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偉業將顏紅送到了精神病醫院,看著已經被他逼瘋的女人,他有說不出的痛快,亦有說不出的心酸,這一切,如果不是她逼著自己,他也不會下如此狠的毒手,在心裡默默地念了一遍:「罪過,罪過……」
如果不是他看見她對自己的孫女都狠下手,他也不會有除掉她的想法,如果顏紅改過自新,能夠好好地對待顏子如母女,對待他的孫女兒,他只會平靜地選擇不聞不問。而她居然僱人殺死了溫馨,也因此,他再也無法平靜下去,他必須對她下手,否則只會有更多的傷害。
劉偉業也深深地知道,冷峻愛著子如,因為在子如空缺的那幾年,他的身邊有著一個和顏子如一模一樣的女人,如果不是因為有著深深的愛,一個男人不會將一個長得和他前妻一樣的女人放在自己的身邊。
為了冷峻能堅持自己的婚姻,為了冷峻能幸福地和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他也得下手。對於子如,他只有愧疚,他對不起老朋友,他沒能讓子如過上幸福的日子,一筆那麼大的家業,全都按顏紅的意思繼承下去。而冷天偉真正的女兒卻還要帶著一個小孩自己做生意,日子過得是如此堅辛,如果不是當初他為了保住自己的名聲,為了護住冷峻在冷氏集團的地位,那子如也不至於出車禍,更不至於精神失常那麼多年。
想過很多種讓顏紅死的方法,但太直接的難免會引起冷峻的懷疑,堂堂冷氏集團的冷夫人,冷峻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媽媽就那樣被人暗殺的,一旦查下去,如果真的查了出來,當所有的真相都顯示出來的時候,他將怎樣面對自己和冷峻的關係?並且冷峻會怎樣的恨自己,這一切,他都不敢去賭,所以他選擇了慢性死亡法來整治顏紅。
那三封信是關鍵,每一封信的信紙內,他都將其沾了特有一種香,這種香是產自印度的某個小村,這種香如果單獨聞不會有什麼的毒害,一旦加入了調製的藥,那將是一種毒。這種毒的味道很淡很淡,不仔細去聞很難聞到,這種毒一旦常常聞到,便會產生幻覺,而在人的揉搓下,香氣會變得濃一些,更重要的是,會通過揉搓的過程,香氣會滲入人的皮膚裡去,那樣香氣更加就脫不了身,久而久之,就會形成一個惡性循環。
當最後一封詛咒信寄到顏紅手上時,她的期限也就到了,毒性就會發作。這種毒的另一個特別是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才會發作,沒有達到程度時,根本就看不出有任何的反應,一旦發作,則會狂風暴雨,一發不可收拾。
劉偉業精心地找到那種毒,再配上三封信,毒素讓她精神失常,而信的內容在她的大腦裡產生條件反應,這種毒發作時在大腦裡找到了一個點,並會令發作者無法跳過,直到她瘋癲。
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劉偉業再配上了最後一針,這一針下去她將永遠都不可能再清醒過來,在精神病院的那種環境下,情況好,不出三年就會死去,如果情況不好,不出三個月,就會死去。而這一切,既在劉偉業的預料之中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而顏紅,也真如劉偉業預料的那樣,只是死得更快也更慘,她每天的情況都很差勁,每天都和一群精神病患者發生爭執,為了控制她的情緒,醫院不得不加重鎮定的藥量,而這些藥量下去,與其劉偉業的藥量產生反應,反應也就加快,比預想的死期早了一個月。
當劉偉業將一切真相說出來的時候,冷峻又一次震驚了,原來他一直是一個冒牌的冷家大少爺,雖然讓他心裡多少有些無法接受,但一想到這樣自己和子如的結合不是亂倫時,他甚至慶幸甚至狂歡。
當冷峻問及到自己親生父親和母親時,劉偉業撒了一半的謊,他告訴冷峻,他的母親是顏倩,也就是顏紅的妹妹,而他的父親是誰,顏倩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所以也沒有人知道。
劉偉業問過冷峻,如果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了,會不會原諒他?冷峻的答案是否定的,並且是否定的那麼快。
因為他說,他父親是一個沒有責任感的男人,把所有苦難都留給一個女人去承擔,並且是在那個年代,並且在偏城鎮的地方,對於未婚生子的女人會有著怎樣的侮辱,而他的母親是在怎樣的壓力下才生下他的?
所以冷峻無法原諒他的父親,更加不想去知道他的父親是誰?因為知道是誰了,只會讓自己產生更多的怨恨,如果是這樣,他寧願自己的父親是死的。
劉偉業知道冷峻的想法後,他慶幸自己沒有把最最真實的一切告訴他。只要自己的兒子能幸福,那麼,他寧願遠遠地看著這一切,這也是他對這些年虧欠他的補償。
而對顏倩的虧欠,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再補償,而每個失眠的深夜,他都會想起那個笑容嫵媚,嘴角有著梨渦的少女,在田邊追著他跑,每天跟在他後面叫他偉業哥哥……
希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希望去了陰間,所有的罪過都由他來承擔,劉偉業在決定毒害顏紅的時候,對上天是這麼祈禱的。
當他看到冷峻幸福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