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箭難防 第2卷 爭權奪利起風雲
    在白陽鎮政府門口,一些上有老,下有小的社員,聽信政府通告,要留在當地新辦的竹筷廠上班,並交了押金的民工,他們十分關心什麼時候能上班,不期而遇的來到鎮政府。

    他們竊竊私語,有人說:「政府在年前的通告中,振振有詞,說開年就能上班,怎麼沒有響動?」

    也有人質疑:「年過了,都快過大年(元宵節)了,機械設備都沒運來,辦廠的老闆也無聲無息,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有人提出抗議:「聽說他們正在集資建房,是不是這些當官的缺錢,巧立名目把我們的押金收去修房子了,就不想退給我們嘍?」

    有些老實憨厚者提出建議:「既然大家都來了,還是去找他們問明白。不然,我們在本地不能打工賺錢,出去晚了,外面的工作又不好找,拿什麼孝敬父母,那來錢供子女上學喲。」

    大家七嘴八舌,決定找鎮上的幹部問及此事。

    駕駛員小李看到鎮政府門前圍著的一群人,走到他們身邊,聽到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上前給他們解釋:「你們莫著急,姜書記為竹筷廠的事,忙慘了,年都沒過伸展,他和柴廠長一起到竹筷機械生產廠把機械設備提出來,到火車站辦完托運手續才回來的。只要機械設備運到,柴廠長他們就要來,竹筷廠就能開工。」

    一些認識他是鎮政府小車師傅的民工,消息絕對可靠,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擔憂,還是真心實意地求他:「李師傅,我們相信你。就麻煩你把我們的話轉告姜書記,如果再等半個月,竹筷廠的設備還沒運到,我們等不起,只要求把押金退給我們自己,我們出去打工算了。」

    小李笑嘻嘻的回復:「你們說的話,我絕對一個字不漏,一字不變的轉告姜書記,那個龜兒扯靶子。他那麼答覆我現在說不伸展。」

    一名民工們冷靜、理智的央求:「我們的態度非常鮮明,鎮上的竹筷廠能夠順利辦起來,我們就留在本地打工,辦不成,就把押金退給我們,我們耽擱不起,要外出打工賺錢養家活口。」

    小李顯示出無可奈何的表情:「我家也是農村的,現在經常和鎮上的領導走村串戶,你們的處境我曉得。姜書記和曾鎮長在縣上開會,我馬上要開車去接他們。還是那句話,我是個辦事員,只能把你們的要求原質原味的轉告鎮領導。你們曉得,姜書記在這個鎮工作也是一、二十年,也是擔任了多年領導工作,請大家放心,他們肯定為你們好,不會蒙大家,一定會在近期內給你們明確答覆。」

    民工代表問大家:「兄弟姐妹們,我們就在這裡等他們,行不行?」

    小李勸導:「他們散會後,吃了夜飯才回來。你們今天莫等了嘛,這陣子回家還能做點事。我們政府又不搬家,你們沒得必要這麼乾等浪費時間。」

    民工們互相商量後,約定逢場天,找姜成品討個說法。

    小李駕駛著鎮政府的吉普車,駛往朝縣城方向的公路上。

    晚飯後,小李接上姜成品、曾連通,駕駛著吉普車駛往白陽鎮的途中,他在姜成品面前沾沾自喜的表功:「姜書記,今天,押金交到竹筷廠的民工來找您們。他們問竹筷廠什麼時候開工,如果近期內能開工他們就等,如果近期內不能開工,他們不等了,要求退押金外出打工。」

    姜成品自從出差回鎮,打針、吃藥後在與邵娟發生性關係惹起的淋病已經治癒,不斷聯繫柴廠長、邵娟,撥動他們的電話號碼,開始提示語告知的是無法接通,後來提示語告知撥打的電話是空號。他撥打托運站的電話,一直是盲音。這時的他,內心忐忑不安,整個人彷彿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表面上還顯得鎮定自若。

    曾連通也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地問道:「姜書記,民工們提的問題怎麼答覆呢?」

    姜成品氣急敗壞地斥責他們:「曾大鎮長,少說兩句,沒有人把你們當啞巴。」

    曾連通心中憋悶的氣也失去了理智,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姜書記,今天你怎麼啦,火氣扛扛的,吃飯時勸你喝酒,你也發無名火,剛才小李正常地給你反映情況,我徵求你的意見你也是火冒三丈,我們又沒有誰得罪你。」

