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表白,暗戀她有一年之久,今天我一定要向她表白。我滿懷激動又緊張的心情站在校門口等她放學。我用淡粉色信紙寫了一封情書,一會就將情書遞給她,再表白我的真心。
她來了!她靠近我了!她在笑!她今天身後挎著大背包,身穿著T恤和一件破爛的牛仔褲,腳下穿著一雙運動鞋,看起來青春又有朝氣。她的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笑容,雖然她臉上有條淡粉色的疤痕,但一點不影響她的笑容,就如春天裡的風一樣溫暖。
我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將情書遞上前:「學姐,請接受我!」
「啊?!」她呆愣著看著我手上的情書。
我緊張地看著她的表情。她是拒絕我,還是接受我?如果她拒絕我該怎麼?正當我很緊張時,出人意料她接過我的情書,準確地來說,她興奮地搶過我手中的情書。
「情書?情書!」她興奮地將情書翻來翻去地看。
她會這樣,是不是代表接受我了?我心裡一陣暗喜。
「哦——情書哦!自從16歲後再也沒有收到情書了!6年了!我都忘了收情書是什麼感覺了!嗚——太棒了,情書!哦——情書!」她興奮地捧著情書跳來跳去。
「呵呵——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天天給你寫情書!」我激動道。
「學弟,謝謝你!這情書我一定會好好保管的!決對不會讓別人發現的!」她正經嚴詞道,好似發誓一樣。
情書,幹嘛搞得像什麼機密文件一樣。
「學姐,我……」我激動地緊握住她的手,我要表白,我要表白!
「放手!」冷冽的男聲打斷我的表白。這聲音冷颼颼的,好似來自地獄,隱約帶著一絲怒氣。
我手中的玉手飛快抽出,將手藏於身後,她轉身看向聲音來源,笑道:「你怎麼來了?」
往後梳攏的黑髮襯托出男子有如混血兒般深邃的五官,黑色眉毛斜飛,鼻樑堅挺,膚色是帶著點光澤的小麥色,雖然身穿簡單的休閒裝,但仍然散發出非一般的霸氣。他一定是不簡單的男人。他橫眼睇了我一眼,嚇得倒退一步,為什麼我從他眼中看到了殺氣。
「他是誰?」他挽過薇兒,摟住她腰。
他是誰?為什麼會跟薇兒這樣親暱?
「他是我學弟啦!」
「學弟?」男人挑眉冷面打量著我。
「對啊!你怎麼會來?」薇兒偷瞄著他,將情書揣進背包裡。
「這是什麼?」男人一把捉住她的手,搶過情書。
薇兒不滿地大吼:「喂——那是我的!」
「情書?」男人不悅的皺眉。隨後,轉頭冷面打量著我,「他給你的?」
「喂——關你什麼事!還給我,情書是我的!」薇兒跳起搶過情書。
「林——薇——兒!」男人咬牙叫著她的名字。
「幹嘛?」薇兒兩手插腰瞪眼道。
我太感動了,薇兒為了捍衛我們的愛情,不威邪惡,我真是太感動了!
「姐姐——」一聲童聲打斷他們的瞪眼,也打斷了我陶醉。
「澈澈!」薇兒笑著抱起跑向她的小男孩。
「叫媽媽——」男人冷聲道。
小男孩膽怯地看了一眼男人,再看了看抱著他的薇兒。「媽……」
「不許叫!」薇兒瞪眼道。「我說過的,我要當澈澈的姐姐,不當媽媽!」
「你本來就是他媽媽!」男人怒吼道。
薇兒嘴撇了撇,眼含淚水,滿臉委屈,聲音哽咽道:「你……凶我!嗚——我就知道,你會就變心,你現在嫌我是黃臉婆了……」咕嚕著臉埋在小男孩的頸間,抖動著肩,楚楚可憐。
「沒有!」男人臉面緩和。
「……這也不能怪你的,我們都快七年了嘛!有七年之癢是很正常的,你嫌棄我是黃臉婆,也很正常啊……嗚……我老了,我老了……嗚……」
七年之癢?為什麼這樣說,難道他們……
男人一臉無辜,柔聲道:「老婆!」
老婆?他們——他們——我驚訝地看著他們。那小孩叫薇兒媽媽,難道難道他們結婚了!不可能!小男孩看起來也五六歲了,那時薇兒也才16歲左右,難道她那時就結婚生子了?
