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七日沒見她,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了……
是不是他放手,她就會快樂?
如果是這樣,他願意……放手。
是不是只要他死,她就能原諒自己?
如果是這樣,他願意……去死。
心狠狠的絞痛著,他握緊拳頭,目光哀痛……
晴空萬里,陽光燦爛,荷塘裡的蓮花含苞待放,荷香幽幽。
她坐在涼亭裡,怔怔出神。
他站在遠處,負手而立,一襲白衣如雪,紫玉王冠在陽光中發射出萬丈光芒。
明媚的陽光卻驅散不走他眼中的灰暗。
她孤獨的,無助的背影深深震撼著他。
他痛苦的別過頭,壓制著內心的顫抖。
緩緩的,靠過去。
她的眼底呈現出白衣袍角,細密的金線閃爍出細微的流光。
她亦不抬頭,將下巴擱在雙膝間。
「本王放你走,本王會給你一筆盤纏,你離開這裡吧。」
靜靜的,他說完。
「我不走。」淡淡的,她回答,不是不捨,而是不能。
他眉峰挑了挑:「隨你!」轉身,大步離開,背影絕情……
九王爺寵幸丑娘的話題很快在洛洲誠內流傳開來。
聽說
九王爺,「飢不擇食」,夜夜與丑娘纏綿床榻!
對於流言蜚語,她早就已經麻木。
而他依舊瘋狂,凡是他抓到亂嚼舌根的人,統統抓起來鞭打,油煎,斷舌!
他的殘暴,無人能敵。
皇帝和九王爺之間出現了裂縫,漸漸的,皇帝對九王爺不似以前那般器重。
當雙方站在同一戰線上的時候,他們便是朋友。
當他們彼此對立的時候,他們就是敵人。
猶如現在的皇帝和王爺。
傳言,九王爺凱覷皇位已久,將會謀反。
皇帝看在眼中,防在心中。
皇帝想讓九王爺交出兵權,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王府很多機密消息被洩露,王府密室少掉很多重要物什。
他都知道,這一切都是醜娘的傑作,他也不制止,由著她去做。
清秋能自由出入王府密室,自然是他有意的安排,順籐摸瓜,他查到一個江湖組織,魔魂教,魔魂教成立十一載,迄今為止,分壇四十九處,總壇三處,教徒上萬名,規模著實龐大。魔魂教行事一向低調,雖是江湖幫派,卻不與其他幫派為伍,而是自行發展。現在勢力愈來愈強大,幾乎可以和朝廷對抗……
不管皇帝對他怎樣不滿,他都不會去計較。
他心胸不似皇帝那般狹隘,他必須以江山社稷為己任……
暴風雨驟然而至,整座王府都沉浸在灰濛濛的天氣中。
漆黑,幽暗。
雷聲轟鳴,雨聲陣陣。
這日,王府有不速之客造訪。
正是三王爺,歐陽康。
九王爺在花廳迎接歐陽康,歐陽康一身淡黃袍子,玉樹臨風,面若冠玉,眼眸中閃爍著詭異光芒。
歐陽煜和眾位王爺素無交往,歐陽康登門造訪,倒是有些訝異。
歐陽康端著茶盅,深深看了一眼側立在歐陽煜身邊的醜娘,歐陽煜眉目間顯露出不悅:「三哥有何事就開門見山的直說吧,臣弟還有要事處理!」
「哈哈!好,好!九弟,此事機密——」瞟了一眼花廳中的下人。
九王爺大手一揮:「都退下!」
待下人退盡,歐陽康才緩緩道來。
九王爺聽完,面色一沉:「五哥,你竟然慫恿臣弟謀反!」
歐陽康微勾著嘴角:「九弟,你難道還不知道麼?皇帝準備收回你手中兵權,要掏空你的勢力。」
「既是如此,本王也不會有任何異議,我歐陽煜一生效忠天龍皇朝,至死不渝!」
「只怕是皇兄不會這樣想呀!九弟,你可知道你現在成了皇兄的眼中釘,肉中刺!」歐陽康說出歐陽煜本就知道的事實。
歐陽煜深深皺著劍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忠肝義膽的說道。
「九弟!」三王爺霍地站起身來:「九弟,你手握上握著虎符,只要我們將皇兄手上的另一半虎符偷來,你便能率領五十萬精兵,若是謀反,定有勝算,為兄願助九弟一臂之力!」
歐陽煜危險的瞇了瞇眼瞳:「三哥,你就不怕臣弟在皇帝面前參你一本?!竟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你何以讓我們手足相殘?」
「為兄,為兄不正是為你著想嘛!」歐陽康信口雌黃。
「哼,只怕不是如此簡單吧!」九王爺銳利的眼眸中閃過一道精光:「說吧,是誰指使你來的?!」……
沒想到,皇帝竟然派三王爺來試探他?!
他精忠報國,誓死效忠朝廷,卻惹來皇帝的猜疑,這樣,是不是很悲哀?!
兄弟手足又如何,還不是不相信他。
他真的懷疑,這個世界上到底存在不存在著親情。
陣雨已經停歇,雨霧瀰漫,他站在夜幕中,只覺孤寂,不由自主的走到清秋的臥房,卻是無人,這麼晚,她又去忙活什麼了,又去拜訪他王府密室了麼?嘴角浮現出一抹苦笑,他幽幽一歎,滿腹惆悵。
清秋從王府密室回來,她推開房門,對上一雙深黝如夜的眸子,眸底滿是黯然。
「你回來了。」他淡淡道,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茶。
清秋微微點頭:「嗯。」
「過來坐吧,本王想與你說說話。」
這段時間,他一直沒有煩她,她才不至於精神崩潰。
他盯著她看,她淡然,沒有覺得不自在。
「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你就是她。」他一瞬不瞬得盯著她看,不錯過她臉上任何的一個表情,很可惜,她臉上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