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箭難防 第1卷 警察力辦假鈔案
    嚴所長身穿休閒服,雲霄穿著一套西裝,各提一個黑色公文包,二人冒雨在泥濘小道上爬山涉水,找到那些使用假鈔的社員核實假鈔的來源,他們翻過一座又一座峰巒,趕過一程又一程羊腸小道,逐個院落,逐人尋找,嚴所長詢問,雲霄作記錄,兩人配合非常默契。

    夜幕慢慢降臨,所長和雲霄踏上歸所途中,雲霄唉聲歎氣:「今天累慘了,不曉得爬了多少山,行程有多遠,我們掌握的這手持假鈔的十多個對象基本查完,只缺白陽村的周方山詢問記錄了。家電精品超市工作人員的傍證,能充分說明假鈔來自於收購肥豬的侯羽等一行人之手。所長,我認為,我們偵破此案指日可待了,如果能偵破假鈔案,局裡對我們所要刮目相看嘍。」

    嚴所長聽完雲霄對假鈔案子簡潔的剖析,以及對偵破此案的信心,內心更多的思緒是為何使用假鈔者會破綻百出,他理智的道出心中的迷惑:「我覺得,這個案子不會向你說得那麼簡單吧。從技術角度查,假鈔染指過多,很難有所突破,得到和使用假鈔的人,眾口一詞指控是白鬚手下的人所為,而經手發放假鈔的人失蹤,我們的偵察工作只是查到的幾乎都是外圍材料,莫法查證散發假鈔的當事人,就相當於斷了線,這是破案的癥結。」

    雲霄不甘示弱:「只要我們掌握了足夠的旁證,把這個發假鈔人的肖像畫出來,還擔心犯罪嫌疑人能逃脫法網。」

    嚴所長憂心忡忡的叮囑雲霄:「雲霄,你也是學刑偵專業的,這假鈔案數額雖然不大,來頭可不小,我們不能讓犯罪嫌疑人鑽空子,一定要辦成鐵案。我給你提個醒,在整個案件沒有水落石出之前,無論在任何場所,無論對誰都要嚴格保密,堅決不准洩漏關於此事的任何線索,防止由此而導致司法腐敗,干擾我們的偵破工作,有可能讓犯罪嫌疑人逃遁。」

    雲霄從嚴所長嚴厲的神態領悟到此案的重要性,謹慎的表態:「所長放心吧,我雖然年輕,也跟隨你辦了不少的大案,實踐證明我會嚴格執行公安工作保密守則的。如果有人要探聽虛實,我不僅要守口如瓶,而且還會將探聽者的相關情況及時向您匯報。」

    嚴文政驚愕地問雲霄:「考調進局機關你的綜合成績是全市第二名,你為何不走!是不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雲霄心中藏著一個對劉玥的承諾,他下班後隔三差五的找借口到鎮上去,去關心和監督未來岳丈治療臨近癌症邊緣的身體,這只是他和女友劉玥之間的秘密,只好應付所長提的問題:「沒啥苦衷,只是還想在基層多呆幾年!多給你學點破案經驗。」

    聰慧的嚴文政豈能被人輕易糊弄,既然他不想說,也就不逼他了:「你的婚姻問題也沒落實,考調又不進機關,是否兩件事有必然聯繫?」

    雲霄胸有成竹的解釋:「所長,二者沒有瓜葛,我也沒有秘密,只是我進機關的時機不成熟,還想多在你身上多學些偵破技能。」

    「但願如此!」他不說嚴所長也沒在追問,拿出劉書記讓轉交的錢:「雲霄,這是劉書記托我給你的藥錢。」

    雲霄驚愕地反問:「什麼藥錢?」

    嚴文政告訴他:「劉書記說是你給他買胃藥的錢。」

    雲霄接過錢,歎惜道:「他這人怎麼這麼較真嘍。」

    嚴文政淡雅的笑道:「他啊,就是這個強脾氣,誰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不拿別人一針一線。」