男人搶過薇兒懷中的小男孩,放小男孩放在地上,轉緊緊地抱住薇兒,薇兒溫順的靠在他肩上抽噎著。「老婆,我沒有,我只生氣你接受他的情書……」
「人家我好久都沒有收到過情書了嘛,很懷念那種接到情書的心情啊,我也只是回味一下,也不行嗎?」薇兒道完,狠狠地咬著男人的肩,而男人則一臉無痛無癢,任她咬著。
「唉!」小男孩背著小手,一臉老成的走近我。「你還是放棄吧!」小男孩拍拍我的屁股道。
他不過才五六歲,卻好似有二十幾歲的老成。我頓下身,看著他。好可愛的小男孩。細白的肌膚,兩雙大眼睛骨碌骨碌的轉啊轉的,密長的睫毛眨啊眨的,嘟嘟粉嫩的臉頰讓忍不住想掐掐的衝動,紅唇粉嫩如花瓣。「你叫什麼名字?小弟弟!」
「龍澈!」小男孩甜笑著回答。
「你今年多大了?」
「六歲!」
「哎呀!你可愛啊!」說著,伸出手想掐掐他的臉頰。可是突然手背一陣刺痛,痛得我收回手,撫摩著手背,疑惑地看著小男孩。他——龍澈瞇眼,一臉調皮笑道:「我的臉可是我媽媽專屬!其他人可不能掐哦!」
「你是……學姐的兒子?」
龍澈笑著點頭,一臉得意自豪。
「這麼大?」我不敢置信道。難以消化這個驚人的事實。
「是啊!媽媽16歲就嫁給我爸爸了!」
「你爸爸……」我瞄向那冷面的男人,難道是他?
「對!那老頭就是我爸爸!」
「老頭?」那男人也不過才三十歲左右。
「他可比我媽媽大16歲!哼,他最壞了,老是佔著媽媽!」龍澈嘟嘴埋怨道。
他比薇兒大16歲?我震驚地看著他們。
男人待薇兒咬完後,輕聲道:「如果,你想要情書,我給你寫!好嗎?」
「真的?」薇兒一臉興奮。眼中的淚水早就無影無蹤。
「真的。」
「絕不抄書?」
「絕不抄書!」
「每天一封?」
「每天一封!」
「最好,還要穿著高中生的校服遞給我!」
「我沒有高中生校服!」男人抽動著嘴角。
薇兒笑笑拍了拍自已的胸膛,豪邁道:「你放心吧!這事,我搞定!」
「薇——兒——」男人的臉有點陰沉。
薇兒挑眉,嘻笑道:「怎麼?不願意?」
「願意!」男人有點咬牙。
「真乖!呵呵!」薇兒笑倒在他懷裡。
男人很寵她!薇兒似乎也很幸福。
「唉!他也挺可憐的,被媽媽吃得死死的!」龍澈背著小手搖頭輕歎。「他對誰都可以殘忍,對誰都可以冷漠。惟獨對媽媽不會!」
「你爸爸很愛你媽媽!」
「是啊!所以被欺壓得很慘!」龍澈幸災樂禍的笑道。
「你爸爸被欺壓,你很高興?」我挑眉看著他。這樣的兒子,好怪異!
「當然!他被欺壓了,他就沒有時間欺壓我啊!咯咯——」龍澈咯咯地笑起來,笑得很開心。
這是什麼家庭啊?這小孩真的六歲嗎?我額頭出現三條黑線。
「澈澈!」薇兒招招手叫喚著我身邊的龍澈。
「媽媽!」龍澈恢復到六歲童真的模樣跑向薇兒。
「乖!我們回家!」薇兒掐了掐龍澈的臉,笑道。
「好!」龍澈笑著緊摟住薇兒的脖子點頭笑道。
「等等!」
薇兒笑著走近我,道:「學弟!謝謝你!對不起,我已經結婚了!這位是我丈夫,這是我的兒子!情書,我收下了,我會好好保存的。希望你能找到好女孩!」
「再見!」男人冷漠地伸手右手,我苦笑伸出右手與「情敵」相握,有他在,薇兒一定會很幸福的。
「好啦!走了啦!」薇兒笑了笑,抱著兒子,拉著丈夫轉身步走。
好女孩都被搶走了!唉!我垂頭喪氣地看著他們遠走的背影。龍澈爬在薇兒背上,與我對視。調皮的向我眨眨眼吐了吐舌頭。
幹嘛?看我失戀,你很高興嗎?壞小孩,一點不體諒哥哥失戀的心情。
「哎呀——變態!」
「……這人怎麼把屁股露出來了!」
「……傷風敗俗!」
罵誰啦?我看著四周的人群用詫異的眼光看著我。罵我?我又沒有露屁股。但奇怪,為什麼屁股很涼,難道我真的露了?我摸了摸屁股,啊?屁股後的布料呢?哎呀——我的手好痛!伸手右手,滿手血跡。好痛,好深的口子。是他們!他們父子!老天!我惹了什麼人物!他們父子是一定惡魔轉世。好痛——好丟臉——遠處傳來——「……為什麼要留著情書?」
「……作記念,不行嗎?」
「……他不可能再給你寫信了!」
「……沒關係,反正你以後會給我寫!」
「……媽媽,情書是什麼?」
「……情書啊?情書就是表達愛意的信!」
「……媽媽,我也給你寫情書,好不好?」
「……不行,只能我寫!」
「……媽媽,爸爸又凶我!嗚——」
「……龍興!敢欺負我兒子——」
「……啊——老婆!」
「……咯咯!媽媽加油,咬爸爸!咬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