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展昭就按照規矩回宮叩謝皇恩,向各位皇室宗親見禮,無非是些叮嚀,奉承,關心之類的話,既無聊又鬱悶,我偷偷看向展昭,他倒是很有耐心地在一旁聽著,我一開始還行,後來實在受不了了,就裝病拉著展昭早早退席了。
嫁進開封府近一個月,大家對這位公主真是又愛又恨,不為別的,實在是這個小公主整人的花樣太多了,開封府的人除了展昭和包拯,其餘的都被她的興風作浪搞得人人自危——
比如,公孫先生一時詩興大發,想要筆走龍蛇一番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所有的毛筆全部變成了禿筆;王朝中午吃過飯,靠在椅子上打了一會盹,醒來以後才要起身便連人帶椅一塊摔在地上,原來他的兩隻腳都被人綁在了椅子腿上;趙虎和馬漢在院子裡練功,抽出腰刀指向對方的同時自己卻都愣住了,兩柄腰刀的刀尖上各粘了張紙條,一個寫的是「恭喜」,另一個寫的是「發財」;張龍一整天走到哪都覺得有人在他背後指指點點,晚上回到房間脫了衣服才發現背後被人貼了一個大大的「福」字……幾天下來,所有人都頭疼不已,紛紛向展昭告狀,最後展昭沒辦法,只好每日裡緊緊盯著我,再不許我到處惹是生非。
而我在開封府呆了近一個月,該玩的也都玩遍了,便想出去玩玩,於是,我便拉著展昭進宮了。
「父皇,我和展昭要出去補度蜜月。」
皇帝一臉問號地看著我:「什麼是度蜜月?
「就是新婚旅遊,」我咬著嘴唇,露出小女兒才有的嬌羞,「反正我要和展昭出去玩一個月。」
「那你們要去哪玩?」
「杭州。」
「嗯,出去走走也好,展昭,公主貪玩,這一路上你要好好照顧公主。」
「臣尊旨。」
一回到開封府,我就迫不及待地打包行李,當天傍晚就拉著展昭跑了。
「凝兒,不是說明天一大早出發嗎?我們何必走得這麼急呢?」
「開玩笑,如果明天走肯定有一大堆的人來送行,等我們真正出發的時候恐怕天都黑了。」
「你還站在那邊幹嘛?快點啦!」我看展昭半天沒動靜,便催促道。
「就我們兩個?」
「廢話!誰新婚遊玩還帶著一大幫人在旁邊礙手礙腳的啊,快點啦。」
展昭無奈,只得跟在我身後上了馬車。
一路上,我和展昭玩玩停停,談天說地,偶爾管管閒事,倒也逍遙自在,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進入杭州的一條山道上,看著周圍崎嶇的山勢,我突發奇想:「展大哥,你看這山道這麼崎嶇,會不會突然冒出個山賊來打劫我們啊?」
「你很希望被打劫嗎?」
「不希望,我希望打劫別人,劫富濟貧,太帥氣了,要不這樣,咱倆分工,你劫富,我濟貧,怎麼樣?」我越想越開心。
「天下誰人不知凝金閣的大小姐富甲天下,要劫富,豈不是第一個就要劫你?」展昭笑道。
「什麼嘛,你這不搞內戰嘛,我們要一致對外,打劫別人……」
「你不是已經富甲天下了嗎?」
「唉呀,這個不一樣嘛,誰會嫌錢多啊……」
突然間,傳來陣陣清揚的洞蕭聲,曲聲悠揚,聲音不高不低,我掀起車簾一看,只見一對男女在路邊走著。
吹簫的是正是那個男子,劍眉星目,修長的身形,黑髮只簡單的用玉箍束起,一襲素色的束腰白衣,簡單又飄逸。
此刻他一邊吹蕭,一邊拿溫柔得膩出水來的眼神凝視著身邊的女子。那女子亦是好相貌。清而不冷,媚而不妖,艷光四射,膚色如雪,眉目如畫,柔順的寫滿愛戀的眼神正一來一往的回應吹蕭的男人,說白了就一個字——驚為天人。
「真是一對璧人。展大哥,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我突然來了興致。
不讓歲月倦了等待的心
我的世界隨你到天涯遙遠
窗前燈火此刻悄悄熄滅
我心輕輕擦亮你如水的容顏
你的笑容仍甜美一如當年
你的消息是我珍藏的依戀
不管繁華成落葉暫時沒荒野
承諾永遠不如記得每個今天
你我相隔遙遠,人世偷偷改變
歷盡萬水千山,是否心意相連
不求生生世世,不想朝朝暮暮
但願平平淡淡攜手同遊人間
誰說兩地繾綣最是擾人心田
誰說人海沉浮難有恆久情緣
不管分分合合,也許聚聚散散
只求平平安安攜手同遊人間
……
展昭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略微握緊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