    姜成品本來就是長年累月一副老陰天的臉,這陣哭喪著臉更顯得陰狠:「我的曾鎮長大人,讓我安靜一下行不行?」

    曾連通故意冷嘲熱諷:「你既然不表態,算我怕你,他們問我,我只好踢皮球嘍。」

    姜成品惡語相加:「要踢你就踢吧,乾脆利落地把押金退給他們,竹筷廠辦不辦得起來是集體倒霉,我個人又不受損失。招不到工大不了不辦,你又能把我奇奈何哉?!」

    曾連通有自知之明,他看不慣姜成品帶小車跑幾個省,乘飛機飛來飛去,住賓館,吃喝玩樂,近期內就揮霍公款幾萬元,他和姜成品之間原來是含沙射影,指桑罵槐,現在關係越來越惡化,遲早都要分道揚鑣,既然如此,也用不著留面子:「既然你把話挑明了,我也毫無保留坦誠相告,你是我們鎮的一把手,辦竹筷廠這件事,有多少功勞你就去領取多少獎賞,如果有過失,你這第一責任人也就要全部兜著!你想怎麼表態,無論做什麼決定,想怎麼辦我都贊同與我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姜成品此時此刻真感受到龍上沙灘遭蝦戲,虎落平川被犬欺,得道多助、失魂落魄是什麼味道,他深有感觸,一旦竹筷廠是那個姓柴的設的騙局,自己揮霍公款的日子也到頭了。什麼金錢、權力、美女都會成為泡影。自己會被趕出歷史舞台,受到唾棄。他悔恨自己不該把劉佚趕走,滿以為把曾連通提起來,會聽任擺佈,誰知他是個忘恩負義的傢伙,趁火打劫的人,悔恨自己剛愎自用,不該急功近利亂了方寸,早知如此應該設個圈套把曾連通這個草包套住,讓他當替罪羊!眼下如果竹筷廠成了斷垣殘壁,想套他也套不進來了,斷送了自己的政治前程,陷於身敗名裂的絕境,他思前想後,為了把損失降到最低程度,只好先退還民工的押金,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小李知道在他們兩個面前自己反映收民工押金的事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下子惹禍了。這時的他非常難堪,進退無門,如果民工反映的情況自己不匯報,他們找到姜成品會把他鬧得烏煙瘴氣的,自己也脫不了關係,要受到姜成品的責罵,把這件事說出來後,讓兩個一把手把隱晦曲折的矛盾公開化了,既然如此,還不如再幫姜成品一把,把話題引開,就暗示姜成品:「姜書記,今天您的戰友到鎮上來找您。」

    姜成品聽到小李提起戰友的事,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他思忖,青山是派出所所長,何不找他商量,讓他想法我如何變被動為主動。他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青山身上,希望他用公安的特權出面能使自己化險為夷,轉危為安,心情終於平靜些微:「謝謝,知道了。」

    傍晚,姜成品撥通青山的電話:「青山兄弟,你在忙什麼?」

    青山驚喜交集地反問:「我在所裡值班。今天吹的什麼風,白陽鎮的大忙人卻關心起我來了。」

    姜成品好不容易能輕微的笑道:「我來找你下盤象棋。」

    青山估摸著他有事,毫不遲疑地答道:「來吧,我們老戰友過過招,看你的棋藝有沒有進步。」他把儲存的竹葉青茶葉拿出來,泡了一杯。

    姜成品把有關竹筷廠的資料帶上,來到青山的值班室。

    青山熱情接待:「書記大人,這是我們所接待局長喝的竹葉青喲,我給你泡了一杯,莫著急,喝茶。我曉得,你是無事不登三寶店,有什麼事,開誠佈公的說嘛。」

    姜成品毫無顧慮地把聯繫辦竹筷廠的事,除了帶小紅和發生兩性關係邵娟患淋病和與對方談給自己10%的股份沒說出來,其餘關於聯辦竹筷廠能公諸於眾的事詳細說給青山聽。

    青山毫不留情地斥責他:「姜成品同志,我的老戰友,你好糊塗哦,你不覺得你們聯辦竹筷廠這件事很蹊蹺嗎?你還執迷不悟!你沒看出來這件事情破綻百出嘍?我說句給你潑冷水的話,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我問你,一個投資二百三十萬元辦企業的老闆,只聽一個打工的引薦和你的片面之詞,又不是正規的招商引資渠道搞的產業轉移,他從沒來考察論證過,根本就不知道我們這裡的原材料是否能滿足生產需要,最重要的是對投資環境,交通運輸,市場銷售情況等涉及到企業生死存亡的重要因素都沒有進行論證,就這麼草率從事和你簽訂聯辦協議,違背了一個投資經商者的基本規律。如果說他是錢得多無處可使,富得冒油,既然全部是他們自籌資金,到這裡聯辦分廠,不會缺二十萬。再說,你沒帶錢去之前,電話隨時都能打通,現在他們給你的幾個電話都成了空號,證實他們設的騙局已經達到目的。並不是我危言聳聽嚇唬你,你找他們,是海底撈月。你如果不相信,在河東派出所時,我認識幾位深圳的警官,我通過公安系統的內部網絡把這個情況告訴他們,讓他們從熊膽大開始沿著這條線索協查此案。」

