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姬月睜開一雙鳳眸,「說吧。」
「主子,王爺一個下午都在依雪閣,這會正在和王妃用晚膳呢。」
姬月揮揮手:「下去吧,我知道了。」
翠兒退下,姬月半瞇著眼睛,樓依雪麼,我倒是想看看王爺能寵你到幾時?……
……
天色逐漸的沉寂下來,歐陽煜用過晚膳便回到書房裡,終於可以透透氣,心情自然是暢快許多。
心思一轉,乘天黑又折回依雪閣。
月涼如水,洩了一地,滿地銀光。
歐陽煜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依雪閣,往偏房而去,沒想到他堂堂王爺,見個人還得這樣偷偷摸摸,不免覺得有些好笑,正這樣想著,人已經到達偏房的屋簷上,他掀開瓦片,目光在房間內穿梭,可是房間裡只剩小青,根本沒有冷清秋!
他劍眉一蹙,只覺得心中空蕩蕩的,像是被掏空一般,她呢,她呢?
為什麼樓依雪說她染了風寒在休息?為什麼他一整天都沒見到她?
難道樓依雪在撒謊,是不是樓依雪發現了什麼,所以對清秋……不利?
他悻悻離開,往自己的清風閣而去。
她不過一名丫鬟,他不能去問樓依雪的罪!
他只得派黃唯四處尋找,可是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哪裡還有她的人影?!
他不免擔憂起來,他王府內高手如雲,她不可能會被賊人擄走吧!
她弟弟在他手上,她也不可能會逃跑……
歐陽煜在清風閣裡煩躁的來回踱步,男子像是回憶到什麼,身影猛然一僵!
——九弟,皇兄想像你討一個人————是你王府一名丫鬟————朕與那名丫鬟已經木已成舟——他一手摀住胸口,揪緊衣服,心好像被硬生生的撕裂開來,甚至還能聽到滴血的聲音……一滴,一滴……
身體劇烈的晃動,「砰」的一聲跌坐在太師椅內!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不會是她,不是,不是,不是!
他握緊拳頭,一掌劈下去,檀木桌坍塌下去,四分五裂!
「不!」他暴吼一聲,用盡全部力氣!
他竭力安慰自己,也許她只是出去散步迷路,也許——「王爺!」黃唯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怎麼樣,找到沒有?!」
「回稟王爺,據蘇嬤嬤說,她今天看到皇上抱著冷姑娘上馬車……」
歐陽煜沉痛的閉上眼睛,胸膛上下起伏的厲害!
「哈哈,哈哈!是她,是她!本王親自將她拱手送人!哈哈!哈哈!」他笑得山崩地裂,笑得肝腸寸斷,笑得歇斯底里!
黃唯擔憂道:「王爺……」
「滾!」他怒吼道,臉色比紙還白!
黃唯作了一個揖,連忙退下。
歐陽煜扯過牆壁上懸掛的寶劍,一鼓作氣將房中東西劈得支離破碎!
他像一頭狂怒的獅子,暴躁而又危險!
院子裡的桃花樹東倒西歪……
「啊啊啊!」他暴吼連連,心碎欲絕:「清兒……」聲音已然嘶啞。
黝黑的眸底是深深的不甘和絕望。
他半跪在地,劍支撐著身體,聲音充滿著悲痛:「告訴本王,本王要怎麼做……怎麼做……」
沉寂的天空中,月兒鑽進雲層中,投下朦朧的陰影,他握緊劍柄,指節泛白,眉峰成巒,鼻息越來越粗喘!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誰來告訴他,這到底是為什麼?!這荒唐的。可笑的一切!……
風聲獵獵,凌亂的髮絲在風中飛舞,濃重的黑夜將他緊緊包圍住,月兒時而穿過雲層,時而躲進雲層,週而復始,他的身影也忽明忽暗,看不真切。……
冷清秋一身粉衣站在門口,風吹來,髮絲微揚,裙裾翩翩,如一隻粉紅蝴蝶,張開翅膀翩然起舞。
女子仰首望著星辰,心中生出一股無力感,忽地,扶住門框的手漸漸泛白……
身體無力的癱軟下去,她右手緊緊揪左胸膛上的衣襟,面無血色的臉上落下點點汗珠。
「痛……」
心口好像被利劍剜出血肉一樣的痛!心臟絞縮在一起,鮮血淋漓!怎麼回事?她是怎麼了?這種感覺很陌生,很怪異,從來沒有過的啊!
鼻息粗喘,她揮汗如雨,身子痛苦的捲縮在一起……
紅唇被咬出深深的齒痕,蝶翼般的長睫輕微的顫抖,她忽然在地上翻滾起來!
「清秋!清秋!」歐陽晉才剛到,就見冷清秋痛苦的在地上翻滾,一顆心不由自主的提起,他大步上前,一把抱住她:「怎麼了?」
冷清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我的心……好痛!」
心痛?歐陽晉大聲道:「小蝶!請大夫!」該死的!難道是毒沒解完?!
他一手覆上她的額頭,不燙啊!
他將冷清秋抱到床榻上,她依舊在翻滾,臉色難堪到極點。
他擁住她的身體,輕柔的拍著她的後背:「忍一忍,大夫馬上就到!」
冷清秋窩在他懷裡,身體瑟瑟而抖。
他抱的緊,龍涎香味瀰漫,她只覺得自己的心窒息般的疼痛!
在記憶力,似乎有種檀香味,是誰的呢,是……是……是他的!
被自己的胡思亂想一驚,臉色更加蒼白。
歐陽晉擁住她的腰:「再忍忍,乖啊!」
「乖啊……」好熟悉的口氣啊!似乎,似乎他也說過——「啊!」冷清秋嘶喊一聲,現在連頭也開始疼痛起來,為什麼她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他,不是恨他的麼?不是很排斥他的麼?她是著了什麼魔啊!
歐陽晉不忍心見她痛苦,便點了她的穴道……
……
月光打在她的臉蛋上,面孔變得柔和,她眉心淡蹙,惹人愛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