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箭難防 第1卷 委曲求全下苦力
    在圍牆圈住的一處建構工地,圍牆上有醒目的《施工單位的安全施工制度》,《農民工工資發放制度》,《工地衛生制度》,《施工工地消防制度》工程的平面圖、效果圖以及施工單位相關人員職責及其照片等,新樓已經建造到三層,橫掛著醒目的標語「安全建造新樓閣,望江花園迎業主。」 「抓質量、重安全,樹造華建新品牌。」落款是廣蜀縣華僑建築公司第一工程隊。

    儘管是冬天,重飛全身穿著貼有『華建』標誌的勞保工作服,戴著安全頭盔,衣服上佈滿了磚瓦上的灰塵,經歷過日曬雨露和寒風吹打的臉和手,彰顯出飽經滄桑的銅板色,有的手背上還開有冰口,只好戴著塑料手套,站在正在修建大樓的牆邊,右手握磚刀,左手拿磚塊,安砌磚牆,每砌一塊磚,就用磚刀輕輕的敲一敲,四面八方立刻傳來同樣的敲擊聲,這種聲音成了一種特殊的音樂,一聽便知道是磚瓦工上班了,他幹活累得渾身揮汗如雨。

     全部都穿著貼有「華建」標誌的勞保工作服的工友們戴著安全頭盔問他:「重飛,累不累?」

     重飛用手掌擦拭漢水後,哎息道:「累慘了,骨頭向散架了似的。」

     工友勸導他:「你自己當老闆又沒人管多好,輕鬆、自由,還能多賺錢,何苦這麼低三下四的給人家打工,累死累活一天能賺二、三十元錢就不錯了,一個月才見一次錢,你沒有必要招這份罪。」

     重飛的確想過退縮,想到生豬收購市場失利,又顯得黯然神傷,為圖在建築業大展宏圖,找機會要賺大錢,自己在曾連通身上搞了感情投入,必須緊跟新鎮長的感覺走,只能委曲求全,忍受這番辛勞,找機會多賺錢,在工友們的面前既不能表露自己是生意上走投無路才被迫逼上打工之路,還不能發牢騷、說怪話,更不能透露打工是為了進入管理層,只有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只好咬牙切齒,堅韌的在砌磚的崗位上工作。在大家的眼裡要顯露出對建築業的熱愛與追求:「做生意的確賺錢,世上的錢賺不完。我是一個地地道道農民的兒子,做生意之前幹過磚瓦工,而後又當過收購生豬的個體戶,繞了一大圈又回到建築行業來了,哎,苦點、累點都無濟於事。比在家種地好,我喜歡這個職業!」

     重飛一席話讓工友們信以為真,工友們對他更是刮目相看,同時寬慰他:「像你這種能幹人和我們一起砌磚下力,只是暫時的。老闆對你們這種人提拔重用是遲早的事,絕對不可能讓你長期和我們一樣下力,你就忍耐點,干累了你就歇歇再干,我們在老闆面前不會告狀,也不會少你的工錢。不過,你以後當了官別拿尖尖鞋給我們穿嘍!」

    重飛暗自分析,在建築工地站住腳,最重要的是收買人心,掏出玉溪香煙,散給工友們:「你們說那裡話喲,我也是個出生在山溝土生土長的農民,無論幹什麼我都不會忘恩負義,工友們,大家都歇息一會兒,抽支煙再干。」

     工友們自己吸煙一般只買兩元錢左右一包的煙,貴煙捨不得買,一個班的工友都過來,看到重飛散的是二十多元錢一包的玉溪煙,眾口鑠金的道謝,有的關心他,有的巴接他,也有人鄙夷他。好心的矮個子工友神乎其神的提醒他:「重老弟,你在我們工地上來上班還不到半個月時間,不曉得我們工地上的有些事,你沒把我們當外人,我給你提個醒,你可千萬莫去惹陽軍他們幾個保安嘍。」

