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似乎已經做習慣這樣的事情……
歐陽煜則是神態自然,一臉的從容。
粉衣丫鬟幫歐陽煜身上擦拭乾淨,歐陽煜張開雙臂,任其為自己更衣,在她們的伺候下梳洗完畢,接著把一頭墨黑柔順的青絲挽起,頭上再戴上一頂紫色王冠,剛毅的臉龐中帶著幾分清冷,緊抿的薄唇透露著他的無情。
他身上裝扮雖然樸素,可是掩蓋不住那與生俱來的高貴王者氣質,孤傲。清高。絕世。藏青色的寬袍下面是一雙軟底黑靴,腰上掛著一塊象徵王室特徵的螭蟠玉珮。
歐陽煜瞥了一眼粉衣丫鬟:「把竹榻燒掉,換個新的。」這裡是他的書房,必須保持乾淨。
「是,奴婢遵旨。」粉衣丫鬟應道。
歐陽煜踏出書房,門口的四名侍衛已經調班在外站崗。
見九王爺出來,異口同聲的說道:「屬下參見王爺。」
歐陽煜輕輕一嗯,此時,一名下人匆匆往這邊跑過來:「王爺,張公公求見……」
歐陽煜黑眸瞇了瞇,英氣的濃眉微挑,張公公是受皇上旨意,這麼一大早的,皇兄找自己所謂何事?
歐陽煜前去花廳會合張公公,並且與他一道入宮面聖。
……
——滿庭居——滿庭居裡臥房六間,一個大客廳,所以平時侍妾們也會湊合在一起談天。作畫。
王府裡的侍妾也分等級,滿庭居裡的侍妾是最上等的,她們伺候王爺的幾率比較大,而且待遇也比其他侍妾來得好。
蘇嬤嬤把翠兒送回姬月主子身邊。
她意有所指的說道:「月主子,翠兒昨天伺候過王爺,老奴希望你不要為難翠兒。」
坐在梳妝台前的姬月笑得詭異陰森:「嬤嬤,你真是嚴重了,我對待下人一向都是賞罰分明,翠兒替我伺候王爺,我要感激她才是……」
死巫婆!居然敢給自己下馬威!怎麼說,翠兒是僕,她是主,她總是有機會讓翠兒吃苦頭的。
「那就好,老奴告退……」
「嬤嬤且慢。」姬月起身,拿起一個翡翠玉鐲子,婀娜多姿的走向蘇嬤嬤,嫣然笑道:「嬤嬤替王爺辦事真是辛苦你了。」說時,就把玉鐲子塞到蘇嬤嬤的手上,玉手輕握住蘇嬤嬤的手,面容友善。
「老奴應該的。」蘇嬤嬤內斂的說道。
姬月柳眉微蹙,朱唇輕啟:「我真是不懂,蘇嬤嬤昨夜為何……要讓翠兒去侍寢呢,難不成王爺對我們這些侍妾都不滿?」
蘇嬤嬤將玉鐲子塞到寬袖下面,「姬月主子,王爺的喜好確實講究了,王爺他現在不喜歡擦胭脂水粉的女子……」
姬月恍然:「原來如此,翠兒沒有化妝擦粉,所以嬤嬤才讓她去。」
「不錯,月主子,其實您天生麗質,不化妝也很好看……」
「呵呵!」姬月掩面笑道:「多謝嬤嬤提點,姬月知道怎麼做了。」
蘇嬤嬤略微一個點頭:「那老奴先行告退。」
「嬤嬤慢走。」姬月瞅著蘇嬤嬤的背影離去,頓時,面容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她望著靠在椅子上昏迷的翠兒,踱步過去,一把扯過翠兒的頭髮:「該死的賤人!居然敢搶我的風頭!」
翠兒一聲悶哼,只覺得頭皮酸痛!
房中另一名丫鬟竹兒站在旁邊,臉色有些蒼白,她和翠兒關係甚好,情同姐妹,這次,主子一定會嚴厲的懲罰翠兒吧……
「竹兒,去拿水來!」姬月命令道。
「是。」竹兒端過來一盆冷水。
「潑上去!」姬月看著昏迷中的翠兒說道。
竹兒的手有些許的發抖。
姬月冷冷的一記目光瞟過來,銳利的看著竹兒。
竹兒不敢忤逆主子的命令,一盆冷水就這樣澆在翠兒的身上,翠兒渾身一個激烈的顫抖,隨即雙眼已經睜開,當她看到姬月面無表情的樣子時,身子就這樣滑落到地板上去,她匍匐在地上,哭道:「主子……」
姬月走過去,攙起翠兒,臉色緩和下來,聲音柔軟,盈滿著關心:「翠兒,昨天真是難為你了。」
翠兒睜大眼睛:「主子,翠兒,翠兒……」她想起王爺的冷酷無情,心如刀絞,月主子的關心讓她內心被烘托的熱熱的,兩種感情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她不禁潸然淚下。
姬月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痕,擁住她瘦弱的身軀:「好了好了,事情都過去了,翠兒不哭了啊。」
竹兒瞪大了眼,主子剛才明明……看來主子心思真是高深莫測!
姬月輕輕拍著翠兒的後背,像是給她安慰一樣:「你身上都濕了,竹兒去我屋裡拿套衣服先給翠兒換上。」
翠兒涕淚滿懷:「主子,翠兒還是回房再換吧。」她不能穿主子的衣服。
姬月嚴肅道:「翠兒,你聽話,把衣服先換上,感冒了怎得了呢?」
翠兒只有乖乖的照實做。
姬月幽深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狠絕……
染坊裡做事,是包吃的。
一人兩個饅頭,冷清秋把自己的情況和總管說了下,總管也很通情達理的,見她為弟弟如此著想,想也不想的多塞給她兩個饅頭,清秋連聲道謝後,便連跑帶走的從市集上回破廟。
此時,歐陽煜正在出宮回王府的路上,一匹黑色的駿馬在洛洲城內快如閃電的奔馳!
城中百姓惶恐的避讓!
冷清秋疾步的小跑,心中只顧著弟弟。
她手上捧著熱乎乎的饅頭,興匆匆的往破廟裡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