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手上的包裹落在了地上,她拉開木門,看到了站在風雪中的兩個小傢伙,鼻子凍得紅紅的。
「笑天,晚兒……」清秋哽咽。
「娘親,娘親!」晚嫣邁著小短腿,朝清秋跑了過去,腳下一絆,小人兒狠狠地摔倒在了雪地中。笑天急忙跑過去扶住晚嫣:「晚兒……」
清秋已經跑了出去,她將晚嫣和笑天抱在了懷裡:「孩子……」
一把油紙傘照了過來,擋住了風雪。
清秋豁然抬頭,卻是一陣失望,她還心存幻想麼?以為他根本沒有死……
面前是黃唯忠義耿直的臉,他沉聲道:「娘娘,進屋吧,孩子們都冷!」
清秋點點頭,背上背著若初,一手拉著一個孩子進了小木屋。
清秋坐在炕上,將二個孩子摟在懷裡,「笑天,晚兒,娘親好想你們……」
笑天只靠在清秋身上,不言不語,晚兒哭得厲害:「娘親壞壞,娘親不要晚兒和笑天,嗚嗚,嗚嗚……」
「對不起!」清秋道歉著,眼圈腫脹泛紅:「以後,再也不會不要笑天和晚兒了!」
晚嫣一臉天真的看著清秋:「娘親,你沒有騙晚兒……」
「沒有,沒有……」清秋聲淚俱下。
「娘——」晚嫣雙手抱住了清秋的腰,「娘……晚兒和笑天好想娘……」
「娘親知道,娘親也想你們啊。」清秋頓了頓,「笑天,晚兒,你們父皇……」
笑天抹了抹眼淚,他對清秋說道:「娘親,笑天是男子漢,以後笑天會好好照顧你和妹妹們。」
清秋精緻的五官皺在了一起,她嘶聲痛哭著,更加擁緊了二個孩子。
這一定是他的意思吧。
晚兒哭著哭著便咳嗽了起來,「咳咳……嗚嗚……娘親,父皇不要我們了,父皇不要我們了!」
清秋心中更是疼痛:「晚兒,你父皇累了,讓他好好休息吧……」
晚嫣淚流滿面:「晚兒好想父皇,晚兒好想父皇,嗚嗚……」
二個孩子鬧著,哭著,終是累了,清秋看著他們睡在炕上,方才和黃唯說話。
「黃侍衛,謝謝你,把他們帶到我身邊。」
「這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也是屬下的本分,娘娘無需言謝。」
「黃侍衛,我已經不是娘娘了,如果你願意,稱我一聲夫人吧。」
「是,夫人!」
清秋囁嚅道:「黃侍衛,皇上他真的……」
黃唯低垂著眼眸,未有回答。
清秋便已明瞭:「已經……下葬了嗎?」
黃唯點了點頭。
清秋閉了閉眼睛,「他有什麼話留給我的麼?」
「沒有。」
清秋心一寒:「我知道了。」清秋恍然,又是問道:「黃侍衛,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的?」
「夫人出宮的時候,皇上派卑職一路保護夫人安危。」
「原來如此。」他早就知道自己會……所以他才派人跟著她是麼?以她的武功,誰能傷得了她?是不是在她和他說要離開的時候,他便發現了自己身體不行,所以才這樣輕易放開她?因為不能再給她任何的承諾和保證了?所以他選擇放開她……
而她卻不能在他最後的日子裡陪著他…………
黃唯離開的時候,留了五十萬兩銀票給清秋,清秋要撫養三個孩子,沒有銀子自然是不行的。小木屋很小,多了笑天和晚嫣,她也不能窩在這山谷裡,拿了銀兩,在齊洲城內買了一座院子。清秋在屋中給歐陽煜立了牌位,她準備等笑天和晚嫣再大點的時候,再回京祭拜他。
冬天已經過去,春意盎然,清秋也開始張羅起來,現在的她豈能坐吃山空,她在齊洲城內租了一間鋪子,開了個醫館。
因著清秋為人熱情,看病又便宜,所以醫館生意蒸蒸日上,病人更是絡繹不絕。
齊洲城內的『齊正醫館』老闆娘方桂花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清秋的醫館『搶』了她的生意,她便惱羞成怒,帶著一大幫漢子去找茬……
清秋正在算賬,一幫壯漢操傢伙衝了進來。
小廝忙大叫著:「掌櫃的,不好了,不好了!」
清秋撥算盤的手停了下來,她抬眸望著門口氣勢洶洶的漢子,面無表情的。
方桂花擄高了衣袖,她站在醫館中間,撒潑大罵!
「給你三日時間,馬上搬出齊洲,不然老娘就掀了你的鋪子!」方桂花叫囂著。
清秋不以為然道:「方老闆,我們一向進水不犯河水,你帶那麼多人到我醫館來搗亂,是何意思?!」
「你壓低了藥材的價格,害老娘醫館的病人全部都跑到你這裡來,你這不是明擺著搶老娘的生意麼?!」
清秋淡淡道:「方老闆娘,你若是真有本事,就把你的『生意』搶回去啊!我壓低了價格,病人便到我這裡來看病,你若是壓低了價格,比我醫館便宜,那麼病人不全部都去了你醫館看病麼?!」
方桂花皺了皺眉毛,覺得清秋說得有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我壓低了價格,那我不賠本了麼?!」
「醫者父母心,方老闆娘,如果你一味的想謀取暴利,我想你的醫館一定是開不長久的,即使你今日掀了我的醫館,明日便會有人開第二家、第三家醫館。今天是你來我這裡鬧事,說不定以後便是別人去你那裡鬧事。」
方桂花被清秋說得啞口無言,她本就無理,現在更是覺得站不住腳跟。
清秋笑道:「方老闆娘,如果願意的話,就壓低貴店藥材的價格,和我這『煜清醫館』持平,這樣,我們便不會影響到彼此的『生意』了。」如此一來,百姓看病也方便了,價格也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