     有位瘦個子工友面帶慍色阻止他背後議論:「你在這裡打胡亂說嘛,他曉得了你不脫一層皮才怪。」

     重飛驚愕地問:「陽軍是誰?你們大家都這麼怕他?」

     矮個子工友懸心掉膽的透露:「工地上的保安隊長,他才從『山上』出來。」

     重飛行若無事的說道:「他又沒長出三頭六臂,怕他啥子,『山上』下來又不多一匹肋骨。」

     瘦個子悄聲告密:「他說的『山上』是監牢,還是莫惹最好。」

     重飛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謝謝大家提醒,我心裡有數。抽完煙了,大家繼續上工吧。」

     工友們幾乎都是農民,他們為人忠厚老實,能獲得重飛對他們的賞識都感到欣慰,反過來大家又對他格外關心、體貼,瘦個子工友熱情洋溢的提醒著重飛:「重老弟,看樣子你有段日子沒幹過砌磚這活兒了,這是笨重的重體力活,有過適應過程,一下子還適應不了就莫逞強,多歇息一陣子,今天出力猛了明天就上不了工,干一天耽擱幾天滑不來。」正在這時,重飛的手機響起了「天仙配」的音樂聲。

    「喂,常總,你好。」重飛興致勃勃的接聽電話。

     「重飛,今天中午,工程隊財會人員要來給民工發工資。民工們領了工資絕大部分人要回家,下午下班時你在工地上等到,我要來給你說點事。」常流在電話中吩咐重飛。

     「好的。」重飛果斷答道。他又把這個消息轉告給工友們:「工友們,吃了午飯後,大家別走遠了,財會人員要來發工資。」

    大家聽後,沒有多大的情緒反饋,繼續忙著手中的事,只有矮個子工友是個心裡憋不住話的人,悄悄地告訴重飛:「常老闆這件事做得巴適,每個月都是這樣,凡是到了月底,就要派人來發工資,從來沒有拖欠過我們打工的工錢。」

     這時才明白過來的重飛,暗思忖,原來這是一件習以為常的事,為了慎重其實,他吩咐工友們:「你們先幹一會兒,我去通知工地上的其它工友。」

     工友們對他淡淡的笑了笑,算是回答,彷彿是說:「你去通知大家的事是多此一舉。」

     重飛不管大家的表情,獨自來到木工組:「工友們,午飯後別走遠了,要發工資。」

     工友諷刺的問他:「你是誰?是個什麼角色?才來工地幾天?是你發錢還是常老闆給我們發錢?」

     重飛碰壁後仍不灰心,嗤之以鼻,哼了一聲,算是回答,又來到鋼筋組:「工友們,午飯後在原地等候領取工資。」

     工頭說的話更刻薄:「你是個什麼蟲就鑽什麼木,最好是做好自己的事,一個打工仔操這分閒心不覺得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嘛?」

     重飛還是又遭碰了一鼻子灰,忍辱負重、垂頭喪氣的離開,憋了一肚子的悶氣,來到保安室。

     工地上的保安室一共有六名保安人員,兩道門各自有一名,實行三班輪換制,每個保安人員值一班,工地上晝夜都有人堅實崗位,隊長名叫陽軍,休長身材,瘦削的小臉,頭上留著不男不女的髮式,曾經為打架鬥毆時傷了人,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刑滿釋放後,保安公司鑒於他年青,有強健的體力,具有一定的號召力,為給他一條謀生之路,鼓勵他樹立起生活的信心,對他開恩,錄取他作了保安人員,並委派他擔任此工地保安隊長,開始他在這個工地上班,還能盡職盡責,規規矩矩,怕失去這份工作,過了一段時間,一是工資不高,除了生活費和煙酒錢,要想過花天酒地的生活根本沒門,他見工地上的民工、承包各個工種的小老闆、給工地運送建材的駕駛員都比較老實,便找茬敲竹槓。同時也隔三差五的在社會上做點騙人的勾當。