    姜成品聽到青山對整件事情的剖析,後悔莫及。僅存的僥倖心,徹底破滅了,心臟好似被撕成了碎片一般,鐵扳似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顫抖的哀求:「我……我……現在心裡也特別亂,說不清,道不明,我特意把你調來,求求你幫我一把吧。」

    青山看到姜成品苦不堪言瞬息萬變的臉色,安慰道:「老戰友,姜書記,你別緊張,我馬上給你聯繫。」

    他打開電腦,通過互聯網,把自己的QQ登陸後,在好友「獵手」的QQ中與之聯繫:「『獵手』喬波小兄弟,您好!請您幫愚兄查一件事情。」

    喬波回答:「好的,『西部老兵』青山所長請吩咐。」

    青山就在QQ郵箱上將姜成品提供的情況傳輸到對方的QQ郵箱。

    喬波答覆:「有了結果,我會及時通知您。歡迎您來深圳指導工作。」

    青山風趣的回復:「小兄弟,您還是那麼瀟灑、風流倜儻。」

    喬波依然是談笑風生:「是的,自我調節是解惑的最佳良藥。好了,我要去為您效勞了,再會。」

    姜成品看到青山在網上和喬波說得如此開心,仍然是心裡沉甸甸的,彷彿覺得是自己一步不慎,導致現在步履蹣跚,墜入了萬丈深淵。

    青山提醒他:「你如果聯繫上他們當然更好,如果聯繫不上,一旦獲得深圳傳來證明是準確無誤的騙局信息,趕快將民工交的押金退了,讓他們各自重新尋找工作,如果再拖泥帶水的,他們再鬧點亂子來,影響到社會秩序的穩定局勢。二是主動找組織交待問題,爭取組織上的寬大處理。」

    姜成品沮喪得差點擠出淚水來,無可奈何的搖頭晃腦:「哎呀,這是萬不得已的退路,想不到我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

    青山毫不留情的指責他:「不知道你為啥會這麼稀里糊塗糊的搞了這麼一擋子事,鎮上有分管領導,你卻事必躬親,也許是貪圖油水。現在好了,輕輕鬆鬆的日子不過,這叫王木匠做枷,自己做的桎梏套住手腳自取其咎。你千萬不要做傻事,這筆二十萬錢的損失,不是你貪污盜竊或挪用公款,而是為辦企業受騙上當,組織上調查核實後,最大限度就是降職或黨內給一個什麼處分,既不會開除工職,也不會承擔刑事責任的。」

    姜成品仍然有些不服氣:「我本想借城鎮一體化、工業園區開發和職工集資建房的東風,再增加招商引資和職工集資建設政績,有可能再升一個台階,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

    青山再三勸導他:「你在政壇幹了多年的基層領導工作,又是我的老戰友,我才推心置腹地給你講解和剖析這件事情的最壞結局,你一定要面對現實,有充分的心理準備,既要面對組織的處理,又要面對同事、群眾的冷嘲熱諷,理智對待喲。話說回來,在鎮上不擔任領導,還要輕鬆愉快些,除了工作之外,有空看看書,看看電視節目,還可以下棋、找幾個同事打撲克,生活得舒舒服服的,也沒有什麼不好。你別小看陸水雖然是個無品官,工作上他除了業務工作,聯繫一個村,有事就下村去處理,無事他就呆在家裡,無憂無慮,不吸煙、不喝酒,下班就回到溫馨的家裡,粗茶淡飯,日子過得雖清貧、平淡,確特別舒暢。」

    姜成品聽了青山的開導,心裡的壓力得到緩解,一個堂而皇之黨委書記,因為自己的決策失誤而下台:「哎呀,為辦企業的事把自己的政治前途貼了進去,主要是面子上過不去。」

    青山針尖對麥芒的開導他:「古往今來,每個人,當領導幹部任職都有一定的年限,古人說得好,一個千年的鐵門不如一個土疙瘩。鐵打的政權,流水的官。新陳代謝這是永恆不變的規律,要把權力和地位看開些,面子是虛浮的過眼雲煙,稍縱即逝。你既然處於這種情況,在政界工作這麼多年,總有些老關係戶,你就次必須動用這些老領導幫你一把嘛!也許能查獲追回被騙的錢,那就更沒有多大的責任了。」

