。」
「嬤嬤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在他養傷的期間內，我會幫你出謀劃策，偶爾彈個琴，唱個歌之類的作為報酬，但是我不會簽定任何賣身契之類的東西，等他傷後之後，我們便會離開。」開什麼玩笑！她堂堂金枝玉葉的高陽公主，叫她犧牲色相陪客？！就算她肯，她皇帝老爸還不肯呢。
「這……」趙嬤嬤猶豫著。
「我保證會讓你的生意比以後紅火一倍。」夢涵淡淡一笑，勝券在握。
誘之以利——青樓老闆的通病。
果然，趙嬤嬤立刻屈服了：「成交！但是如果姑娘做不到的話……」
「放心，本小姐言出必行，如果我做不到，就雙倍賠償你的損失。但是如果我能夠做到的話，那多出來的錢我們七三分賬，我七你三，怎麼樣？」
翻一倍？開玩笑，自己的攬月樓可是京城最大的妓院，每天賺得自然不少，要翻一倍談何容易，到時候她就等著賠錢吧，如果賠不起更好，正好，逼她賣身，嘿嘿！主意已定，趙嬤嬤立刻爽快地說道：「好！一言為定！」
說完，立即轉身離去，留下一臉歉然的小蝶。
「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自己不幸也就罷了，還連累了你。」
「放心吧，沒事的，你幫了我，我該向你道謝才是。」
小蝶細細凝望她，有感而發道：「你好美！難怪趙嬤嬤會動你的歪腦筋。」趙嬤嬤的心態不難理解，這麼一個發財的機會，她會放過才怪。美麗，有時也是一種鍺誤。」
夢涵仔細一看，發現眼前的女子很美，但年輕的容顏中卻有著不合年齡的滄桑與淡愁。
「蝶姐姐，聽你的語氣，似乎也是個苦命人，能說來聽聽嗎？看看我能否幫到你。」
「我娘早逝，我爹嗜賭，不務正業，我的遭遇也就可想而知了。」小蝶聳聳肩，一副可想而知的神情。
「是你爹賣了你？」該死的人渣！社會敗類！夢涵咒罵道。
「不，不是爹，是賭坊的人。」
「那有什麼區別，你爹呢？」
淡淡的憂傷浮現眼底，她慼然遭：「他後來死性不改，終於有一天還不出賭債，老弱的身子禁不起折騰，就這麼被賭坊的人給活活打死了。」
夢涵接口：「所以你就被賣到這兒來還你爹欠下的賭債？」
「自古父債女還，天經地義。趙嬤嬤說我再過兩年一定會賣個好價錢，所以現在只讓我陪酒接客，學習琴棋書畫，並不急著要我陪客人度夜。」她咬著唇，有種深受屈辱的傷痛，「我常在想，如果長得不堪入目，是不是就用不著受這些折磨了？有很多次，我甚至想劃花自己的臉，結束這種痛苦的生活。」
這趙嬤嬤真是精打細算！夢涵冷哼。
「你可千萬別這樣，所謂希望在人間嘛，值得安慰的是，至少如今你仍是清白的。你放心吧，改天我一定替你贖身，你也不能整天這麼悲觀氣餒，人的命運的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記住喔，人定勝天！」
小蝶不敢奢望：「不談找，說說你吧！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你叫我小涵吧。」
「小涵，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攬月樓可是京城最大的妓院，你要讓它的收再翻一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有什麼難的呀，你就看我的吧，告訴趙嬤嬤，讓攬月樓歇業三天，三天後我保證讓她數錢數到手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