     一次,有名泥水工將工地上的幾斤水泥私下攜帶出工地,被他帶到保安室,教訓了一頓敲詐了兩百元。

     有一次,一名運送碎石的貨車開進工地時,不小心碰到了工地大門,駕駛員被打得鼻青臉腫,同時,向保安隊交了三百元碰壞了門損失賠償款才走脫身。

    自此以後,凡是到這個工地來的貨運駕駛員,在這工地打工的民工,幾乎都明白,要想在這個建築工地不被敲詐勒索,過安定的日子,必須巴結陽軍這位「地頭蛇」,對他點頭哈腰喊「陽哥」,不時施捨小恩小惠的東西,民工們發了工資後,有的送煙;有的送酒;有的送雞、鴨、蛋等土特產;送建材的貨運駕駛員也不例外,新來的民工上工地的第一關就是給陽軍進貢。

    他手下的保安隊員每個月都要輪流請他進一回館子。

     知情者都不與他一般見識,工友們不是打不過他,而是都想憑勞力和技術掙錢養家餬口,不想惹是生非觸犯法律進牢籠,丟掉這份工作,也就不與他一般見識。陽軍在工地上,無論年齡大小的民工,都要點頭哈腰的喊「陽哥」,工友之間發生爭議,到了保安室後,經過陽軍訓斥就算擱平,凡是經過訓斥的人都要繳訓斥費。

    重飛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他知道,工地上的鋼筋、磚牆安砌、木工等工種都是包工包料,民工的工資也該由單項承包的小老闆自己計發,即使是工程隊代發後,都會在工程隊與小老闆們結賬時扣除,主要是杜絕小老闆剋扣民工的工錢,他為了在民工中樹立威望,專門去通知,不料受到冷落和譏笑,他卻毫不在意,他是有意要到保安隊去會一會陽軍這個「地頭蛇」。他來到保安隊時,陽軍手裡舞動著塑料棒哼著小調,要武揚威,神氣十足地逼問他:「你在上班時間,不老老實實的砌磚,在工地上繞圈子,東張西望的東奔西走,想搞啥子名堂?」

     重飛坦誠相告:「我是到各個工口去通知工友們,吃了午飯後,大家不要走遠了,工程隊財會人員要來給大家發工資。」

     陽軍聽說工地上新來了一個泥水工,沒見他到自己這裡來表達心意,早就想找機會收拾他,沒想到他自己送上門來了,他心裡暗暗高興,以往都是和工友們一起出入,今天單個行動,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偏要鑽進來,真是天賜良機:「我看你賊眉鼠眼的樣子就不是好東西,可以騙任何人,卻騙不了老子,工地上的人誰不知道今天發工資!老子的眼睛裡沾不得一粒砂子,你老實交待,準備偷什麼?我手裡這玩意兒不是吃素的喲。」

     重飛知道,這是他敲詐勒索的一貫伎倆,看樣子今天不和他拼打比出高低是很難過關,雖然自己也略懂拳腳功夫,如果勝了他,可以隨意驅使,如果比試中敗下陣來,自己只有退出建築工地:「你叫陽軍,在工地上小有名氣,我聽說你還有點板眼,喜歡用拳腳功夫交朋友,我們先訂個君子協議,如果你戰勝了我,我就向常總辭職,退出建築工地,如果我僥倖制服了你,你就得聽我驅使,取消對工友們的敲詐。」

    陽軍聽他一席話,彷彿是點中了自己的死穴,擊中了軟肋骨,氣急敗壞,急紅了眼,大吼一聲:「嘿!你簡直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狗眼看人低,想騎到我身上屙屎灑尿簡直是認錯了人,找打!」使出全身之力,揮棒猛打,大有一棒槌打得他粉骨碎身之心。

    整個工地上的工友們從不同的方向看到重飛敢去頂撞陽軍,有人出於同情心為他捏一把汗,擔心他要被陽軍打慘;有人出於譏諷的心態,認為他是夜狼自大,自不量力,自討苦吃;也有人事不關己,無所謂的態度,誰打到誰都與自己無關。瘦個子泥水工心中暗暗叫苦:「好心好意勸你的莫去惹陽軍,你卻偏偏不信邪要去惹他,這簡直就是自投羅網,非要拿著雞蛋去撞石頭!」

