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讋斯突然放開了秦影。
「她已經死了,還不能讓你消解仇恨嗎?小影子,在我被萬人排擠的時候,只有她誠心對待過我!芯落的本質,是單純——」
「夠了!」
女子冷冷地打斷,「不管她在你心中有什麼樣的形象和位置,都與我無關!別再說了!不管你是說我惡毒還是冷血,在我看來,她的死是咎由自取!她曾經或許是個單純無暇的女人,不過,她害死無辜的小桃卻是事實!」
她休想得到原諒!
「如果不是小桃,死的應該是我吧!我這條命,是小桃的!」只要記得小桃一天,她就沒辦法忘掉對芯落的恨!
「我們今日不討論這個!你不要企圖告訴我,你是為了恨芯落才改嫁給慕容宇!你倒是很有本事,在被六王爺追捕的時候,勾搭上『死神』,憑空消失,一回頭,卻成了將軍夫人!是我小看了嗎?」凌讋斯嘲諷地笑道。
他的女人,在他身邊不過兩個月,和南宮冀刺卻生活了近一年,和這個慕容宇,更是不用說!這還算他的女人嗎?
「的確!比起你身邊的那些女人,我的魅力自然高上許多!對於這一點,我從來都是這麼自信!說不定下次,我還能搞上個神仙!你既然說我是妖女,我也總得有些妖術,不是嗎?」秦影冷笑著後退,和男人保持著距離。
她可不想被掐死!
見凌讋斯只是冷眼瞪她,咬著牙不開口,秦影納悶了,他為何氣成這樣?自己要過的女人就不准別人要?就算他不要,也要剝奪別人幸福的權利嗎?
「凌讋斯,你倒是告訴我,你憑什麼對我發火!我還沒指責你這個負心漢,你倒是先罵我這個棄婦!你是腦子有病嗎?還是張狂慣了!我不是你冷宮中的棄妃,我有屬於我自己的人權!你根本沒有資格管我!」
男子舉步邁向後退的女子,死沉的臉上僵硬著。
「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這裡是我家!你別想亂——王八蛋!放開我!」剛想轉身逃走的女子,已經被一把拎住。
「說清楚!負心漢的定義是如何得來!棄婦?我幾時棄過你?」他咄咄逼人人的視線盯在女子臉上,「你最好在逼急我之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為了她放棄了整個江山,即便沒有她的消息,這幾年卻仍然是孤身一人!這樣的等候和追尋,換來的是被女人拋棄?
他不能接受!
「斯,快放開她!」
秦影正要掙扎時,御風的身子衝了進來,扯開了兩人。「影丫頭,跟我走!」他抓起女子的手臂轉身就走。
「風!你什麼意思!」凌讋斯一個閃身,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你們在一起就沒法冷靜,還是分開解釋吧!斯,這幾年搜尋全天下的艱辛都挺過來了,還在乎這麼一點時間嗎?」御風嚴肅地說道。他能體會斯此時的心情,一直堅持著自己的信念,有朝一日,會將她找到。
只是,誰都不曾料到,再次出現的她,會有這樣一個刺痛人心的身份!
「秦王不如聽聽琳兒的解釋吧,正好,有許多事,我也不清楚,可以借此機會明白。」這兩個女子,瞞他的事情也不少!
隨後趕來的慕容宇對著凌讋斯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他進入廳中。
「風,你拉我去哪?」見凌讋斯還在猶豫,御風拉起女子飛快地撤離。他們吵架的情景他可是看多了!不過,這個將軍府,他又不熟,去哪談呢?
「丫頭,第一樓的二掌櫃是你嗎?那些酒可都是你釀的?」御風笑著問道,雙眼泛著奸詐的光澤,哈哈……這趟將軍府可不是白來了!貌似剛才擁擠的走道上酒香陣陣,王府中一定有釀好的酒!
