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嘈雜的音樂剎時停止,燈光突然打向舞台,韓星宇在舞台上的一架白色三腳鋼琴前坐定,強光下,他帥氣的臉更加輪廓分明。
「下面這一首歌是要送給我喜歡的一個女孩子,也希望她接受我的道歉:『對不起』。」
在一陣沸騰尖叫聲中,流暢舒緩的鋼琴曲緩緩地流淌出來,彷彿來自遙遠的地方,樂隊也為他伴起奏。
「……
……
But if you wanna cry
Cry on my shoulder
If you need someone who cares for you
If youre feeling sad your heart gets colder
Yes I show you what real love can do
If your sky is grey oh let me know
Theres a place in heaven where well go
If heaven is a million years away
Oh just call me and I make your day
When the nights are getting cold and blue
When the days are getting hard for you
I will always stay here by your side
I promise you Ill never hide
What real love can do
What love can do
……
……
——cry on my shoulder
好熟悉的場景,好熟悉的歌聲……欣然隨著歌聲慢慢靠近舞台,他是對她說的嗎?眼前一片迷霧。歌曲結束,韓星宇緩緩走向欣然,輕擁在自己的懷中。
「if you wanna cry。Cry on my shoulder。」他在她耳邊呢喃。幸福的淚水如決了堤的閘門洶湧而出。
在所有人的祝福掌聲中,酒吧又充斥著重金屬的味道……
第二天一大早,欣然就趕去醫院看望子涵。
「好點了嗎?」
「早沒事了。」
「還說呢,昨天晚上發高燒動都動不了。」嚴蔚幫子涵買了早點。
「謝謝,先回去吧,昨天忙了一晚上。」
欣然看了看他們害羞的樣子,似乎昨天錯過了什麼好戲,等忙完了再好好審問吧。
「好了我要走了,今天有個採訪,嚴蔚你就在這吧,我幫你們一塊請假了。」
欣然邊跑邊回頭說話,不小心撞在了一座結實的人牆上。
「欣然,很趕嗎?」
「啊,古諺,要去金娛集團採訪,說什麼那裡的總裁點名讓我去。」
「金娛集團?他們為什麼讓你去採訪?」
「不知道,我也是早上剛接到電話,連個準備都沒有,到了那再說吧。不跟你說了,我先走了啊。」
金娛集團的爛名聲圈內都有耳聞,不但總裁脾氣暴躁揮金如土,其兒子更是心狠手辣無惡不作的花花公子。欣然單槍匹馬絕對不行。
韓星宇回法國了。
白楓也關機。
真是……
「古醫生,手術時間到了。」
「知道了。」
古諺只好給他們留言,雜誌社也莫名其妙電話故障,真是見鬼了。
欣然到了金娛集團,被帶到一間休息室。
「請問您是金董嗎?」只看到一個人背對著門坐在窗前抽煙,根本看不清臉。
「尉遲記者,歡迎歡迎。家父上午臨時有事出國了。」
「哦,那就等金董回來我再過來吧。」
「哈哈。尉遲記者,你是不把我放在眼裡啊。」金輝成掐滅了手中的煙,走到欣然的面前,「採訪我不就可以了。」
「那好吧,既然金總願意配合,我們就開始吧。」欣然從包包掏出了採訪機和記事本。
「哈哈哈哈哈,尉遲記者果然是雷厲風行啊。」金輝成拿出了一大疊的資料,「鬧,這就是你們記者要的東西。」
欣然禮貌性地翻了幾頁,這些東西根本就沒多少用處,看了也是浪費時間。「這些資料我會拿回去研究,但是還是有些問題要親自跟金董溝通。請問他何時才能回來?」
金輝成似笑非笑地說:「好吧,明天下午你再來吧。」
欣然走出金娛集團看到了古諺正煩躁的在門口踱步。
「古諺,你怎麼來了?上午不是有手術麼?」
「已經推遲到下午了。你沒事吧?」
欣然困惑地看著他,「呵呵,我又不是去戰場,能有什麼事。」
「那就好。任務完成了嗎?」
「還沒,今天只看到了金大公子給了一大堆沒用的材料,他老子明天下午才回來。」
古諺剛轉晴的臉色又暗了下來。「你明天還要來?」
「嗯,走吧,我請你吃飯。」她難得看到古諺焦慮的時候,今天他是怎麼了?