    重飛冷笑兩聲:「哼、哼,窮凶極惡,自討苦吃。」

    陽軍右手出勾拳,重飛施展借力還力的手法,抓住陽軍之手,側身順勢用胳膊肘兒抵住對方的肋部,揮起一腿,猛踢他的腳彎子,把他按到在地上。用手把他手反擰著,用大腿壓住他。同時警告他:「我如果像你這種心態,馬上就能搬斷你的手、腳。服不服?」在旁邊觀戰的保安,工地上的其他工友嚇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這個骨瘦如柴的重飛還能將氣焰囂張的陽軍一招制服。

     陽軍被按在地上,手被反擰著,痛得他額前直冒汗,心裡直打哆嗦,想不到自己風光十足,作威作福慣了,今天這麼倒霉,會敗在這麼一個瘦如猴子的小伙子手裡,顏面何存,不肯求饒。

    重飛逼問他:「你是蠻幹,根本沒有一點套路,你信不信,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踢斷你幾根肋骨,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聽到重飛的再次逼問,這時才曉得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天遇到剋星了,只好服輸,免得受到他對自己的折磨,陽軍只好求饒:「大哥,以後我聽你的驅使就是了。」

     重飛將腿鬆開,用手輕輕一提,把陽軍從地上向提小雞似的提了起來,淡雅笑道:「我是和你開玩笑的!我是為老闆傳一句話而已,我們都是在這裡打工,要聽老闆的。我勸你們學乖點,手腳乾淨點,別在工地上惹事生非,有些事讓老闆知道,大家臉上都不光彩。」他沒說出會被老闆踢出工地。

     陽軍接長苦瓜臉,輕聲訴苦:「我們小搞小鬧撈點油水,也是憋出來的事情,一個月幾百元,錢太少了,現在物價那麼高,自己都不夠花,更莫說取妻生子。」

    重飛輕聲給他指點迷徑:「現在這個年代,掙錢要動腦,你原來這種方法,簡直是漏洞百出,既笨拙又容易被抓住把柄,一旦有人裝怪,把那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湊合在一起,治你敲詐勒索罪,再進去呆十年八載的,出來後,你又是什麼光景!只要你肯聽我的,以後包你發財。」

    陽軍垂頭喪氣,完全被重飛征服了,他手握雙拳向重飛行江湖禮節:「只要能讓我們過上不缺吃少穿的日子,我們往後,一切都聽你吩咐,社會上的事只要你說一句,我們都是你的馬前卒,馬後炮,給你辦巴適。」

    他身後的幾名待崗保安見平常窮凶極惡的陽軍都被制服了,也見風轉舵的跟著表態:「我們就是你的跟屁蟲。」

    重飛收復了這幾個保安,心裡樂此不疲:「也不要說得那麼俗不可耐,只要大家齊心合力,掙錢的機會多得很。」

    陽軍信馬由韁的表態:「今天是我們認識的日子,今晚我們做東,請你喝夜啤酒。大哥,你貴姓?我們以後好稱呼!」

    重飛顯擺大智若愚的風雅:「今晚你們請客就算了,我重飛做了幾年生意,還有點積蓄,今晚上我請兄弟們喝夜啤酒。不過,你們一定要安排好守護工地的工作,工地上絕對不能出半點差池。」

     陽軍信誓旦旦承諾:「飛哥放心,雖然今天民工們發了工資大多數人都要回家,工地上各個小老闆安排守護材料的人都是他們的親信,只要工地上的建材不出事,就沒有別的事可出,我們去喝夜啤酒的時候,給他們交涉清楚,有事他們互相配合,遇到大事給我們打電話,應該不會出事。」

     重飛覺得,陽軍對工地上安全保障工作的分析切合實際:「好吧,你們具體落實好安全守護工作,晚上相會。我現在上班去了。」

     陽軍在重飛跟前完全變成了一個沒有脊椎骨奴才相,笑得嘴巴起了豌豆角:「飛哥慢走。」

    在場的另外幾名保安,提心吊膽的受著陽軍的控制,現在歸附於有錢又有給兄弟們掙錢的門路新主子重飛,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飛哥,走好。」

    重飛悠閒自在的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陽軍對身邊的保安吩咐:「你們細心看好,不能出一絲一毫差錯,給重哥爭口氣,我到工地上去看看。」

