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煜嘴角冷冷一撇:「本王早就知道她是冷清秋,她前來我王府是幫你搜集情報的。」
清秋驚訝的睜大眼睛,沉痛的眼眸中不可置信,他知道?他都知道?一開始,就知道她的身份?他一直想給他們之間一個復合的機會,可是她卻不肯給予。
他想要他們之間有個共同的孩子,而她卻『毀』了。
「歐陽烈,聰明反被聰明誤,哈哈!!哈哈!!!」
烈焰聞言,整個人歇斯底里,他一個飛身,用手扼制住清秋的脖子,清秋防不勝防,只覺得脖子痛得厲害。
歐陽煜黑色的瞳眸更加深邃,袖中的手指卻是捏得泛白。
「放本王走!」烈焰威脅道。
歐陽煜哈哈大笑起來:「歐陽烈,你覺得本王還會愛她這樣的女人麼?她這樣的女人,不值得本王去愛!!」
清秋只覺得心被狠狠剜了下來,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他愛,不值得,不值得……
原來,即使誤會澄清。
他們也是沒有再重來的理由,因為傷害已經造成,誰也無法抹除,破鏡重圓,裂縫卻在。
她知道,不管怎麼樣,他和她的今生注定是錯過。
他無謂的聳聳肩膀。
歐陽烈狠眼一瞇:「是麼……」歐陽烈不禁加重手中力道,歐陽煜暗暗的咬牙。
直到清秋窒息,喘不過氣來,歐陽烈這才推開冷清秋:「九弟,你果然是心狠吶!」
清秋狼狽的摔在地上,猛烈的咳嗽起來。
皇帝已經帶著鐵騎將魔魂教層層包圍,魔魂教插翅也難飛,九王爺深謀遠慮,早知道樓丞相會謀反,便早在外面佈置了軍隊,乘天黑換掉樓丞相的後援。
虎符,何等的重要,他又怎會讓它落在清秋手上?
福貴公公高喊著:「皇上駕到——」
眾將士齊齊跪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抬手道:「平身。」
歐陽烈站在人群中,唯獨他不跪。
皇帝一步一步走過去,大內侍衛緊緊跟隨左右。
「五弟,你我兄弟一場,卻要兵戎相見。」
歐陽烈冷哼一聲。
皇帝陰沉著臉:「既然如此,也休怪朕不客氣,來人,拿下這亂黨!」
「住手!」歐陽烈眼眸中閃過一道陰險的光芒,「皇上,歐陽煜手握兵權,功高蓋主,難道皇上就不怕有朝一日九弟步我後塵麼?」
「休得胡言亂語!」皇帝慍怒,目光凌厲的瞪著歐陽烈。
「哈哈!哈哈哈!!!」歐陽烈諷刺的笑了起來:「皇兄,好歹你我也是兄弟一場——」
歐陽烈從懷內拿出一道白符,眾人議論紛紛。
清秋見罷大駭,白符!能致人於死命的白符!
一道植入人的體內,一道留給下符人,若是撕毀,則中符之人將魂飛魄散!!!
清秋心慌,是王爺,是王爺!紫心易容成自己將王爺引誘到魔魂教的時候,師傅給王爺下了白符!!!
歐陽烈微微一笑:「九王爺,你就和本王一起下地獄吧!哈哈!黃泉路上有你相伴,本王也不會孤獨了!哈哈!「
「不!!!」清秋一聲嘶喊,白衣漂浮,蒼涼悲哀。
歐陽烈手上的白符已經撕碎,一片片在空中翻飛,清秋只覺得的心也撕裂成了千萬片,「不要啊!師傅!!!」
「噗!」歐陽煜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
「不要!!!不要!!!!」清秋撕心裂肺的哭泣起來,她回眸,卻見男子深情注視著她。
「王爺——」清秋重重的摔在地上,灰塵滿面,歐陽煜整個臉色慘白,透明的令人心驚。
「九弟!九弟!」皇帝蹲下身來,渾身不可抑制的顫抖著:「御醫,御醫!!!!」
清秋踉蹌著一路跑過去,她推開皇帝,痛聲道:「走開,都給我走開!王爺,王爺!!!」
歐陽煜顫著手,他蠕動著蒼白的唇:「清兒……」
清秋泣不成聲:「王爺,你不要丟下清兒,清兒求你,不要啊,不要!!!」
歐陽煜虛弱一笑,飄渺虛無:「清兒,本王恨你。」
清秋的心支離破碎,痛到痙攣:「清兒知道——」
一隻手指覆在她的唇上。
「清兒,本王……咳咳……清兒,你、你是本王的摯愛,也是本王的最痛,本王死了,也不會原諒你的。」
淚流不斷:「王爺!清兒不求王爺的原諒,只要王爺能活下來,要清兒做什麼都願意!」
儘管她知道中了白符的人是沒有一個會活下來的……
歐陽煜捉住清秋的手放置在自己的心臟上:「清兒,來世本王……本王要你償還……」
清秋感覺到那心跳越來越微弱,她的心好像也停止了跳動,驀地,她想起腹中的孩兒。
「王爺,其實清兒——」
男子握住女子的手頹然落下,他緩緩闔上了眼睛。
來不及說出口的話,來不及告訴你,你做爹爹了,上天,何其的殘忍。
……
菊花殘,滿地傷。
……
花落,人斷腸。
……
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黃。
陶令籬邊色,羅含宅裡香。
庭院裡開滿著秋菊,花瓣落在青石地板上,紅的,白的,黃的,交錯在一起,紛紛亂亂,清秋只覺得那些花瓣極其刺目,刺得心都痛了起來……仍舊不相信他就這樣走了,這一切繁華的像一場夢,他怎就這樣離開了他們母子?清秋終日以淚洗面,哭得肝腸寸斷,人比黃花瘦……
哭累了,便倚著床榻睡了,每次都是噩夢連連,卻是怎麼也夢不到他……
他果然恨她啊,就連一個夢也不曾施捨給她。她只是,只是想在夢中見見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