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那個時候的小思想,是怎麼都理解不了嬸嬸的心機的,但有一點她明白,嬸嬸不喜歡她,一點也不喜歡,甚至討厭她。
可以說,整個村子裡的人,只有志饒哥哥願意跟她玩在一起,教她書本上的東西,告訴她這個是什麼花,那個是什麼果子?哪個是能吃的,哪個是不能吃的。
這種好日子並沒有持續多長,在一個午後被蘭蘭發現了,她小小的心裡有了仇恨,她的志饒哥哥被這個小賤人佔有了,她一定要責罰她,讓知道拿去她的東西的後果。
點點在洗碗的時候,她會故意的用力碰她的手,然後碗就打碎了,嬸嬸一聽到碗碎的聲音,立馬跑出來破口大罵:「你個小賤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嬸嬸,不關我的事,是蘭蘭姐她不小心撞到我了……」點點的解釋還沒有說完,嬸嬸就撿起旁邊碎到的碗狠狠地插到她的手臂上。
「小小年紀還學會撒謊,你打破了碗居然還敢怪蘭蘭,看我不好好教訓你這個小賤人。」說著,又一次用力狠狠地將破掉的碗扎進她的臂膀。
「不,點點錯了,碗是點點打破的,嬸嬸不要再紮了……」血一汩一汩地從她的小手臂上流出,痛得點點的無法呼吸。
直到點點求饒,她才放手,扔下一句:「趕緊洗完,然後把蘭蘭的衣服都洗了,洗不乾淨明天一天都別想吃飯,小賤人。」
嬸嬸罵完才解恨地離去,蘭蘭在一邊得意地看著,眼神裡是勝利的微笑和嘲諷。
第二天一早,蘭蘭爬起來就衝著在一邊洗菜的點點發怒:「為什麼我的衣服沒有洗乾淨?為什麼這裡有個黑色?我們家給你飯吃是讓你偷懶幹活的嗎?小賤人。」
「蘭蘭姐,這個黑點洗了好久也洗不掉,但只要不仔細看是不會發現的,這個黑點已經很淡很淡了……」點點在一邊努力地解釋著。
蘭蘭看著她那幅小小惹人憐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端起洗菜的水就往點點的頭上倒去。
「你以為洗衣服就是這樣用水沖倆下嗎?我告訴你,小賤人,你如果再敢跟志饒哥哥走到一起,我讓你有更多的苦頭吃。」蘭蘭的架式比起她媽媽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還沒等點點回過頭,她將昨天晚上點點洗的衣服扔在地上,用腳狠狠地踩上去,立馬多了幾個黑腳印。
「小賤人,你伺候不好本小姐,本小姐就你知道什麼事是你該做的事,今天如果在我下課沒見到你回來,我就會讓你知道苦頭在後面,哼。」說完她頭髮一甩。
「媽,我餓了,要遲到了,菜什麼時候做好啊?」蘭蘭又開始大聲地嚷嚷。
「馬上,快了,寶貝,你先看會書。」嬸嬸走進來慈愛地說著。
「賤人,你弄著幹嘛,怎麼幹的活,蘭蘭就要上課了,你還不快點,一動不動,跟個死人一樣。」
說著,還不解氣的甩了她一巴掌。
「你瞪著我幹嘛,再打打一盆水把菜洗乾淨,還有這些衣服,今天再洗一遍,做完了才有飯吃。」嬸嬸看也不再看她,轉身回了屋。
點點在一邊把髒了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撿起來,小小的手臂腫得難受,昨天的血跡還一直顯耀地在她的手臂上。
有一個小小有腦袋看著這一幕,想要上前終究還是往回跑去,那個人就是志饒。
志饒第一次逃課就是為了點點,當時,他拿著一瓶藥膏瞞著所有的同學利用午休的時候偷偷地跑出了教室,走到那個小山坡上,終於找到了點點,她小小的背影堅強地立在那裡。
「點點,擦這個藥膏會好得快,我以前被刮傷的時候就用這個,聽我爸爸說是我一個爺爺從台灣帶過來的,可有效了。」志鐃拿出藥膏,不等點點同意,已經將藥膏塗在了她有傷的地方。
「啊,有點疼。」點點輕輕地叫出了聲。
「噓……噓……」志饒輕輕地為她吹著,希望能減輕她的痛苦,點點感動地看著,微瞇著眼,笑著說謝謝。
「等我長大了,我把你從蘭蘭家接出來了,這樣嬸嬸就不會欺負你了。」志饒堅定地看著她,以男人的口吻說道。
「謝謝你,這話好熟悉哦,好像以前我在哪聽到過一樣,咯咯。」溫馨不經意地說著。
「那你要等我,等我長大。」志饒繼續說著,然後將藥膏放在她的菜籃子裡。
「我要趕緊回家了,要不然嬸嬸在家等著急,還有,謝謝你的藥膏,志饒哥哥,再見。」點點揮著手離開了志饒的視線。
點點剛回到家,蘭蘭就迎了上來,劈頭蓋臉地問道:「你為什麼才回來?說,你是不是又纏著志饒哥哥了?小賤人。」
「我剛扯完豬草就趕回來了。」點點有些小心虛地說著。
蘭蘭那雙狡猾的眼神咕嚕地轉著,當她看著草堆小角落裡那個藥膏時,腦子迅速發應過來,她見過那個藥膏,那是志饒哥哥用過的。
「啪、啪」就是兩聲,直接打在點點的小臉上,立馬紅腫起來,然後將藥膏狠狠地砸在地上。這時,嬸嬸剛好看到這一幕。
「蘭蘭,好樣的,這種小賤人,就該打,小小年紀就知道去勾搭小男生了,以後長大還不是個蕩婦。」嬸嬸在一邊不問青紅皂白,鼓勵著自己的女兒說道。
「你要是敢再用這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我,我就挖了你的眼睛,讓你再也不能去纏著志饒哥哥,小賤人。」蘭蘭瞪著雙眼,充滿著怒氣,雙腳還不停地踩著藥膏,以洩心頭之恨。
點點在告訴自己冷靜冷靜,再過一年,她就能跟著偉子叔叔走了,一定要忍一定要忍,這兩年都忍了,不會多這一年的。
她提著籃子走進廚房,做自己該做的家務活,不再說任何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