「是我沒錯,你喝過我釀的酒?在第一樓那可是需要按照到席的先後順序才能喝到的!你幹嘛笑成這樣?我的酒不外賣!」笑得再諂媚也沒有用,那是她的原則!就是因為這個鋼鐵原則,才讓『秦二娘』的酒更加傳神。
「丫頭,我沒說向你買呀!憑咱倆的關係,不用談銀子吧?這多傷感情啊!這幾年你不在,我可是幫你照顧著你的男人,走到哪陪到哪,你不該給我點獎賞嗎?」御風痞痞地一笑,雙手挽上女子的手臂,「咱們去你釀酒的地方談吧!」
「什麼我的男人!他是你的兄弟,和我早就沒關係了!更何況,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給過我一個婚禮!對於南宮,我不過是幫他演戲,奪回家產而已!所以,我真正的夫君,是南竹的大將軍!我們是明媒正娶,花轎抬進門的,全南竹的百姓都知道!」
她的男人?在他有了別的女人時,他就不是她的了!
不過,為何她還會期待御風的解釋?既然是解釋,是否會有誤會?這幾年搜尋全天下?這是什麼意思?他有了其他女人還找她做什麼!
「丫頭,你真的誤會斯了!他早就在六年前將王位傳給他大哥了,就為了隨時出宮去各處找你!他一直住在乾陽宮,是因為那裡有你的回憶!那個身份特殊的人……是賽依!他這些年攬下所有出巡的機會,有意提前和延長行程,就是為了找你和子湛!」
是嗎?為什麼她有些不敢相信?
「你是他兄弟,當然幫他撒謊!我親眼看見他在馬車上摟著七公主!」她當時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是『摟』還是『扶』啊?」御風無奈地問道,不會那麼巧吧!「丫頭,當時他大哥還在馬車裡呢!斯怎麼可能當他的面摟他的女人?」
「那個七公主的輕功可不賴!我掛在城牆上的時候,可是她把我弄下來的!怎麼可能會這麼不小心?剛好重心不穩摔進了凌讋斯的懷中?」當時還有滿大街的百姓看著呢!她只要一想起那個鏡頭,就恨不得踩死那個女人!
見女子還是一副不肯相信的表情,御風只好再次開口。
「好吧,我坦白,那個七公主,是為了斯而去的嘯風,只是,王位已換了人做,她只好嫁了王!但是……可能……對斯還是有些念念不忘,所以……會有意接近斯!但是,乾陽宮可是對她下了禁足令的!」
「哼——」秦影突然憤怒地冷哼,火冒三丈地瞪著眼睛。
御風立即洩氣,敢情他在她心裡也沒有信譽可言了?
「還不相信?丫頭,我幾時騙過你?我可是你哥哥,為了你都會和斯打架的!我發誓,我所說的一切——」
「我當初就不該教那個女人男扮女裝!如果知道她是為了搶我的男人而去的,就該讓她在半路上被山賊擄去做壓寨夫人!」女子握緊拳頭,憤恨地打斷他的話。
男人摸了摸頭,一時晃不過神。
她這態度是……信他了?還是……「丫頭,你在七公主去嘯風之前就見過她?」這女子,怎麼什麼人都能碰到?
「風,我沒辦法跟你解釋,那次在朔月消失後的事。我只知道,在我被弄回來的時候,正好落在了南竹的城牆,是七公主把我弄下來。在我回來的那刻,便得知讋斯的絕亡咒已自動消除!我千方百計地想回到他身邊,卻傳來公主和親之事……」
當時,她已想明白,她在舊宅中見到的凌讋斯的屍體是幻境,那根髮簪卻是真實存在的!也許,那人就是對髮簪下了咒利用了她的血,來破除那個絕亡咒。
「賽依說,絕亡咒下咒之人,也會與被詛咒的人接受同樣的命運,而且,要破除絕亡咒根本不太可能!在六年前,我們便讓賽依想方設法破除,只是無能為力。你是如何得知五年前他的詛咒自行消失?」連賽依都弄不明白,這丫頭又不在斯的身邊,怎會這麼清楚?
原來如此!
秦影此刻才明白那個疆族之魂的用意!『你是他命定的天女,可以救贖我的罪孽,也能還他一段良緣。』那句話突然在耳邊響起。
那個聲音說,帶她來讋斯身邊的,是因為那根髮簪!不是他!而這根髮簪,是凌讋斯親手雕刻,那麼……
「風,這和你說不清楚,或許有朝一日,我會找賽依談談!你去找他吧,我這裡不用解釋了,我相信你的話。」
「那酒……」嘿嘿……他還是惦記著酒!
「看你的表現吧!那隻獅子交給你了,別讓他掀了將軍府的屋頂。」她需要找個地方靜一靜!這五年的扭曲心理,無法在一瞬間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