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落葉飄下來,截斷她的思緒,清秋兩指夾住落葉,手輕輕一甩,那片落葉直直插在樹身上,清秋轉身,看到一襲紫衣的紫心抱臂站在她面前:「師妹,師傅讓我接你回去。」
清秋挑高眉,心裡有些不滿:「師傅為何不親自過來……」
紫心挑釁道:「師妹,你自作主張,提前離開王府,他老人家已經很不高興。」
清秋垂下眼睫,心底隱隱刺痛起來,越過紫心身邊:「走吧!」受罰是免不了的。
紫心和清秋方才走出『怡春院』,只聽後面一聲尖叫:「著火了,著火了!」
清秋迅速轉身,「師姐,這是怎麼回事?」
「這都是師傅的安排。」
清秋聞言,也不多問,跟著紫心默默的離開,後面火勢沖天,她的心也跟著燒成灰燼,她知道師傅的意思是想讓她『銷聲匿跡』,讓九王爺無處可尋。
王府大院
歐陽煜正在書房裡看書,總覺得今晚心緒不寧,那日他一掌出手如此狠絕,她可能承受?聽說她被送去青樓的當晚胎死腹中,為什麼他的心會感到錐心般的刺痛,總覺得那個孩子是他的,可是他沒有聽錯,她和那個根本沒有死去的『暗影閣』尊主曖昧糾纏,她還說孩子是他們的……
只是,他實在不懂,冷清秋的目的動機是什麼,她為什麼要潛入王府,做他的侍妾?她想得到什麼?秘室裡的重要物什一件未少,實在不明她接近自己的目的……難道只是單純的想享受榮華富貴,可是逢場作戲也可以這樣逼真麼?思緒有些混亂,歐陽煜喟然歎,煩躁的皺著劍眉。
「王爺。」樓依雪溫柔可人的聲音傳來,他慍怒道:「本王還有政事尚未處理,你且退下。」
樓依雪面色一曬,「王爺,妾身專門為王爺準備了夜宵。」
「本王不餓,拿下去吧。」
樓依雪知他心情不好,便適可而止:「妾身告退。」
轉身,看到匆匆而來的黃唯,黃唯朝著樓依雪行禮:「屬下見過王妃。」
樓依雪微微點頭,黃唯疾步而過,他走近書房,焦急道:「王爺,屬下有有事稟告。」
裡面傳來一道醇厚的嗓音:「進來!」
黃唯進去匆匆說道:「王爺,剛接到消息,『怡春院』起火了。」
握住狼毫的手微微一顫,「她怎麼樣……」
「聽說母子齊齊葬身火海。」
母子……
孩子不是沒有了麼?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一直有派人暗中注意她的舉動,那個叫無影的男人再未出現。如果無影真是她的情人,為什麼不去青樓救她?
袖中指節捏到泛白,他冷冷一笑:「咎由自取,活該!」
黃唯看了看王爺,便不敢再出聲。
他執筆在宣紙上寫些什麼,不動聲色道:「退下吧,本王知道了。」
「是。」黃唯退開。
狼毫從指尖滑落,他低頭,看到宣紙上寫著一個『清』字。
心,狠狠的被撕裂開來,痛得幾乎麻木,下頜劇烈的顫抖,他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滑落在宣紙上,那個『清』字也變得模糊不清。
『怡春院』的廢墟。
屍骸遍地,一具具焦黑的屍體被抬出,男子哀痛欲絕,火勢已經被撲滅,星星余火燃燒著,時時發出『辟啪』聲,他的心好像也『辟啪』裂成碎片。聽說,這場來勢洶湧的大火燒死了『怡春院』的全部女子,無一生還。
無一生還!他在廢墟中瘋狂的大笑,「冷清秋,你真的是咎由自取!這就是背叛本王的下場,哈哈,哈哈!」
他仰天長笑,笑到眼淚都嗆出來……
魔魂教總壇
花園裡,奼紫嫣紅,蝴蝶流連忘返。
他懷裡擁著一個女人,女人嫵媚的笑,風情萬種。
清秋站在遠處默默看著,心裡有些悸動,卻找不到心痛的感覺,以前看到這樣的情景,她會嫉妒的發狂,然後甩出手中的鞭子讓那個女人去陰間見閻王,可是現在握住鞭子的手是無力的,也許她根本不想下手。
在她心目中,師傅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男子,可是現在她的腦海裡卻被另張輪廓深邃的臉龐佔滿。
烈焰似乎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勾勾唇讓懷中女人退下。
他輕聲道:「雲霜,你可知錯?」
清秋跪倒在地上,低垂著頭:「任憑師傅處罰。」
烈焰向清秋走過去,停在她的面前,淡黃的袍角在她眼底晃動,他抬手握住清秋的手腕,清秋欲要抽開,只聽他不悅道:「你竟敢違抗為師。」
清秋匍匐在地上,哭訴道:「師傅,徒兒求你,放過徒兒腹中孩兒,他是無辜的。」
烈焰冷哼一聲:「無辜的?你可知道,他和歐陽漠寒什麼關係?」
「歐陽漠寒又是你什麼人,你可還記得?!」
「他是我殺父仇人。」歐陽漠寒便是已世先皇。
「殺父仇人,不共戴天,你竟然還要維護他們歐陽家的血脈?!」
清秋咬唇不語。
他慍怒,「來人,端紅花湯來!」
「不!不!!!」清秋歇斯底里的大吼:「師傅,不要傷害我的孩子,不要!!!」
烈焰瞇著眼瞳,狠絕道:「由不得你!」
「不!」清秋驚駭的瞪大眼睛:「師傅,你若是執意不放過我的孩子,那我也不會存活!」
「你——」烈焰怒極:「你竟敢威脅為師?!」
「徒兒不敢,師傅是徒兒的再生父母,可是師傅,徒兒現在已經一無所有,徒兒只有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