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緣 第1卷 第三十二章  試搞竹編落低谷
    寒冷的冬季,霧鎖山巒,朔風凜冽,北風呼嘯,大地均被寒風籠罩,侵肌裂骨。

    龍竹山的鄉親們,每戶除留下一名守家護院的,男女老幼紛至沓來祝賀竹根親和肖玲,有的唱著新編的竹山歌謠;有的品頭論足,誇肖玲是竹根親的小天使,竹根親是肖玲的白馬王子,這兩個人倔人倔福。懷著慶祝,喜悅之心,三人一群,四人一伍趕往竹根親家裡,喜笑顏開地幫他們收拾,搬運適用機關單位使用的床,箱子和用具,歡送竹根親和肖玲到公社去上班,年輕力壯者幫忙搬份量重的,中年人和姑娘們搬運輕巧的,一路上深情交談,無憂無慮,樂趣橫生,途中,他們又去竹根親在企業辦安排的食宿房間,收拾擺設清掃完畢,根親和肖玲到食堂盛情款待鄉親們。

    飯後,根親和肖玲熱情的送走慇勤相助的鄉友,到商店添置些暖瓶,茶杯,糖果盒,回到新家後,扎扎實實地忙碌到夜幕來臨,洗漱完畢,正準備休息,淡平、席易、游芹、李寬、楊小梅攜帶楊林提著畫報,暖瓶、茶杯,糖果之類的禮品登門道喜。

    游芹感慨萬端:「真是沉舟旁邊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楊小梅拍了一下游芹的肩膀:「我說他們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清則自清,濁則自濁。」

    肖玲遞茶斟水後,微笑謙恭地說:「二位姐姐別誇了。我愛根親那股憨味,不帶任何條件,莫說他當農民,就是上刀山,下油鍋,我都要伴隨到底。只不過現在經濟條件稍好些,寬裕點,體力勞動輕點而已,其它一切絲毫都沒有變化。」肖玲閃爍著漂亮且嫣然動人的丹鳳眼,把她對根親的情誼和現在的心態剖析得晶瑩剔透。

    游芹暗思忖:我雖然想過爭奪得到竹根親,沒有她那麼識貨,那樣天資聰慧,秉性豪放,堅定不移的情義觀,堅忍不拔的定力,敢想敢恨的坦誠,真是別具一格的人品才能獲得別具一格的福份。

    李寬聽他們三人那股真摯熱情的心勁,心中不大燙熱,小眼睛慍怒瞪視後,行若無事,心與願為地誇讚:「我看他們是新時代的天仙配。」

    根親遞了一支煙,點著火笑道:「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哪有什麼仙骨神胎的影子,我的感覺是憨人憨福。」

    楊小梅好奇地問:「你們是怎麼搞起的,糾錯後你們完全可以留在旅港市工作,怎麼還回到鄉旮旯裡來吃苦受罪?」

    游芹也湊熱鬧:「現在不少人扁起腦殼往城裡鑽,你們卻心甘情願往鄉下跑,有沒有搞錯?」

    淡平終於有發言的機會了:「就是嘛,憑肖玲那種關係,根親在旅港的影響力,是該在旅港找工作。」

    席易也想知道結果:「別打岔,讓他們自己說。」

    肖玲甜笑著嬌嗔地嚕了嚕嘴,根親明白是讓他說明原因,便推心置腹相告:「我們打算把竹子打造成精緻工藝品,成功以後再回老頭子家定居,估計要用三、五年時間。」

    正是他們侃侃而談最熱鬧之際,新上任的副書記宋傑和同事們興致勃勃來恭賀:「好是好,這麼精明強幹的人才走了太可惜。」

    肖玲補充解釋:「父母年邁,另無子女,我們應盡孝道之情。」

    「對,忠孝兩全,到時候,我們只好忍痛割愛放行。」宋副書記贊同二人的觀點。

    賓主寒暄一陣後,客人們先後離去,他們剛關門準備熄燈睡覺。

    咚咚、咚咚,響起了敲門聲。

    「誰呀?」根親問。

    「爸爸,是媽媽和我。」溫文爾雅的竹晶心清脆的回答。

    肖玲熱情地打開門,招呼母女進屋讓座。

    顏辣妹驚悸不安的解釋:「晶心纏著要來看你們。」

    「爸爸,肖姨,是我要媽一起來的。」晶心噘著嘴,怕她們的到來惹他們生氣。

    肖玲撫摸著晶心的頭:「歡迎你們來耍,今晚你們不來,明天我們還要去看你們哩。」她又朝根親使眼色:「把那些拿出來。」

    根親點頭後,打開皮箱,取出一張存折和為辣妹和晶心各買的一套裙子,皮鞋。肖玲接過後,親手交給辣妹:「顏姐,這張存折是供晶心讀書的備用資金,這套裙子,皮鞋是你的,試試合不合身,這兩樣是小乖乖的。」

