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去以後發現曉梅還躺在床上,桌上放著一個吃了一大半的快餐盒。難道她今天一天都沒出門?我有些疑惑你問:「曉梅,你早上睡到幾點?怎麼我中午打電話的時候你還沒開機?一直沒有出去嗎?」
曉梅沒有看我,像是在跟空氣說話一樣地說:「中午醒來就已經一點了。沒出去,有什麼好出去的,在家呆著也挺好,中午起來只要打個電話就有人送飯上來。」
我看著曉梅歎了口氣,從包裡拿了點錢出來,然後又從衣櫃裡給曉梅找出一套衣服扔在她面前說:「穿上,跟我出去!」
曉梅抬頭看著我,大概是不知道我的意思,好久沒動。我也不去再解釋什麼,走過去站在窗前看著外面,過了好一會才聽到曉梅奚奚梭梭換衣服的聲音。其實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陪她出去走走。一個人心情不好的時候窩在家裡是最容易窩出病來,我可不想自己為她的事操碎了心還要照顧她。再說,曉梅一直睡到現在肯定也沒有吃東西,帶她出去一起吃點東西。
曉梅一直很安靜,沒有問我任何問題,順從地跟著我下了樓。我給她要了一碗米粉,我自己要了一碗麵條,兩個人一直安靜地吃著,誰也沒有想說話的意思。往常有事我們兩個不是在爭執就是在吵架,今天卻誰都沒有心情吵架。其實吵出來還覺得好一點,這樣沉默著讓我感覺問題更加嚴重。
吃完飯後我們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廣場。我希望周圍歡快的氛圍能感染曉梅,可惜還是沒有效果。曉梅坐在台階上盯著一個人能看上半天,根本就沒有什麼被感染的樣子。我失望地帶著她往回走,心情也很是低落。
忽然,曉梅站在人行道中間不動了。我以為她哪裡不舒服或想到了什麼,忙問:「曉梅,怎麼了?」
曉梅不說話,也不看我,依舊低頭看著地面。
我走上前拉了她一下問:「怎麼了?趕快回去休息一下,你是不是累了?」
曉梅沒說話,猛地蹲了下去,放聲開始大哭。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場面,身邊路過的人都放慢了腳步看了起來。我蹲下身一邊拉曉梅的胳膊一邊小聲說:「曉梅,你別這樣!你,你看,別人都在看呢!」
曉梅並沒有因為別人在看而有所收斂,反而哭的更大聲更傷心!我站起來沖圍觀的人群尷尬地笑了笑,不知道如何是好。要是她一直這樣哭下去可怎麼辦?過了大概幾分鐘以後,曉梅大概是腿蹲累了,乾脆不管地上是否乾淨,直接坐到地上上繼續哭著。我著急地蹲下起來,起來又蹲下,事情怎麼會成這樣?這可怎麼辦?
「這女生怎麼了?不會是上當受騙了吧?」
「難道是同性戀?怎麼就一個女生陪著她?」
「估計是感情受到了傷害。現在的女生一點也不自重,等到後悔的時候就晚了!」
……
周圍的人說什麼的都有,我聽著臉一陣紅一陣白,最後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乾脆撕破臉皮大罵了起來:「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沒見過人家哭!你們現在是不是覺得很高興?怎麼就不替別人想想?真是的,回家對著鏡子看自己哭去!有這樣的嗎,別人哭很熱鬧啊?!」
被我這樣一罵,周圍的人議論的更厲害,但已經有一些離開了。我看著坐在地上的曉梅氣的七竅生煙,回到房間就是哭一個晚上我也不管,在大街上這樣哭真是丟人現眼!好像曉梅現在正是哭的起勁的時候,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摸出手機打雨天電話求救,總不能一直這樣哭下去,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過來圍觀呢。
雨天打出租車趕了過來,等他到的時候曉梅已經哭的不是那麼起勁,估計也是沒力氣哭了。周圍還有一些圍觀者,雨天一邊張開手臂往外哄人一邊說:「大家別看了,都回去吧!」
「總算是來了,這個男人真沒出息,怎麼讓人家一個女孩子在大街上哭呢?走吧,這樣的男人不看也罷!」
「該不會是她男朋友吧?看這樣好像是吵架了!」
……
周圍的人一邊散去一邊又開始議論,有人甚至拿白眼瞪雨天。雨天沒有理大家的議論,走到我面前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用眼神傳遞給我同情與關懷。我苦笑了一下轉頭看著曉梅,示意雨天想辦法解決。雨天沒有說話,走到曉梅跟前拍了拍她的胳膊,然後站起來彎下腰把曉梅抱了起來。曉梅順從地站著,像是在給雨天訴苦一樣聲音又大了起來。我站在雨天身後看不清曉梅的臉,但我知道她的眼淚已經流完了。
就在雨天想轉頭看我的時候,曉梅猛地撲到了雨天懷裡,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把頭埋在雨天脖子上,哭聲變成了嗚咽聲。雨天大概有些吃驚地張著雙臂,不知道是否摟住曉梅,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地環住了她的腰。我看不見曉梅的臉,更看不見雨天的臉,心裡怪怪的感覺很是難受。我撇過頭去不看他們,咂吧了一下嘴感覺有鹹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