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香味依然還在,鼻間暗香浮動,他手中的長劍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他激動的扼制住她的手腕,「這果真不是夢,你當真沒有死?你當真是清兒?」
清秋忙不迭的點頭,淚水簌簌:「是,我沒有死,我是清兒,我是!」
歐陽煜痛苦的眼眸中呈現出一種迷茫,也許是太震驚、太意外,一時間,難以承受。
清秋從懷裡拿出一支梅花簪:「王爺,這是你送給清兒的。」
歐陽煜渾身僵直,他拿著梅花簪,愣愣出神,「啪」的一聲,那簪子落在地上碎裂開來,清秋一驚,他步步後退:「不,你不是,你不是她,不是她,她已經死了,她將本王的心也帶走了,她永遠的離開本王了,哈哈,這是她背叛本王付出的代價,哈哈,沒有人可以背叛本王,沒有人……」
清秋只想和他風雨同濟,甘苦與共,可是沒想到他竟說出如此傷人的話。他認為她死得其所,罪該萬死,是麼?……
清秋淒涼道:「方纔我說我是孤魂,你不信,現在我說我沒有死,你也不信。」他果真是不信她了,而是還推開她。清秋驀地想起今日的任務,心底一陣發怵,她真是異想天開,妄想他能原諒再次接受自己,把師傅的命令當作耳邊風,她不能冒險,她必須為孩子著想啊,她不能背叛師傅,和整個魔魂教為敵的!
她要把歐陽煜引誘到魔魂教!
這樣想著,便步步後退:「王爺,你這樣待我你會心安麼?在你心中,清兒當真如此犯賤麼?」
歐陽煜緩緩抬起頭來,只見清秋如鬼魅般往後飄逸。
「你——」
清秋淒慘的笑道:「花開終花落,情始也將情終,王爺,清兒走了……」
「不!」他伸手一抓,竟是抓住清秋袍角的衣料,當觸摸到質地的柔軟,他才驚醒,這不是夢,不是夢!一路追趕過去:「不要走,清兒,本王原諒你,你不要拋棄本王!」
清秋有些心動,可是她不會再被他的甜言蜜語迷惑,因為不能!
「就當清兒從未在你的世界裡出現過。」她淡淡的笑起來。
「不!!!」他怒火攻心道:「你說沒出現便沒出現麼,該死的,你給本王回來!哇!」他怒火攻心,嘔出一口血,清秋大駭,從空中飄落下來,愁眉不展的看著他,小心翼翼道:「你沒事吧?」
「本王死掉你會心疼麼?」他正視著她,痛心問道。
「我——唔!」
驀地,只覺手臂刺痛,細細一看,竟然是枚銀針!清秋皺起眉頭,只聽樓依雪說道:「給我殺了這刺客!」
清秋欲要運功,卻發現功虧一簣,針上有化功散,好陰險的樓依雪!不過她太掉以輕心,和九王爺在一起,便會失了方寸,理智潰散!
十幾名侍衛聽罷,舉起長矛往清秋四面八方的圍攻而去!
歐陽煜眉峰一凜:「住手!!!」
被他氣勢所震,十幾名侍衛果真停下手來。
「王爺!!!」樓依雪憤然道:「這個女子冒充清秋來蠱惑王爺,王爺難道不該將她凌遲處死麼?」
歐陽煜緩緩的走到清秋面前,黑色瞳眸閃過一絲暴戾,嘴角一勾:「當然!本王會要她付出血的代價!」
清秋大詫,不覺抬頭看他,只看到一個充滿著暴戾,絕情,殘酷的九王爺……一時間,她精神有些恍惚,當真是愛之深,恨之切麼?還是其實他從來都沒愛過自己,曾經的他們也是纏綿悱惻,耳病廝磨的呵!她想,這才是真正的他吧,永遠不會為別人而痛的男人!
歐陽煜瞇著眼瞳,揮手道:「你們全部都退下!」
樓依雪不無擔心道:「王爺?」
歐陽煜面色不悅:「沒聽懂本王的話麼?!」
「是……全部退下。」樓依雪帶著十幾名侍衛紛紛離開現場。
書房裡只剩歐陽煜和冷清秋。歐陽煜驀然轉身,聲音溫柔:「清兒!」
清秋一怔,不明所以,他到底是何用意?難道方纔他是做戲給樓依雪看的?一向驕傲的他何以這樣受制於人?!到底發生何事是她不知曉的?!見她眼中裝著疑惑,他也不解釋,只走過去,抱起她:「怎麼樣,還好麼?!」
清秋低垂螓首:「只是渾身無力。」
他關心道:「化功散十二個時辰內自動會解除,本王先帶你去休息吧!」
「我……我不能呆在這裡。」
他臉色一沉,烏雲密佈:「這裡是你家,你要到哪裡去?!」
清秋抬眸,眼中佈滿著驚訝,他原諒她了,不生氣了麼?似看穿她的疑惑,他沉聲道:「清兒,本王知道你心中還是有本王的,亦如本王放不下你,既然如此,為何不再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他目光灼灼的看她,清秋咬住下唇,心不可抑制的顫抖,他當真可以既往不咎和她重修舊好?他當真可以不在意,選擇去信任她?為什麼覺得這一切太過簡單而變得不可置信呢!隱隱的,總覺得他的變化太反常。
歐陽煜一把抱住清秋,將頭擱置在清秋的肩膀上,指腹婆娑著她的背,聲音嘶啞:「清兒,你知道麼?你離開日子,本王無時不刻的想著你……本王時常做夢,總覺得你沒有離開本王,果真如此,本王知道你一定是捨不得離開本王,不忍心拋棄本王,所以才回來的對不對?」
鼻底檀香縈繞,清秋蹙緊眉頭,只覺心酸。
他輕輕推開她,黑色的瞳眸情意深深:「清兒,不要離開本王了!」
清秋思緒混亂的厲害,猛地,腦海裡閃過師傅陰鷙的臉,她推開他:「不,我們不能在一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