    雲霄發自內心的讚歎:「官場上具有這樣品格的人,難能可貴!」

    秋末陰雨天的早上,似霧非霧,天上的毛毛細雨飄揚在白陽酒家,白鬚、胖乎乎、侯羽、駕駛員一行正圍坐在一張餐桌邊。侯羽恭敬的請示白鬚:「白總,早餐怎麼安排?」

    白鬚老態龍鍾的神態:「老規矩,自己吃什麼點什麼,管肚子飽。有個原則就是早上不能點菜喝酒。」

    侯羽根據老闆的心意,對大家安排:「吃早飯大家隨便點,稀飯、包子、饅頭、米粉、麵條、喜歡吃啥點啥。」

    右手戴著青紗的周方山瞅見白鬚和隨行的收豬人,氣呼呼上前抓住侯羽,拚命呼喊:「天哪!我們農民千瓢潲、萬瓢潲喂一條肥豬出來,白老闆,你們這些黑心蘿蔔、爛心肺龜孫子,盡做生了兒子沒心肝的缺德事,收我的一條肥豬的一千八百一十八元錢就給我兩百元假票子,你們安的啥子心嘍!天老爺啊,您為何不睜開眼睛收拾他們這幫爛賊喲?」

    侯羽被周方山這場突發性的野蠻攻擊、漫罵,搞得束手無策,聽完他指責收豬給了假錢,因為他也不明白百元大鈔裡面有假鈔,理直氣壯的反駁:「你這個周方山是不是剛才遭稀飯喝醉了,我們的錢是白老闆剛從信用社取的,那來的假錢!,你自己一天到晚都在打牌,是不是在牌桌子上得到假錢,還要到打一釘耙,把用假錢的屎盆子往我們身上扣。」

    只有明白其中假鈔來源的白鬚,連忙上前勸解:「我們在白陽做生意也不是一日半載了,哪個曉不得我們是和氣生財,從不整人害人,更沒有得罪人,哪能拿假錢給你喲,你可千萬不要亂說,誹謗、誣告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喲。別著急,慢慢回憶一下,是不是弄錯了,我們給你的錢確實是從信用社取出來的,不可能有假錢,他們可以給我作證!是不是你在其他什麼地方得到的假錢。」

    周方山含垢忍辱地述說:「我往天是天天打牌是不假,幾個月前我就把牌戒了,不信你可以稱二兩棉花到茶館去紡一紡,看見我在那家茶館打牌,誰作證?!我要是說了假話,死兒絕女,你們如果冤枉我也要遭報應。賣豬得到你們給的錢就上街買電視機和電風扇,當時停電錢沒過驗鈔機,人家把錢上的號碼都記下了的,如果當時用驗鈔機驗證是假錢,我馬上就要你們脫不到爪爪,不會等到今天才找你們。」

    又有幾個農民圍了過來,哄鬧道:「你們也不要東扯桃子西扯李子,你以為我們農民得上百元的錢就那麼容易喲,前天你們來收豬付的錢我也得到幾張假錢。你們是賠錢還是退還我的肥豬,兩條路自己選。」

    白鬚看到得到假錢的都來圍攻,非常焦躁,遞眼色給胖乎乎和駕駛員,讓他上前為侯羽解圍。眼看周方山和得到假鈔的受害者,是迫不急待的要奪回遭受損失的錢,白鬚臨時顧請的收豬參與人員都要維護白鬚的形象,眼看雙方既將發生一場鬥毆。酒家老闆也不想讓長期照顧生意的白老闆受到傷害,急忙撥通了派出所報警的報警電話。

    霎時,一輛長安牌警車鳴著警笛聲快速而至,把他們爭吵的幾個人都帶到了派出所。

    嚴所長和派出所的幹警把他們帶到派出所會議室後,得到假鈔的農民和白鬚的員工仍在為各自的理由爭吵。嚴所長雖然估計得到假鈔的人有可能要找白鬚,沒想到沒這麼湊巧,好幾個都聚在一起找他,出乎意料,他低聲吩咐雲霄:「雲霄,把老陸通知過來。」

    雲霄會意,撥通了陸水的電話:「老陸,你馬上到所裡來。」

    嚴所長詼諧的扭轉話題:「請問,你們剛才火氣那麼旺,吃沒吃早飯的喲?」

    白鬚胸有成竹,畢竟是生意場的人,明知自己理虧,他主動到會場散煙、點火,顯得落落大方地與大家交談:「大家有什麼話慢慢說嘛,都是鄉里鄉親的,有什麼話好說嘛,用不著那麼吵鬧,更沒有必要抓扯。」