    姜成品像換了個人似的,過去那目中無人的霸道作風蕩然無存,向漏氣的皮球一般焉溜溜的:「青山戰友,說句不好聽的話,現在不少人認錢不認人,牆倒眾人推,真的我們與外地老闆合作項目成了騙局,有幾個人會出自真心來幫忙喲,即使有老關係都會逢場作戲,有利可圖之時都能甜言蜜語的誇誇其談,一旦無利可圖之際,誰都會避而遠之,我只能試試運氣!無論結果如何,我都要謝謝你的勸慰。我深信自己能渡過這一難關的。」

    青山還是善良的開導他:「堅定信念,辦法比困難多,我堅信你一定能走出困境!」

    曾連通和姜成品鬧開後,憋了一肚子悶氣回到家裡,放下公文包,為掩飾心中的鬱悶,把兒女叫到身邊:「曾明、曾白,明天就要上學了,把作業拿來我檢查。」

    女兒曾白看到爸爸臉色憂愁,擔驚受怕地問到:「爸,您愁眉苦臉的,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喲?」

    兒子曾白更是直截了當地提示他:「媽媽回來看到您這付神色,肯定要理麻您。」

    曾連通和姜成品爭吵後,內心一直不平靜,嚴厲訓斥道:「要你們把作業拿出來檢查,那有那麼多的廢話?」

    曾白被父親的嚴厲態度,嚇得嗚咽的哭出聲來。

    曾明見到姐姐被嚇哭啦,也跟著哭鬧開了。

    賈淑玉開門進屋,看到兒女都在哭泣,丈夫哭喪著臉,連忙追問:「怎麼回事,兒女們犯了什麼錯事,你這麼凶神惡煞的。」

    曾白、曾明哭泣著一下就跑到媽媽身邊,曾明膽子大些,向媽媽哭訴:「爸爸氣勢洶洶地喊我們拿作業出來看,我們說要到您這裡來告他,他就更凶。」

    賈淑玉安慰他們:「兩個小寶貝乖,別哭了,明天就要上學,如果你們寒假作業沒完成,就讀不成書喲。今天我先讓你們兩姊妹互相檢查作業,查完之後,我再檢查。把沒完成的作業做完,明天就開心地到學校去讀書。」

    曾白、曾明面面相覷地盯住爸爸。

    曾連通一言不發。

    賈淑玉嚴厲地喝令道:「曾連通,兒女又沒惹你,你進城開會遇到鬼了啊,今天吃了火藥嗎還是馬尿喝多了,凶神惡煞罵兒女!」

    曾連通自取其咎,只好向子女賠禮道歉:「曾白、曾明,是爸爸態度生硬,讓你們受委屈了,聽媽媽的話,把沒做完的作業補上,明天我們送你們去上學。」

    曾白勸導曾明:「弟弟,我們去檢查作業吧。」

    曾明眼見姐姐都不會氣了,蹦跳著:「姐姐,走。」

    賈淑玉看見兒女們都到臥室檢查作業之後,她瞪眼吩咐曾連通:「到裡屋來。」

    曾連通垂頭喪氣地跟她走進臥室,輕輕關上門。

    賈淑玉氣急敗壞,義正詞嚴地問到:「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你要這麼殘酷無情對待自己的子女?」

    曾連通憋悶的道明原委:「今天,為民工來要求退還押金一事,我徵求姜成品的意見,他把我訓誡一番,我也毫無保留的在他面前發了一腔牢騷。」

    賈淑玉毫不留情地指責他:「曾連通啊,你真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現在,姜成品聯繫不上即將到鎮上來聯辦竹筷廠的人,成天心驚肉跳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你不僅不能和他明火執仗的鬧,你還要感謝他。」

    曾連通迷惑不解地注視著妻子:「你有沒有搞錯?他這次帶著鎮上的小車出去跑沿海,揮霍公款幾萬元,乘飛機飛來飛去,住高級賓館、下酒樓,吃喝玩樂,瀟灑風流,指不定辦成了竹筷廠還要陞官,就連白鬚手底下一個打工的胖乎乎都把飛機票拿到財政所來報銷,誰遇到這樣的事心裡都窩火。」

