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居然就只有一家旅店,雖然外面看起來破破爛爛,但普通單人間就要三百多,並且只有一間房。我和雨天只好又回到了沙灘上,晚上住哪裡成了個問題。
「要不就住沙灘上吧,你看那邊有一些帳篷,好像都是出租的。」雨天為難地指著不遠出的一排帳篷說著,那裡有一些人進進出出。
我看了一眼來了興趣,如果住在沙灘上也不錯,晚上可以隨時出來散步。「好啊,我們去問問!但就是不知道安不安全。」
「我也是擔心安全問題!我倒還好說,可你一個女孩子住沙灘我不放心!」雨天哭喪著臉,有些不情願。
「好了,應該沒關係。你看那邊不是也有幾個女孩子進出嗎?我們要是早點到還好說,現在這麼晚了也只好湊合一下。快點過去問問,一會要是帳篷都沒有了就不好辦!」我一邊催促著雨天一邊起來朝那邊走去。
剛到租帳篷的那個攤點,四十幾歲的老闆就說:「要租帳篷?剛好你們兩個一頂,我這裡可再沒有多的了!」
「啊?只有一頂啊?」我和雨天同時叫了出來,一頂怎麼睡?!
老闆看了我們一眼笑了起來:「一頂啊,不是剛好嗎?人家都是租一頂一起睡的!」
我的臉「騰」地就紅了。雨天為難地看著我說:「要不就先租下來,一會要是這個帳篷也沒有就不好辦了!」
我略微點了點頭,雨天給了老闆押金拿起帳篷帶我離開。我們找了一個人稍微少一點的沙灘把帳篷紮好,然後把鑽進去把行李放好。
我和雨天面對面坐在帳篷裡面,還是感覺很是尷尬,甚至有點不敢看他的眼睛。
「晚上怎麼過?要不我去把那個旅店的那間放也租下來?你住房我住帳篷好了!」雨天看著我問,一副讓我決定的樣子。
我看了看雨天,又看了看外面的大海,還真不想住旅店呢,提意說:「要不咱兩個就都住這個帳篷好了,可以看到大海!我們不睡覺,聊天,看著大海聊天!」
「呵呵,好啊!我本來就是這樣想的,怕你誤會我的意思,還以為我要……」雨天還沒說完我就笑了起來,「好啊,原來你早就有那個賊心啊,還等著讓我背黑鍋!」
「我那有什麼賊心,只是想能保護你,呵呵!」雨天辯解著,完全沒了剛才的沮喪。
我白了他一眼說:「吃點什麼?好像肚子有點餓了!」
雨天忙拿過自己的旅行包,從裡面拿出兩個麵包遞給了我一個,又掏出兩包牛奶說:「先吃這個,海鮮要等早上漁船回來才有的吃。」
「你怎麼知道?你又沒來過!」我接過麵包啃了一口問。
「網上查的,嘿嘿!」
「原以為你什麼都懂,原來都是網上查的啊?!」我故意裝做很吃驚的樣子,嘲笑地看著雨天。
「是啊,就連你這個朋友也是網上查的。所以,所以我是個標準的網蟲。」雨天笑了起來。
我沒再說話,想著晚上怎麼過。其實我是最不能熬夜的,一般到了十一點要是還不誰眼皮就會開始打架。要是我睡著了雨天會不會對我動手腳呢?這樣一想,我馬上用一種警惕的眼光看起了雨天。
雨天大概是感覺到我在看他,抬起頭問:「怎麼?你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怕怕哦!」
他這樣一說,我也笑了。現在對雨天還是比較信任,相信他不會亂來。忽然,我想起剛跟雨天在網上認識的時候,他說過要講他自己的故事給我聽的。現在剛好,反正兩個人都閒著。
「雨天,講講你自己的故事聽嘛!」我央求著,很想知道雨天有什麼樣的故事。
雨天愣了一下說:「我的故事?我哪有什麼故事!」
我猛地站起來,一隻手插著腰,一隻手拿著麵包吃,惡狠狠地說:「老實交代好了!你不都跟我說過要講你的故事的!」
雨天白了我一眼說:「什麼動作!快坐下,給你講還不行?」
我忙坐下拍了拍他說:「這才乖嘛,開講!」
雨天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看了看外面的海,撓撓頭說:「那我開始了……」
我鼓勵地看著他,希望能快點開始。
「我喜歡一個女孩子,大概有……八年了吧。」雨天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看著我。我聽他這樣一說,竟有點心痛的感覺,不自覺地停下了吃麵包。「那是我上初中時候的事,班裡有個女孩子很秀氣,幾乎很少說話,她就像她的名字靜那樣安靜。初三的時候我們是前後桌,但還是很少說話。每天下課以後,我就跟旁邊的同學打成一片,她就那樣安靜地看著我們玩,從來不出聲。我也一直沒覺得她有什麼好或不好的地方,只覺得是個普通同學。初三冬天的一個晚上,學校停電了,那個時候我們學校經常停電,大家都點著蠟燭上晚自習。我最不喜歡上晚仔細了,總覺得沒什麼事可做。所以我把書攤開放在桌面上裝做作作業,其實我是在玩蠟燭。就在我玩的直打瞌睡的時候,靜忽然從背後輕輕推了我一下,小聲說『你的橡皮我用一下可以嗎?我,我忘了帶!』,我沒說話,轉身把橡皮遞給了她。靜感激地看了我一眼開始擦字,我本來是想等她擦完字就把橡皮要回來,結果她要擦很多。於是,我就一直看著她擦。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靜其實很漂亮,皮膚光滑細膩,睫毛長長的在燭光中跳動。我的心忽然就覺得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狂跳不止。我怕被靜看到什麼,忙回過頭來假裝看書,但腦子裡卻一片混亂。雖然我是男生,但我知道我的臉一定很紅。就從那個時候開始,靜的影子一直盤旋在我的腦海!」雨天一口氣講了這麼多,好像有點累了一樣看著帳篷外面的海灘,因為有月光,我們還是可以看到海浪。
我的心亂亂的沒了依靠,可眼皮已經開始打架。
「那天晚上她用完橡皮以後又戳了戳我的後背,我感覺後背上像是有電流劃過一樣。我本想再回頭看她一眼,但我實在沒那個勇氣,於是只把手伸過去拿了橡皮,眼睛並沒有看她。從那以後,我一直不敢正視靜,但又總是忍不住偷頭看她,看她安靜的樣子和微笑的樣子。那段時間我感覺自己像是著了魔一樣,大白天的都有些神魂顛倒。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初中畢業,我考上了市重點中學,靜卻去了一所二流中學……」
恍惚之中,我感覺雨天的嘴皮還在動,可就是聽不清他在講什麼。我乾脆閉上了眼睛,心裡痛痛的很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