    辣妹雙手接肖玲遞的物品時,明顯顫悠:「不,我不需要穿這麼靚麗的裙子和皮鞋。」

    「就憑晶心是你和根親的結晶體,你應該去尋找自己的幸福與快樂,不必那麼折磨自己。」

    「好吧,我收下。你們倆都在這裡,以後有啥事需要我做的儘管吩咐。晶心,我們回去了,你爸和肖姨要休息了。」辣妹羞怯的接過裙子,皮鞋和存折。

    「相距這麼近,星期天來聚聚,隨便些。」肖玲盛情地邀請。肖玲雙眼深情地盯住辣妹,辣妹雙目注視根親,肖玲輕巧地推了推根親,他情不自禁地點頭表示贊同。

    辣妹羞怯的點點頭。

    晶心全神貫注地看著他們同意星期天相聚,拍著小手跳道:「好安逸喲,這下子星期天好耍喲!」

    主人用手電照射辣妹母女回學校才回家休息,些時,雄雞開始高聲啼叫。

    根親和肖玲到公社任職上班後,面對陌生的工作,他們借來農村基層幹部工作手冊,相關文件,非常謙虛謹慎的參加會議,按時上下班,不斷深入聯繫大小隊配合指揮生產,扎扎實實的做事。

    竹根親與肖玲在星期天,不顧嚴寒,跋山涉水,按二林的標誌暗示,見到樣品、說明,不見其人。他們就買些竹子,在陽台上繼續操練破竹、劃篾、撕篾,反覆試驗。

    肖玲把取回的各種圖案,外地學的編織圖案,結合本地品牌,加以綜合創新,堅忍不拔,頑強的從鵝黃色的根須與土壤牢固結合開始,到長著黑糊糊蕊毛的筍殼葉包著的竹筍,長成堅毅高傲挺立的群竹,以及彎似弓箭的小竹子都細膩入微的繪製出來,反覆修改,加以完善,直到圖畫與實物完全一致才罷休。

    竹根親與肖玲,完全可以領工資吃清閒飯,勿須過多操心與煩惱,應進入花前月下,談情說愛,可他倆卻如醉如癡的工作,東奔西忙,自強不息的擺弄竹子,手被刀和篾條割了若干條口子,簡單包紮後又干,有時通宵達旦,有時夢語尋訪,見這情景,有些同事就跑到宋副書記跟前打小報告。

    宋傑也不太瞭解根親和肖玲,一次邀約他們下隊,在途中他旁敲側擊地問:「你們倆人下班後就擺劃竹子是啥意思?」

    根親坦誠無私地告訴他:「我們選准了一個閃光點,是想讓山裡的竹子變成東方珍品,飛往祖國各地,打出國門,打入國際市場。」

    肖玲補充:「我們空餘時間沒有參加各種娛樂活動,擺弄竹子不會有錯吧?!」

    宋傑誠懇地指點他們:「你們應到工商,企管、供銷部門咨詢一下,私人能不能辦竹編企業?同時,還應深入市場上考察竹器製品的購銷渠道,搞成本和市場價格概算,綜合各方面因素才定位,試驗過程不要太張揚,更不要闖以糧食生產為主的紅燈區。如果副業生產干擾了糧食生產造成極大影響,會給你們帶來新的麻煩。」

    根親領悟宋副書記的苦心:「對,我們會注意影響。」

    宋傑又苦口婆心的指出:「我非常理解你們的一片苦心,要幹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一定要講究方法和策略,我在這裡給你們交個底,我會全力支持和幫助你們的。」

    「謝謝書記大人。」肖玲興奮地表態。

    傍晚,竹根親和肖玲一邊吃飯一邊商量。

    肖玲首先提出個人的觀點:「宋副書記今天講的事我也聽到同事們談過,我認為在機關擺弄竹編是有點讓領導和同事們為難,主要是這些做法與以糧食生產為主的政策不協調,影響不好。不如我們到龍竹山把兩處的房子都利用起來,悄然請幾個具有相當技術水平的篾匠,按二林叔指點的方法試編,我們去指導指導。」

    根親也幡然醒悟:「我們還是吃透政策,摸清市場趨勢,然後確定一套以竹編養竹編的編織方案,把自留地的竹子和轉業經費留存部分作補貼,到龍竹山試驗成功之後再往下說。」稍停又道:「借用辣妹的房子,不知她是否同意?」

    「等會兒我去問問顏姐。」肖玲自信地相信自己的眼光。

    龍竹山,竹根親的兩處住房成了編織工藝製作的簡易作坊,牆上掛的是竹編圖案,地上擺著鋸成短節的竹子、篾塊、篾條,散發出一陣陣純竹子的清香味道,兩個試驗小組暫時編成竹扇、草書古詩的調幅,精製竹蓆,所編之物拿到市場上試銷時,可是這些產品根本無人問津。

    正在他們舉步危艱之際,從地上撿到一個紙團,上面寫到:要想竹編成珍品,勿忘創意加色板,須請明師龍點睛,再踏舊路創新程。

    一張便條,驚醒根親這位夢中人,去函聯繫曾拜訪過的名師指點業務,完善管理、經銷方式及渠道。

    一些職能部門的人下鄉,看到尚未出手的精美竹編工藝品,假公濟私,把暫時還沒出手的小件竹編工藝品順手牽羊取走,更讓他們叫苦不迭。正當他們處於試驗極度困難之際,竹根親邀請的名師派來的竹編高手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指導編織的方式,色板調製,業務流程,銷售方式,這些都使他們信心百倍,完善修改意見,擬定年後大批量生產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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