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的侍妾 第4卷 159
    偶爾的他會去依雪閣,不用想也知道他去那裡做什麼。對於他的所做所為,她心裡早就無波無瀾。

    每次看到他,她只會用充滿著仇恨的目光活剮他,天知道,她多想讓他去死!每每都痛苦的隱忍著,因為她不能辜負師傅對自己的厚愛,她不能以怨報德,她欠師傅太多,多得無法償還。

    本欲休息的她,被廚房管事張嬤嬤交代要她送碗燕窩粥到王爺的書房,清秋本想推拒,又怕他人懷疑,只得硬著頭皮把燕窩粥端去王府書房。

    因著她相貌醜陋,廚房管事便要清秋戴上面紗,清秋無奈,只得遵從。

    已是五月底,天氣愈來愈炎熱,寂靜的夜晚,草叢間蟲鳴聲聲,叫得人心裡煩躁。

    清秋步進書房,王府侍衛攔住她:「什麼人?」

    清秋粗著嗓音說道:「奴婢是廚房的,張嬤嬤要奴婢為王爺送燕窩來的。」

    侍衛見她一身粗布麻衣,面上又戴著紗布,怕是刺客,其中一名侍衛便揭開了清秋的面紗,只見清秋臉頰上均是被火燒過的痕跡,醜陋而又猙獰,燭火透過紅色燈籠投射在女子臉上,愈發覺得詭異。

    那侍衛一看,直喊道:「鬼……」

    另外一名侍衛怒道:「閉嘴,不要吵到王爺。」遂又對清秋說道:「快去快回吧!對了,把面紗戴上,不要嚇到王爺。」

    「是。」清秋罩上面紗,才往裡面走去,想他死,何其的簡單,只要在燕窩中加點料即可,清秋瞇著眼瞳,眼眸中流露出濃烈的仇恨,那仇恨像一把火,似乎欲將書房燒成灰燼。

    晚風陣陣,吹在臉上只覺得燥熱。

    清秋走進書房門口,小聲說道:「王爺,奴婢是來送燕窩的。」

    「咳咳……進來吧。」

    裡面時不時的傳來咳嗽聲,清秋咬牙詛咒著他被萬病纏身,痛不欲生!

    推開門,看到歐陽煜一襲黑衣坐在書桌前,他看也未看清秋,手往桌上一指,淡淡道:「擱下吧。」

    「是。」清秋將燕窩擱在桌上,正欲離開,卻不知怎的衣角碰到矮几上的花瓶,「匡啷」一聲,那花瓶摔了個四分五裂,清秋急忙跪倒在地上,低垂著螓首:「王爺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歐陽煜放下書本,微微一歎,抬眸看向匍匐在地上的人兒,只見她頭上纏著藍色的布巾,一看便知道是上了年紀的人,本不該太過在意,可是誰知她臉上卻覆著紗布,他精神一陣恍惚,猛然想起那次的她臉上也覆上面紗,只覺得心底刺痛。他斂著黑眸,沉聲道:「抬起頭來。」

    清秋抬起眼眸,清澈的眼眸裝載著深深的害怕和不安,儘管如此掩飾,可是她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卻是讓歐陽煜身體一僵。

    「你——」他激動的站起身來,眼眸中閃爍著複雜難解的光芒。

    風吹發舞,一頭沒有束縛的青絲在空中飛舞,只覺得滄桑,那深邃的輪廓消瘦了一圈,清秋心底直罵到,活該!!!

    不覺男子已經顫抖著伸出右手,他的手定格在空中,只覺得不可思議,天下間,果真有如此相似的眼睛麼?為什麼他有種幻覺,覺得眼前的人就是她……

    身形跌跌撞撞,書桌上的蓮花燈「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室內頓時一片漆黑。

    沉靜的能聽到他粗重的呼吸,他如鯁在喉,卻是什麼也說不出。

    「王爺,出什麼事了!」門口侍衛匆匆跑過來問道。

    「……掌燈。」歐陽煜命令道。

    「是。」侍衛小跑進來將燭火點燃,歐陽煜抑制著內心的激動:「退下。」

    清秋聽聞便起身和侍衛一起退下,熟知,他卻叫住她。

    「你,留下來,本王有話問你。」

    清秋低垂著螓首:「是。」他是不會認出自己的,所以她不會擔心什麼。

    她的鎮靜讓他有些愕然,他的錯覺,根本不是她?!

    他坐在太師椅上,喉結一個滾動,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丑娘。」清秋恭敬的低著頭回道。

    男子袖中指節捏得泛白,他下頜劇烈的顫抖,良久,才不失控,害怕卻又期待的說道:「把臉上面紗拿掉。」

    清秋淡淡道:「王爺,奴婢相貌醜陋,不敢污了王爺的眼。」

    「拿掉!」不容置疑的,他命令的咆哮!

    清秋未再置詞,將面紗從臉上揭開,抬起頭看著歐陽煜,面上波瀾不驚,平靜如水。

    很顯然的,她看到男子眼中的希冀一點點退卻,剩下的只有無盡的失望,清秋心裡冷笑,因為發現她不是「她」,所以他失望了,因為他嫌折磨她還不夠慘是不是,把她丟到亂葬崗太便宜她了是不是?!

    哈哈,哈哈,她真的很想笑!

    他沉痛道:「退下吧。」

    清秋朝著歐陽煜一福,規矩的退下,轉瞬間,那雙清澈的眼眸便變得犀利如刀。

    清秋恨恨的握緊拳頭,才不讓自己做出什麼衝動的舉動,幾乎是逃也似得離開書房。

    歐陽煜靠在太師椅上,眼眶泛紅,他仰天,眼眸中注入傾天傾地的憂傷。

    「你當真是死了,也對,本王對你如此殘忍,你又豈會再活下來。」喃喃的,他自言自語。俊美的容顏佈滿著憂傷,嘴邊劃開一抹淒涼的笑意。

    驀地,他臉色逐漸慘白,揪著胸口,心口痛得厲害。

    自從得知青樓失火,她葬身火海開始,便有了這心痛的毛病。

    身子也是每況愈下。

    「咳咳!」他咳得心頭浮躁,驀地站起身,走進茫茫夜色中,夜色如墨,在他週身鍍上一層黯然的憂傷。

    他心情抑鬱,便閒散的漫步,身後沒有任何人跟隨,不由自主的走到花園裡。

    往事如煙,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驅散。

    他似看到六角亭中巧笑嫣然的女子,柔情喊他:「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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