     周方山心平氣和地質問、斥責:「吃沒吃早飯是小事,他們是財大氣粗,有錢人不知餓漢子饑,這點錢對他們是小事,對我們農民來說,一分一厘都來之不易,更重要的是,我們這筆錢是賣豬正當收入,來得乾淨、明白。賣一條肥豬得到二百元假錢,我們把錢拿去買東西,就這麼一轉手,卻成了用假錢的缺德人。」

     陸水聞訊趕到,聽到周方山的話,非常感動,為他能有這種進步而興奮,又見他右手戴著青紗,估計他家有人病故了。

     嚴所長明白他們爭議的焦點是為假鈔:「老周,你們幾位找白總他們,主要是對質收豬時付了假鈔喲?」

    周方山點點頭:「就是他們拿的假錢來害人。」

     嚴所長又問:「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是誰拿的假錢給你?」

     周方山仔細看白鬚及其隨行人員,苦惱的搖搖頭:「前天,他們收豬的時候,到我們家裡來收豬時給的。發錢的人今天沒來,是白鬚老闆身邊那個候羽帶的隊,請問所長,我們遇到這樣的事,打酒要找提壺人,不找他們讓我們去找誰?找不到發錢的人只好找帶隊的人嘍。」

     白鬚發難:「眾所周知,我是在全鎮十幾個收豬老闆公開投標,取得的承包這幾個月全鎮生豬收購稅、費的權力,已經墊付了幾萬元稅、費,我們既要收購生豬,又要監督其他收豬的老闆莫偷漏稅費。我確實耽擱不起。」

     嚴所長知道白鬚會藉機會發難,現在沒有確鑿的證據指證他,只好委婉的勸導大家:「關於假鈔的事,我們正在偵查之中,你們今天各執一詞,我們無法認定、表態。在偵破過程中,請你們必須配合我們的工作,在我們查實後,才能做出合理合法的正確結論。」

     白鬚聽明白所長的意圖,為了進一步探明他的明確步驟,他徵求所長的意見:「我們一定配合,不知您今天有何高見?」

     嚴所長開門見山:「白總,能否通知發錢那位公民到我們所裡來一趟,如果不方便,把電話告訴我們,我們直接與他聯絡,這點要求不為難吧?!」

     白鬚的表情顯得很為難的樣子:「哎呀,所長大人,不好意思。前天我們收豬的業務相當忙,有兩個外出打工仔急得雙腳跳的要搭車到去重慶火車站去趕火車,沒趕上客車,要臨時搭我們收豬的便車,我讓他們幫忙發的錢,當時我把從銀行取出的兩萬元錢交給他們,讓胖乎乎和侯羽監督。我當時想的是,只要他們不剋扣養殖戶的錢,不發錯錢就萬事大吉,真沒想到會出現這一檔子事。我更沒想到過他會不會摻假鈔在裡面。所以,我沒記他們的電話,聯繫不上。」

    嚴所長追問他:「你知道發錢那兩個人的聯繫方式嗎?」

    白鬚早有准務:「你們也按邏輯思維推理,我做的是收豬、牛、羊的生意,他們是外出打工,我們是牛馬不相干,我留他們的聯繫電話有何用?」

    嚴所長步步緊逼:「你能夠把兩萬元錢分別交給兩個素昧平生的人幫你發錢,有點不通情理喲。他一旦找上廁所的借口將你的錢拿跑了,你怎麼辦呢?」

    白鬚仍然自圓其說:「又不是他一個人單獨行動,每個收購小組至少有四個人,三個人監督一個,他敢搞小動作嘛?他跑得脫嗎?」

    「借你的話說,錢是你給他的,幾個人監督他不敢搞小動作,假鈔又是如何放進去的呢?這件事情有不少的漏洞,有不少牽強的地方,你自己也仔細想想嘛。」嚴文政把他往理屈詞窮的境地逼。

    「你們辦案子是重事實講證據,而不是推理定案!」白鬚仍是強詞奪理。有點獨守孤島的感覺。

    嚴所長曾設想過,偵破工作有難點,沒想到他會把卡子設在這裡,該案的突破口應該在白鬚身上,他採取順籐摸瓜的措施,把周邊的材料取完之後,我倒要看看你白鬚,那座孤島能堅守多久:「好吧,請你把前天參加收豬相關人員的姓名、住址、聯繫方式寫出來。同時,把你錢的來源如何交接的經過寫個詳細情況來,你順便通知隨時能找到的人,隨時接受我們的詢問。」