    賈淑玉被他的一席話,氣得目瞪口呆:「你是羨慕、妒忌喲。你也想吃喝玩樂,瀟灑風流,沒達到目的,就裝腔作勢,公開伸手與他胡絞蠻纏。」

    曾連通的心病讓妻子一句撮穿,仍然有些強詞奪理:「我是擔心他把鎮的財務搞空,增加以後的工作壓力嘛。」

    賈淑玉掀起曾連通的話柄,更是得禮不饒人:「你們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以為我不知道嗦,姜成品出差之前,你和他之間無論是開會、辦公、討論事情、還是一起吃飯、喝酒,唇槍舌劍地較勁。他出差期間,你在四處指桑罵槐的攻擊姜成品,到處傳得紛紛揚揚的,白陽鎮誰不知道?這次搞職工集資建房是重飛、白鬚、圓滑三個人的股份,你以為重飛一個人的面子那麼大喲?你以為他在白陽鎮當這些年的官是混世魔王喲?現在發展到明火執仗的對著幹。看樣子,白陽鎮黨委書記的寶座是你拱手送人嘍。」

    曾連通如醉如癡地瞅著她:「胡說八道,組織上又沒找我談,換屆選舉我當上鎮長才多長時間,姜成品這書記當得好好的,怎麼可能隨便換人呢。」

    賈淑玉被他氣得垂足瞪眼:「你真是還在睡夢床啊,姜成品原來出去找人談聯辦竹筷廠之後,隨時都和對方保持密切的聯繫,這次他把錢送上門之後就一直聯繫不上與鎮上聯辦竹筷廠的人,意味著什麼?」

    曾連通呆若木雞:「什麼?」

    賈淑玉指點迷津:「意味著你們遭別人暗算了。」

    曾連通驚喜交集:「不可能嘍,機械設備的提貨單、托運手續是姜成品親自帶回來,我們大家都看到過,怎麼可能是受騙呢!」

    賈淑玉訕笑道:「我說你該感謝姜成品,你還死活不承認。一個非常簡單的事情都想不明白,真是朽木不可雕刻喲。如果不是他急功近利,把便宜該撿的撿了之後,這趟差事讓你去,把你套得死死的,這回才是白狗吃肉,黑狗湯災耶!我提醒你一件事,如果是你,投資了幾百萬要到某地去辦企業,你會不會換手機號不通知對方,讓收到你出錢買機器的地方的人聯繫不上你?他這次帶回來的提貨單、托運手續,弄不好裡面大有文章!」

    曾連通經妻子這麼點破,仔細想後,如夢初醒,恍然大悟:「哎呀,我明白了,對方有可能是以投資辦企業為名,把我們鎮上的二十萬元錢騙到手後,也許是給一砣報廢的機器,也許就逃之夭夭。如出一轍,姜成品談好後,讓我出差辦這件事,我就成了他的替罪羊,如果一次受騙上當,損失二十多萬元人民幣,姜成品就會馬上下台,遭了,我和他明爭暗鬥還有情可原,現在我和他明火執仗的幹,人家會認為我是爭權奪利,失策喲!」

    賈淑玉神態自若的奉勸他:「憑你現在的心態、智商,在這次受騙上當的事件中,不受處分,能保住鎮長的位置,好處照樣得,風險有人扛。這樣的好處,除了姜成品,誰會給你?你不要把眼睛死而不僵地盯住小恩小惠上,要看遠景規劃,緊緊抓住開發城鎮一體化、工業園區上,現在,圍繞這片城鎮一體化、工業園區,通往省、縣的公路、橋樑,跟著就要修建,還有不少的企業也要自覺搬移過來,既能得到源源不斷的好處,還不會承擔風險。這樣的官不當,你想當什麼官?指不定還有多少雙眼睛盯住這個肥缺呢?」

    曾連通感激涕零:「哎呀呀,我身邊的諸葛亮啊,硬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嘍,若不是你的一席話,我如果一直憋氣和姜成品鬧下去,姜成品垮台後調整班子時,就有可能被調離白陽鎮,到嘴邊的肥肉只有拱手送給別人啊。現在我徹底明白嘍,姜成品有可能即將成為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不必對他耿耿於懷,確要以靜制動,靜觀其變,穩定局勢,行若無事的抓好政府各項工作。我這輩子能遇到你,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賈淑玉目不轉睛地盯住他:「你說清楚,什麼是不幸中的萬幸?」

    曾連通幽雅地詮釋:「不幸的是,我看到你就向老鼠見貓,膽戰心驚的。萬幸的是,有了你的嚴以律己的家規,再加上你明察秋毫的慧眼,聰明伶俐的睿智。才有我不期而遇的好高騖遠。」

    賈淑玉沾沾自喜:「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好了,不要貧嘴,去給兒女們檢查作業吧。以後在兒女面前不要發無名火,讓他們無緣無故的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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