    保安們立正後應答:「是。」

    陽軍來到鋼筋、木工、泥水工的工地,義正詞嚴的招呼:「兄弟們,今天發工資後,不准再送任何東西給我們。」並找到小老闆:「你們今天大多數民工都要回家,你們一定要安排好材料守護人。」

    小老闆有些驚悸,既然他都開口了,正好順水推舟:「我們聽從陽哥的吩咐。」同時報上守護人員的名單。

    陽軍慎重其實的對小老闆們交待:「以後,我們工地上大家都要尊重我們的飛哥。誰要是不給他面子,就是給我過不去。」

     小老闆們驚奇地問:「那個飛哥?」

     陽軍坦誠相告:「就是今天來通知大家午飯後發工資的飛哥。」

     小老闆驚恐萬狀,想不到骨瘦如柴的小伙子還是陽軍稱老大,只好委曲求全:「我們知道了,只要是你陽哥的大哥,肯定就是我們的大哥。重大哥需要什麼,我們不知道怎麼孝敬他。」

     陽軍神態自若的吹捧:「飛哥不需要什麼,他只需要大家聽他的指揮,各自把該做的事做巴適。以後他到你們的工地上來的時候,你們對他客氣點,吩咐什麼事,你們無條件的落實好。」

     小老闆們點頭哈腰的答道:「一定照辦。」

     陽軍登上泥水工作業場地,首先,看到重飛時畢恭畢敬的稱呼:「飛哥,你好。」

     重飛淡雅的回應:「陽兄弟好。」

     陽軍又單獨把泥水工的小老闆喊住:「以後,你要尊重我飛哥。從今往後,不准任何人送禮物給我們保安了。」

    小老闆此時此刻,對人不出眾,貌不超群的重飛不得不刮目相看:「好,我們聽陽哥的。」

     陽軍對重飛說話時,是眉開眼笑,對小老闆說話時,是板著面孔,讓大家都面面相覷。他離開施工場地回保安室前,仍是彬彬有禮的只與重飛道別。

     陽軍從安砌磚牆的場地離開後,工友們議論著:「今天陽軍能放寬政策,不收我們的貢品了,覺得納悶。」

    重飛微笑道:「這有什麼納悶的,他認為收大家的貢品是錯誤的,也就不收嘍。一個人知錯就改,大家就要成全他,不要亂猜忌。」

    矮個子驚魂未定:「飛哥,剛才你要去通知大家領工資的事,我想阻攔你,估計你不會聽,其實,工友們每個月都盼望今天早點到來,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只是大家都憋在心裡沒說,我們真為你捏一把汗啊。」

     瘦個子直截了當:「我擔心你被關進保安室出不來。這硬是中了一句俗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句話。哎呀,現在大家掙的錢終於可以不進貢,過上抬頭挺胸的伸展日子了。」

    小老闆發話了:「你們就不要亂咬牙根了,安心做事吧,飛哥,往後兄弟們的事,你一定要多擔待點,我們可是正經八百的手藝人,完全是靠手藝吃飯。」

    重飛慎重承諾:「你們掙錢不容易,一份勞力一份錢,再讓別人剋扣,還讓你們怎麼生活。放心吧,誰都不敢敲詐勒索你們的血汗錢,該得的報酬誰都不准剋扣一分錢,我更不會從你們任何人手裡多拿一分錢,我只需要大家保質保量的把工程上的事做好。」

    小老闆果斷的表態:「我們都是如實計發的工資,以前往後都一樣。」

    黃昏,工友們解除了向保安進貢的禮物費用,三三兩兩的提著自己簡易的行囊,興高采烈拿著領到這個月的工錢離開工地,匆匆忙忙的朝著回家的路上趕。

    重飛帶著陽軍在工地上堆積建材的地方認真檢查,吩咐值勤人員幾句。材料守護人員笑著告訴他們:「別看我們是小老闆的親戚,他們更小心,這些材料的數量、用途,他們的心裡明鏡似的,每天用了多少,還剩餘多少,他們在堆積處還專門做了記號的,誰要是動了這些材料,騙不了他們。今天在工地上住宿的人少了,我們都是兩個人值守。」

     重飛讚不絕口:「好,這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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