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正在昏睡中,容顏蒼白,白墨笙見了,只覺得心都疼了起來,他握著她的手:「清秋,你到底怎麼了?一向堅強的你為何現在會如此的脆弱?」
清秋的唇乾裂而又蒼白,她的意識浮浮沉沉,身體也是冰涼冰涼,墨笙脫了外袍,穿著白色的褻衣幫她熨熱身子,清秋牢牢抱著他,喊他王爺。
墨笙以為時間至少可以減輕她的痛楚,可是沒想到她卻是變本加厲,居然病成了這樣子。他知道這是相思病,他也為清秋得過這種病,那段時間只恨不得自己能解脫了,日日夜夜都是思念著對方,根本連活下去的勇氣都不在。
「清秋,要好好堅持住,你不能這麼自私讓你的孩子跟你一起受苦。」白墨笙一遍遍在清秋耳邊鼓勵,熏陶著她,清秋漸漸的聽進去了。
可是她始終都是昏昏沉沉的,分不清楚白晝。
有一日,正是陽光高照,墨笙正在廚房裡做菜,他燒得一手好菜,而且最近一直在看醫書,孕婦要怎麼進補,他都一清二楚的瞭解,不知道的人都以為清秋和墨笙是夫妻。
墨笙將菜端到桌子上,進房看了看清秋,清秋睜開眼睛,喃喃道:「絮兒,天黑了嗎?」
白墨笙聽罷,瞪大了眼睛,他快速跑向清秋的床榻,在清秋面前搖了搖手:「清秋?」
清秋虛弱一笑:「墨笙哥,你來了,屋裡為什麼不掌燈啊?」
白墨笙身體跌跌撞撞,他撐在床榻上,眼睛紅了起來:「清秋,你……」
清秋聽出墨笙的哽咽,她嘴邊淡淡的笑意也消退了去,執起右手在眼前晃了晃,隨即哭出了聲音:「墨笙哥,我的眼睛……我怎麼什麼也看不見,我……」
墨笙一把抓住了清秋的雙手:「清秋,你不要激動!」
「我的眼睛瞎了,我的眼睛瞎了!」
墨笙將清秋抱在了懷裡:「清秋,嫁給我好不好?讓我照顧你一輩子!」
清秋窩在白墨笙懷裡低低的哭泣:「我是個瞎子……」
他吻著她的發:「我不介意,我不介意!」
「我介意!」因為我無法對你敞開我的心扉呵!我的心,都被他佔滿了。
白墨笙倏地吻住了清秋的唇,濡濕的舌長驅直入,探入女子口內,汲取著女子香甜的氣息,他緊緊吸吮住女子的丁香小舌,霸道的吻著。清秋精神恍惚的厲害,她雙拳抵制在男子胸膛上,卻是怎麼也推不開!
墨笙哥,不要,不要……
白墨笙心跳得厲害,他的身體起了反應。清秋驚駭的瞪大眼睛,使勁將男子一推,「啪——」的一聲,一巴掌摑上了男子的俊彥。
兩個人同時怔住,清秋臉上淚水簌簌而下。
白墨笙喘著粗氣,驀地,他驚醒過來,他患得患失道:「清秋,對不起!我真是該死!」他說著便自己掌嘴起來,那一聲聲響聲敲打在女子心頭上,她只覺得心痛得厲害。她握住他的雙手:「墨笙哥,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愛你,沒有辦法……」
白墨笙抿了抿唇:「清秋,你別這麼說,是我不好,是我情不自禁,我真是混蛋!」
女子心裡愈發的愧疚,她只無措的哭泣著。
白墨笙將清秋抱在了懷裡:「清秋,不要哭了,看到你哭,我心好疼。」
清秋這次沒有推開他,而是窩在他的懷裡,任由淚水滑落,她的心顫抖得厲害。她必須認清楚事實,王爺不愛她了,他不要她了,他丟棄了他們母子……
姬月喊他殤,是因為他想埋葬過去,和姬月重新開始是麼?
既然這樣,她又怎麼會去打擾他……
他根本不想見自己呵!
她想,如果他活著,她一定會懇求他的原諒,他們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現在呢?事與願違。
師傅當初要殺自己,他說「她這樣的女人,不值得本王去愛!」
不值得的……
他……早就已經不愛她了……
他們之間早就徹底結束了,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廂情願是麼?單純的以為只要他活著,他們之間會繼續情緣,原來不是的,不是的……
清秋咬著唇瓣,雙眼無神。
……
墨笙將閒雲山莊的生意暫時交給了他父親打理,清秋的身體很糟糕,他不放心把她孤身留在漠洲,他要陪伴著她,直到她把孩子生下來。清秋畢竟雙目失明了,身邊缺少個男子,也確實不安全,便也由著墨笙了。
日子過得平淡而又踏實,墨笙陪伴在她身邊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清秋總是無奈的歎息,她好不忍心這樣耽誤墨笙……
他們生活在一起八個月的時間,同在屋簷下,同房不同床……
日復一日,清秋的肚子也越來越大,行動更是不方便,墨笙早早的便請了產婆,有備無患。五月的天,溫度逐漸的高昇,清秋正坐在院子的椅上,忽地覺得下腹陣痛起來……
「絮兒,快去鋪子裡叫少爺……我好像要生了……」
正在廚房忙活的絮兒跑了出來,她忙將清秋扶到床榻上:「小姐,你先忍忍,我馬上回去叫少爺!」
墨笙回來取東西,正巧撞到奪門而出的絮兒,絮兒一把抓住墨笙的手臂:「少爺,夫人要生了,要生了!」
白墨笙驚喜道:「當真嗎?絮兒,快去隔壁請產婆來呀!」白墨笙迅速鑽進了房中,清秋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著,墨笙看到清秋大腿處殷紅的鮮血,慌亂起來:「清秋,你怎麼樣,你流了好多血……」
清秋額上冷汗涔涔,覺得又羞愧又好笑。
「沒事,這是正常現象……」
白墨笙擔憂道:「真的沒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