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春回大地,溫順的陽光明媚,大雁回飛,萬物復甦,種類繁多的植物,爭先恐後的茁壯成長,萬物吐新芽,分佈在滿山遍地的樹、竹,都漸漸都長得根深葉茂,綠葉成蔭。到處是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
廖崽身穿青色的夾克衣服,褐色下裝,黑色皮鞋。掏出手機撥通號碼,笑逐顏開地問:「陽軍,你在那裡,我想請你喝茶,聊聊天。」
陽軍接電話:「我在白陽鎮的一號工地上。你如果有時間過來,我請你喝茶。」
廖崽猶豫不決,霎時,他欣然同意:「好吧,我趕車過來時再與你聯繫。」
廖崽抵達白陽鎮時,又撥打陽軍的電話:「我已經到白陽鎮了。」
陽軍提示他:「你座人作三輪車,到『墨客茶館』下車,我們在這家茶館喝茶。我給他們交涉一下就到茶館去等你。」
廖崽歡欣的同意:「好吧,我直接來就是。」
陽軍吩咐保安甲:「我出去陪朋友談點事,你們細心點,別出差錯。」
保安甲愉快接受任務:「軍哥,你去吧,我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出不了事,鄧隊長或公司的領導來查崗,只要我們不脫崗,他們不會責怪。」
陽軍剛到茶館門口,一輛人行三輪車托著廖崽就在茶館門口的公路下車。二人走進茶館。
徐娘半老的老闆娘主動上前,親切友好的招呼:「請問二位在大廳還是雅間喝茶?」
陽軍咨詢:「老闆娘,你們茶館是怎麼消費的?」
老闆娘游玉蘭向客人介紹:「茶水最低消費,每杯茶五元。雅間不加收費用。」
陽軍安排:「給我們泡五元的一杯素茶,一杯菊花茶。給我們開雅間,我們要談點事,不喜歡吵吵鬧鬧的。」
游玉蘭笑容滿面的把他們引到「牡丹閣」安置客人:「二位請座,你們點的茶隨後就上。」
廖崽等游玉蘭把茶水、瓜子端上來,端了一壺開水,出門時輕巧把門關上後:「軍哥,最近白陽鎮出了件大事,你知道嗎?」
陽軍哈哈大笑:「報紙、電視,人們茶餘飯後眾口一詞紛紛議論的事,黨委書記受騙上當,帶著鎮上的小車,帶著一個叫小紅的舞女,到深圳去搞招商引資,後來又來回座飛機,被人家騙得溜溜轉,鎮上損失二十七萬元。經竹成林副縣長帶隊,縣公安、紀委、監察局派人參加,組成聯合調查組,查明之後,姜成品被撤銷職務,調到河東鎮當辦事員。」
廖崽補充:「你只知道前面那一段,破爛機器運到的當天,姜成品在一片詛咒聲中昏厥,他調到河東鎮不久,便到醫院去查病,查出他是鼻竇癌,正在大醫院治療。」
陽軍喝了一會茶,驚奇地問他:「廖崽,你怎麼關心起這件事情來了?姜成品是你的親戚還是朋友?」
廖崽搖頭晃腦。
陽軍斥責道:「你真是有點怪頭怪腦的。他當官也吧,下台也吧,與你毫無瓜葛。管它幹啥。」
廖崽神秘兮兮反問:「難道你從這件事中就沒有品出其它的感覺來?難道你就只想當一輩子的保安?」
陽軍心灰意冷:「在家裡,有方小莉以及她父母的恩寵,在單位有重飛的看管。我先當一段時間的保安,兼顧做沙石生意,每個月也能掙二千多元。我岳父家出錢,馬上要買私家車啦。有了這種小日子,我還圖什麼?」
廖崽訓誡他:「你啊,真是耗子眼睛,只能看見一寸遠。年青青的,就這麼老態龍鍾的,過著居家過日子的生活。忘記了外面是五彩繽紛的世界,沒出息。」