臨別時,古諺再三囑咐讓其當心,最好叫上其他的記者,可是年末大家都忙的焦頭爛額,子涵也沒恢復過來在家養病。
第二天下午,欣然依舊獨自前往,比約定時間晚了一個小時,金進才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路上堵車耽誤了。」他一進來就和欣然打招呼,看起來挺和藹,沒什麼不正常。
欣然對金進的採訪總的來說還算順利,這個老狐狸竟然超級能侃,結束全部的採訪已是晚上6點。
「尉遲記者今天給個面子一起吃頓晚餐吧。」
「呵呵,金董客氣了,這是我們的分內事,怎能讓您破費。」欣然收拾好採訪機準備起身離開。
金輝成伸出手臂攔住了欲出門的欣然,欣然不解地抬頭看他。「尉遲記者,好歹我們也見了兩次面了,怎麼樣也讓我做次東吧。」
「是啊,讓你來了兩次,今天又等了那麼久實在過意不去,就讓老朽有個贖罪的機會吧。」金進滿臉堆笑地打著哈哈。
被他這麼一說,欣然反倒不好意思起來,畢竟一下午時間他都很配合,現在拒絕實在很難說的過去。更何況這種也是工作的應酬,即使自己有一百個不願意,也得迫使自己去做。
「那好吧。我先打個電話。」
金輝成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
她給嚴蔚打了個電話說了大概的情況。
俗話說,酒杯裡出新聞。雖然雜誌社的應酬比較少,但只要存在著就是件煩人的苦差事。前兩年在報社的時候更是離譜,有時候吃飯的時間比採訪得更多。你若不捧場,對不起這些都是機密我們無可奉告;若是捧場的話,消息是拿到了,可是胃就被酒精泡壞了。白酒、紅酒、黃酒、啤酒……各種顏色的液體連著一塊喝,想不醉都難。她曾經痛苦地想要擺脫這種境況,可是這個社會哪一個工作不需要面對這樣類似的應酬,更甚至同學朋友間的聚會也逐漸演變成這樣的慘狀。
這一次,她也沒有逃過「狂轟爛炸」,金進叫了政府下面的幾個官一起用餐,結果就輪番攻擊她。有什麼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能擋就擋,能逃就逃,實在沒辦法就只能給他們面子,得罪他們以後就沒了後路。這個死金進實在是狡猾的有些過分,要是想到他會利用她招來那麼多的官員,她早就逃之夭夭了,現在是進退維谷。但她畢竟還是注意拿捏分寸的,一定時候適可而止,裝醉一向都是她的強項,只不過好久沒用這招了。
座位上的人基本上都已經醉醺醺大腦反應遲鈍了,她也見機行事。正當她要借口離開,卻聽到金輝成相當清醒地開口說話了。
「尉遲記者醉了,我帶她到休息室休息一下。」說完,他不管欣然同不同意扶起她就走。糟糕,忽略了這麼個人,怎麼辦?是繼續裝醉,還是擺脫他。
金輝成把欣然帶進了一個休息室,類似一間普通的房間。他果然獸性大發,伸手去解欣然的衣扣,欣然猛然睜開半瞇的眼睛,往後退了幾步,「請您放尊重點。想必金總也不想明天報紙的頭條登上調戲無名記者的報道吧。」這個混帳東西果然跟外界傳的一樣,她終於明白古諺擔心的是什麼了。
「哈,原來你裝醉啊。竟敢威脅我,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金輝成一把抓住欣然把她推到牆上順勢吻了下去,她想掙脫卻怎麼也擺不開他的髒手,只好用腳狠狠踢了他一下。可是她畢竟只是個女人,怎能和一個將近170多斤的男人抗衡。金輝成站起來,再一次把欣然壓在沙發上,幸好他也喝多了,沒怎麼在意欣然的反應,她抓起茶几上的煙灰缸朝他砸去,順勢又打了他一巴掌。金輝成看了看捂著頭的手,沾滿了血。「媽的,竟然敢打老子。」他站起來準備反撲。
這時候門被一腳踢開了,白楓拉起金輝成猛揍了幾拳,直到他趴在地上起不來。
欣然驚魂未定地整了整有些凌亂的衣衫和頭髮。
「欣然,你沒事吧?」古諺看到欣然懨懨地走出來,趕忙迎了上去。
古諺趕到的時候,白楓和欣然剛從休息室出來。
「我沒事,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白楓你怎麼會在這裡。」
「剛美女來這裡吃飯的時候我看到了,就知道那種傢伙做不出好事。你怎麼會來。」
「我在醫院碰到嚴蔚,她說了情況我就過來了。」
白楓和古諺不禁傻笑起來。
「謝謝你們。」欣然知道此時此刻說感謝的話都是多餘的。
「都是朋友客氣什麼。」
想不到,他們三人剛走到賓館門口竟然看到了剛下出租車風塵僕僕的韓星宇,來不及把行李放下,就飛奔過來。
「欣然……」他把欣然擁在懷中,欣然木然地也回擁著他,「你嚇死我了。」
另外兩隻大電燈泡趕快收起錯愕的表情識相地離開,不忘拍了拍韓星宇的肩膀。
「你小子效率還挺高,明天請我們吃飯,在外面等你們。」
看著他們的背影揮了揮手。
「金輝成嗎?你有沒有受傷?」
「放心,沒怎麼樣。你不是在巴黎嗎?」
「古諺和白楓都發消息給我了,你知道我有多著急嗎?我……」
欣然像無尾熊似的狠命趴在他的身上,如攀著海水中的一截浮木,心裡突然湧起了翻騰的淚水,再也不受控制地從臉頰滑落。她累了,真得累了,很累很累……在和金輝成鬥爭的時候她沒有哭,但現在她卻感動地哭了。
韓星宇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撫去她的淚水。「沒事就好,別哭了。我送你回家。」
他發誓,一定要讓金輝成生不如死。
「哎,不管怎麼樣明天報出來肯定是我的錯,估計他們的目的根本就只是想讓我動手而已。認栽了,竟然被他們擺了一道。」
韓星宇、古諺、白楓面面相覷,沒想到她遇事如此鎮靜,把事情都看穿了。
在送欣然回家的途中,欣然下車去給韓星宇買吃的,結果一回來就見他趴在車上睡著了。看著他的側臉,幸福的味道充滿了整顆心,他有多久沒有好好睡了。
「剛下飛機麼?」
「嗯。」
韓星宇疲倦地把頭輕輕地靠在欣然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