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猛地撲了過來,仔細端詳著我的腳,面部表情極為複雜地發生著變化。被一個男人這樣近距離地看我的腳我還真不習慣,拿起床上的毛巾被就想蓋上。雨天輕輕地端起我的腳看著我,問:「青青,你的腳……」
「扭傷了!是我陪她去看的醫生!」曉梅一邊嗅著手裡的睡蓮一邊說。
「醫生怎麼說?!」雨天緊張地扭頭看著曉梅問,但手裡依然抓著我的腳,好像一鬆手我的腳就不見了一樣。
曉梅大概是覺得雨天的緊張過於誇張,她走進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沒事的,放心好了!只是扭傷,一個星期就好了!」
「哦!」雨天長長地舒了口氣,轉過頭把我的腳慢慢放下,問:「青青,還痛嗎?」
我收了收腳不好意思地笑著說:「不痛!」
雨天還是憐惜地看著我,眼裡滿是關懷與安慰。想起自己昨天做的決定和雨天的談話,我有些固執地低下了頭。他不是都已經那樣走了嗎,還跑來做什麼?
「青青,你是怎麼弄傷腳的?我昨天走的時候不都好好的嗎?」雨天依然著急地問著。
我抬頭看了一眼雨天,他面部緊張的表情看不出半點虛假的成分,曉梅一個勁地搖頭,示意我別說是她帶我去溜冰弄傷的。
「是,是下樓的時候不小心滑到的。」我胡亂搪塞著,希望雨天對這件事再不要追究下去。
雨天伸手撫摩著我腫脹的腳脖子,像在撫摩一個嬰兒一樣,手掌的溫暖慢慢傳遞到了腳上,暖暖的感覺竟讓我覺得腳沒有先前那麼痛。但被一個男人這樣撫摩,我的心還是「砰砰」亂跳。我收了收腳想掩蓋自己的羞澀,不想剛一動就覺得疼痛難忍,不自覺地發出了一聲
呻吟。
雨天猛地收回手問:「痛嗎?!」
「不痛才怪,你那樣摸能不痛嗎?」曉梅一把拉過雨天用毛巾被替我蓋上了腳,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
雨天真的像是自己做錯了事一樣,像個孩子一樣站在屋中間不知所措地搓著手,過了一會才說:「我今天就不做其他的了,在這裡陪青青!」
我剛想拒絕,曉梅原本陰沉的臉變得活躍了起來「真的?太好了!我剛才還在想今天一天怎麼過呢!」
「就是,人多點過得開心一點。青青你說是不是?」雨天看著我,依舊站著沒動。
我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內心很是矛盾,不知道雨天留下來是對是錯。
「當然是了!青青動不了,多一個人就多一份歡樂!」曉梅高興地說著,好像雨天留下來是陪她的。真沒想到短短五個月的時間,她對雨天來房間的變化是如此之大。現在我清楚地知道曉梅是喜歡雨天的,純純的喜歡!以後我們三個人的關係會變得怎麼樣呢?我很是擔憂!
「呵呵,好,現在我來想想我們的星期天怎麼過。當然還是以青青為主,只能在房間度過!」雨天來了興致,好像在自己家一樣,搬過了一張凳子坐在我對面。曉梅也不知道在哪裡找了個花瓶把睡蓮插了起來,放在旁邊的書桌上問雨天好不好看,雨天只點了點頭就又說:「曉梅,你下去買點東西上來,都快一點了。當然費用我報銷,你負責跑腿就可以。」
「好,一定完成任務!說吧,要買什麼?」曉梅一邊擺弄著睡蓮一邊說著。
雨天想了想問我:「青青你想吃什麼?」
「隨便吧。」我真的不知道要吃什麼好,一點胃口也沒有。
雨天輕輕拍了我一下,說:「可不能說隨便,要不然曉梅是買不回來隨便的,呵呵。這樣吧,我出資我決定好好不好?買十塊錢的水果,曉梅你買點橙子,青青喜歡吃。再買點涼拌菜和炒菜,然後買點啤酒。就這些吧。」
「呵呵,今天生活有的改善了!」曉梅樂顛顛地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剛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警惕地看了我和雨天一眼說:「雨天你要不跟我一起去吧?那麼多東西我不好帶!」
「有什麼不好帶的?能帶多少就買多少好了!我跟你走了青青怎麼辦?要優先照顧病人,真是的,快去!」雨天數落著曉梅,朝我擠了擠眼睛,
我裝做沒看見回過頭去看曉梅。曉梅沒再說什麼,衝我笑了笑關上了門。
等曉梅的腳步聲消失在樓道口的時候,雨天才認真地看著我說:「青青,對不起!我知道一定是昨天你生我氣才弄傷腳的!真的對不起!」
「跟你沒關係!是我自己不小心!」我辯解著,不想雨天因為我的腳而內疚。
「青青你別騙我了,你騙我的時候眼睛不敢看我!其實昨天我只是一時生氣你說那樣的話,剛出門我就後悔了。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那樣說,但我知道你內心不是那樣想的,是不是?」雨天伸手抓住了我的手,我掙扎了一下沒能掙脫,只能任他抓著。可我卻不看他,
把頭扭到了一邊。
雨天沒再說什麼,就那樣靜靜地看著我。我忽然就流眼淚了,以前我生氣不看浩的時候他總是強硬把我的頭扭過來,然後看著我的眼睛向我道歉,一般我都會原諒他。可現在雨天雖然沒有那樣做,我在心裡就已經原諒了他。他給我的感覺和浩給我的感覺完全不同,但都讓我覺得心裡暖暖的。
「青青,怎麼了?!」雨天大概是看見了我掉下來的眼淚,輕聲問道。見我不說話,他也沒再問什麼,而是起身將我的頭攬過靠在他身上。
我就那樣靜靜靠著他,一句話也不想說。
曉梅大概半個小時就回來了,確實買了不少東西。三個人吃了起來,雨天總是給我夾這個夾那個,曉梅一直看著不說話。末了她才起來收拾餐具去洗刷,雨天跟了進去,兩個人有說有笑,很快就洗完走了出來。整個下午我們都在房間度過,雨天和曉梅輪流講有趣的事,只有我默默地聽著、看著。
我忽然就覺得雨天很優秀,或許比浩還要好那麼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