陽軍羞愧的歎惜:「以前,到處打架鬥毆,凶神惡煞,風流快活,可到頭來卻提心吊膽。現在,既能賺錢,又有一個溫馨舒服的家,有什麼不好?」
廖崽神龍見首不見尾地指責道:「誰說要打架鬥毆?誰讓你拋棄家人出走?我們是要跟上形勢發展的需求,運用巧取豪奪的手段。多賺些錢回家,錢多又不怕沒地方放。」
陽軍膽戰心驚:「不行,在監獄裡沒有自由,還讓全社會上的人都鄙夷,太丟臉了。再說,辜負了重飛對我的幫助,他如果知道我又在幹那些巧取豪奪的事,不打死我才怪。」
廖崽安慰他:「我們又不是敲鑼打鼓地向社會宣佈要幹什麼事,再說,重飛是開發部副經理、又兼任工程隊長,他又不是你的跟班,時時刻刻都在你身邊,怕什麼嘛?」
陽軍還是憂心忡忡:「方家是做正當生意的人,他們如果知道我在跟你鬼混,非要把我趕走不可。這條路萬萬走不得。」
廖崽戮穿他的老底:「你認為,你的屁股硬是乾淨得很,我問你,賣假手機,假皮衣。誰找茬了?我們也要與時俱進,在巧取豪奪手段上下功夫。我們現在,要用正當作掩護,神出鬼沒的做些隔靴搔癢的事,把風險降到最低。基本上是萬無一失。」
陽軍迷惑不解地問他:「你到底想幹什麼喲?現在國家的科學技術那麼發達,公安機關偵破手段那麼高明,還能躲得過?」
廖崽打破沙鍋問到底:「你幹那兩件事,至今為止,有沒有人追問過你?」
陽軍不以為然:「我做那件事,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再說,他們很難收集確鑿的證據。」
廖崽舉一反三:「如果我們隔三差五的做點隔靴搔癢的事,神不知、鬼不覺的,有什麼嘛?」
陽軍還是徘徊不定:「最近,我岳母在給神靈燒香供奉時,她有一句幾口頭禪,南無阿彌陀佛,舉頭三尺有神靈,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間未到,時間一到,肯定要報!社會上有人傳言,姜成品就是壞事做多了,遭到的報應。我也做過騙人的事,確實害怕遭到報應。」
廖崽見風轉舵,只能慢慢開導,巧妙的把他引上路,不能硬碰硬:「好吧,既然你一心想做個孝子賢孫,我也不硬邦邦的讓你唯心的幹一些事。我準備做廢舊物資的收購生意,同時做二手車的買賣生意。如果你有朋友有貨,要照顧我的生意哇。我們雖然不能一起做生意,經常在一起喝茶、聊天可以嘛。」
陽軍喜不自禁:「謝謝廖哥理解萬歲。有空在一起喝茶,誰請誰都無所謂。沒問題。」
廖崽見他現在是冥頑不靈,只好暗做手腳,想方設法把他圈進來:「說定了,我們以後有時間就在一起聚會。如果需要你幫力所能及的忙,你不會推辭吧?」
陽軍也不想把社會朋友這條路堵死,坦然答應:「當然嘍,我們畢竟是朋友嘛。只要是不出格的事,我一定幫你。」
常流用手機撥通重飛的電話:「小重,你在那裡?」
重飛身上穿著帶有「華建」標誌的工作服,頭戴安全帽,接聽電話:「我在建築工地。」
常流吩咐他:「今天,我讓公司的小車送王工程師到工地來頂替你的工作,你回辦公室來,我臨時交給你一項任務。」
重飛欣然同意:「行,在王工程師來了之後,我馬上就跟隨公司的車回辦公室。」
公司的小車把王工程師送到二號工地,重飛將工地上的事簡單給他交涉後,坐公司的車回到辦公室。