     白鬚的心裡有本賬,只要你找不到發錢的經手人,我看你能查出什麼名堂來,欣喜的接受:「好吧,我們絕對配合。」他就把分在兩個組的六個人的基本情況以及取錢交錢給發錢人的經過簡要寫了幾句,唯獨沒寫發錢人的情況,他將這份材料交給嚴所長。

    嚴所長能他增加點思想壓力:「你們幾位都認真回憶一下,這個經手發錢的人相貌、特徵、越詳細越好,最好能提供給我們能找到他們的準確情況,讓我們盡快找到他們,有助於假鈔案的偵破。如果沒有任何線索,就會成為迷團。你們留意一下,如果發現他們,可以直接扭送到我們派出所來。」

     周方山聽出派出所辦案決心,白鬚擺的迷陣,發自內心的呼籲:「嚴所長,請你們一定要秉公辦案,維護法律的尊嚴,保護我們的合法權益,為我們這些受騙上當者伸張正義。」

    幾個得到假鈔的群眾也護議:「對,查出這些黑心蘿蔔爛心肺,為我們申冤!」

    白鬚內緊外松:「行,我想起了他們的特徵會及時告訴你,所長,我們可以去辦自己的事了嗎?」

     嚴所長面對幾名受害者,坦然自若的勸導幾名受害者:「老周,你們幾位現在的心情我非常理解,這個案子偵破有難度,也有偵破的過程,現在的科技手段很先進,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犯罪嫌疑人逃不脫法網。你們不要影響白老闆他們正常的經營。」

     陸水也勸導大家:「你們爭吵這件事,不是一般的民事糾紛,而是一件刑事案件,必須按法律程序辦理,因此,沒有必要互相爭吵,大家只有耐心期待嘍。請大家相信公安機關一定嚴格依法查處。」

     周方山見陸水發了話,在他的內心將老陸視為再生父母,他的話自己是百依百順,雖然這兩天霉氣沖天,賣豬得假錢,請神藥兩通的江湖朋友李三,花銷三百多元,請神為老岳母延繼生命,他將把戲做完,午飯還沒吃結束,老人斷了氣,給女兒治眼病,也不見任何效果,李三隻好灰溜溜的逃之夭夭,這件事讓他覺得自己很窩囊。

    老人死後擇了出殯葬的日期,還有兩天才安葬,家裡人還在給老人守靈。親友們都參考籌辦老人的喪事。自己還要趕回去,順著老陸的意見給他們台階下:「好吧,我們就相信嚴所長和陸公安的話。今天就不與侯羽糾纏了,白老闆,我們既然給你留足了面子,你們也應該給我們一個說法!否則,絕對不會放過你!」

     幾個受害者也紛紛護議:「我們聽老周的。白老闆的人騙了我們,我們得不到解決就找你白老闆算賬,反正他還要長期做生意的,想跑也跑不脫。」

    周方山和幾個得到假鈔的群眾的一席話,逼得白鬚沒了退路,他一直注意嚴所長的態度,嚴所長聽出幾個受害人弦外之音,揣著明白裝糊塗,他有點吃不住了,一旦有幾個人長期較勁,不僅影響到現在的生意,明年想承攬收豬大權簡直是水中撈月,先應付過去再說:「嚴所長,我也渴望你們早點破案,也好還我們的清白。」

     嚴所長判斷要釣的胃口已經調出來了,現在是如何促使「漁兒」能上鉤:「好吧,既然你們都形成共識,今天大家就各自辦自己的事嘍,白老闆,你叫侯羽稍留一會兒,我們有事情找他瞭解。」

    白鬚吩咐侯羽:「侯羽,你留下來,其餘人員回去忙今天的業務。」他主動與派出所的幹警握手道別。

     周方山也與派出所的幹警握手道別。嚴所長問他:「你手上戴青紗是啥意思?」

    「我親娘媽病死了。」周方山沮喪的回復。

    「你回去安排你親娘媽的後事吧,我們會加快偵破步伐。」嚴文政安慰他。

    陸水向關懷親友似的握住周方山的手,無比真誠的吩咐他:「你要節哀自重,先安心把老親娘媽的後事辦好,其它的事慢慢處理,不要急。你要堅信,邪不壓正,這是從古至今顛撲不破的真理。」

    周方山激昂傾心的表白:「謝謝你,現實,再大的困難都壓不倒我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們失望的。下隊時到我們家來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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