常流在喝茶的同時,瀏覽電腦中的有關信息。
重飛便主動招呼常流:「常總裁,您好!」
常流聽到重飛的問候,笑瞇瞇地反問道:「小重,你肩挑重擔,能適應嗎?」
重飛靦腆的回答:「累點沒關係,就是心情有些緊張。」
常流慈眉善目的鼓勵他:「開始是這樣,有一段適應的過程,適應後就要輕鬆些。現在白陽鎮是安泰當黨委書記啊。」
重飛回復:「自從姜成品受騙上當的案件發生後,曾連通主持了一段時間的全面工作,把老薑調到河東鎮當辦事員,聽說去做劉佚的工作,讓他回去當書記,他女兒跑到組織部去又哭又鬧,才沒讓他回來,就把安泰就調來當黨委書記,主持工作了。」
常流胸有成竹的點點頭:「這個情況我知道。現在老薑在住院治病,我想派你,代表公司去看望他。」
重飛迷惘地問:「為什麼?現在社會上對姜成品受騙上當一事,眾說紛紜,有人說他是壞事做多了,遭到應有的報應;有人議論是曾連通為爭當一把手,故意設計的陷阱整他;也有人猜測是姜成品夥同社會上的人把財政上的錢騙出去的;還有人吹噓,是一些不安逸中國強大,西部開發,敵視中國西部的基層幹部,專門培養的一批人來陷害他們這些沒有經驗的基層工作;還有人傳得神乎其神,是中央為了剎住貪污腐化行為,派的欽差大臣,在測試基層幹部的廉政建設情況,還要順籐摸瓜,查出腐化墮落的源頭。各種傳言,天花亂墜,簡直是讓人聽了都不寒而慄,面面相覷。在這錯綜複雜的關鍵時刻,我們是否該涉足其間?」
常流耐心的給他解惑:「這些情況,我都有所耳濡目染,政壇上的事就是這麼殘酷無情,我們只相信正道查明的事實真相,不能相信社會上道聽途說的誹謗。正是面臨這種情況,我才找你面談。無論如何,他曾經幫助過我們,他現在患鼻竇癌,在世界上還能活多久是未知數,我們要仁至義盡,慈悲為懷,再說。他還知道我們在競標過程中的重要機密手段,如果他認為世態炎涼,把我們的重大機密洩漏出去,將給我們公司信譽帶來不可彌補的損失。公司其他人都不好出面,思慮再三,派你送一萬元慰問金,表示慰問,安慰!」
重飛誠懇接受任務:「既然領導深明大義,我就遵照執行,圓滿完成任務。」
常流對他既能透徹的掌握社會動態,又能通情達理的接受公司宏觀調控的觀點。甚為欣慰:「小重,你既能心思縝密的掌握社會動態,又能顧全大局,完成極其重要的聯絡感情的重要接洽任務,對此,我非常滿意。你現在就寫領條,填寫看望慰問公司患絕症員工的開支項目,我簽批後,你就代表公司全體員工的深情厚誼,搭車去醫院慰問。車費、住宿費,回來後在公司報銷。一旦遇到擔任過領導職務的人員也去慰問,你就只能以私人的名義出面請客吃飯,如果重量級的人物,你在電話裡給我通氣,所發生的生活費也回公司報銷。雖然我們是慰問一名下台的書記,它的作用不壓於慰問在職領導。這些隱形的效應只有日後才能反饋出來。」他把姜成品住院的地址寫好後,交給重飛。
重飛就遵照常總裁的安排,填寫領款憑證,到財務部領取現金,帶上洗漱用具,手機的充電器,按照姜成品住院的地址,打的前往車站,搭乘長途客車前去探望。一路上,他沉思默想,姜成品是個下台書記,又不在白陽鎮上班,何苦要送這麼重的禮金,給他三千元,再買些瓜果之類的食品,也就夠意思了,自己又能落幾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