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了,床榻上的男女幾乎天亮才睡,又幾經『奮戰』,此刻正睡得香甜。
女子赤裸的身子半趴在男人胸前,一隻大腿橫在男人胯部,細弱的手臂攬住他的脖頸,緊閉著雙眼,正夢著周公。
男子仰躺著而臥,仍由身旁的女人將他當成一個人肉墊子,習慣了她的睡姿,也便睡得安穩。他的大掌摸在女子的背部,薄薄的毯子只蓋住兩人的重點部位。
芯落推開房門望到的,就是兩人如漆似膠的曖昧姿勢。她冷冷地盯住床上的男女,心一陣陣地抽緊。那個眼中只有她的布洛亞,似乎不再屬於她了!昨夜他們房中的那些爭吵和喘息,是如此刺耳!
凌讋斯聽見開門聲,猛然側過頭,「芯落?」
他渾身一顫,利落地拉過被子遮住身上的女子,抬起複雜的眼神望向僵在門口的芯落。不知為何,見到她的出現,他的心中劃過一絲異樣感覺。
是驚慌?是內疚?是自責?還是……只是尷尬?
芯落快速收起眼中的怒意和嫉妒,轉過身將托盤中的食物擺在桌上。「我準備了早膳,布洛亞,你幾時變得貪睡了?快起來吧。」她淡淡地說著,並不打算退出房門。
「芯落……」
男子有些難以啟口,被褥底下的兩人都不著寸縷,如何當著她的面起身?何況,身上的這丫頭睡得正熟,她的起床氣可不小。
有芯落在場,還是不要叫醒她比較妥當。
迷迷糊糊的秦影一聽見情敵的名字,頓時一陣鬱悶。該死的王八蛋,竟然說夢話叫著別的女人!她還未睜開眼睛,摟住他脖子的手便狠狠地掐上了他的臉頰。
「嘶——」凌讋斯一聲痛呼,立即抓下她的手,「為何要掐我!」她醒了嗎?眼睛還閉著呢!這丫頭不會做夢都想打他吧。
「你做噩夢了!」他夢到昔日戀人,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噩夢!
女子咕噥著一聲,一個翻身捲走了被子卻在下一秒被迅速拉回。「你好煩啊,別吵我睡覺!」不耐煩地伸出手掌捂在男人臉上,身子一用勁,便整個人趴在了他的身上,臉側向房門,繼續睡覺。
凌讋斯死死地拉住被子,深怕被她再次捲走。此時,房中可是有另一個女子的存在!聽著女子均勻的呼吸聲,他拉開嘴上的手掌再次開口,「芯落,你先出去吧,我稍後去找你。」
芯落呆呆地站著,注視著床上的男女,瞬間便紅了眼眶。他們在床上無意打鬧的這一幕猶如一把尖銳的匕首捅進了她的心!
「布洛亞……」
他不是說會在院子中種滿泰依花,讓她出了房便能看到滿院的芬芳?而此時,花草雖在,他的床榻上,卻睡著別的女子!
秦影聞言猛地睜開眼睛,視線中卻出現了芯落淚眼朦朧,楚楚可憐的模樣!天啊——他不是在做夢!原來房中真的有她的情敵出現!
怎麼辦?她該怎麼處理這個關鍵時刻?
冷靜!她必須冷靜,不能自亂陣腳!「呃……那個,芯落姑娘……他只是走錯房間睡錯了床而已,你別誤會,我們其實……其實沒什麼!」
大度……是每個女人都必須的!情敵吃醋,她就要退讓!
秦影拉著被子忽地坐起,想和身下的男人保持距離,卻一想到被子底下的他,似乎忘了穿褲子,又迅速地趴了上去。
剛想開口解釋,芯落已經奔出了房間。
她鬆了一口氣,從床上坐起,伸腳踢了踢仰臥的男人,「去幫我把後院的褻褲收過來,外頭太陽那麼大,應該已經干了。」還好凌晨就堅持洗出來,否則今日又得困在房中了。
「你為何要在芯落面前磨滅我們之間的事?」凌讋斯滿懷疑惑地注視著女子的雙眼。她的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我不是怕你的芯落看到會傷心嗎?她一副捉姦在床的模樣讓我心裡也覺得,好像我們是在偷情!自然而然地就撒謊了……」能怪誰啊!誰讓她亂闖人家夫妻的房間?
不過,她是在什麼時候承認和這個男人的夫妻關係?
「芯落沒那麼小氣,她明白這個道理。」宗族的男人也是三妻四妾,她的父親甚至娶了十幾個小妾,她應該不會在意。
不過這丫頭擺明沒有將他這個王放在眼裡,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用腳踢著他,指使他做事!
秦影撇撇嘴,他心中的芯落可不是現實生活的人!
如果她沒那麼小氣,就不會在院子中有意提起泰依花威脅她!更不會隨便地進入她的房間!這個女人,難道還是當年那個清純心靈的孩子嗎?
她不認為!
不過,她是絕對不會和這個男人提起半個字!
「你再不去拿,我出去叫風幫我!」一句狠話,只得讓凌讋斯乖乖地起床聽她指揮!這個女子雖是上天送給他的尤物,卻也是個剋星!
在房中用餐,是秦影的習慣。
這個古宅似乎不大,也沒有正常的飯廳之類的地方,正巧讋斯兒時的習慣也是和母親在這個房中用餐,芯落才會將早膳端至這個房中。
狠下心,用針刺破指尖,擠了兩滴血液在冒著熱氣的白粥中,稍稍攪拌遞給了一旁的男人。「午膳,我會只給你一滴血,晚膳,正常飲食!你必須多吃點菜讓你的腸胃適應!只有促進胃酸分泌,才能殺死那些東西。」
男人沒有吭聲,算是默許。他吃的東西,一直都是她準備的。
「布洛亞,這是我特意為你燉的湯,先喝一點吧。」芯落的聲音再次響起。
秦影一回頭,她手中似乎真的端著湯盆,要跟她開始『對戰』了嗎?很好!「把稀飯吃完,我去找風了,你們慢慢吃。」她急急地喝掉自己碗中的東西快速消失。
嘿嘿……讋斯不可能會喝芯落的湯,只能乖乖地吃她準備的東西!她忽然覺得,用血來控制一個男人似乎感覺也不錯!至少,她又多了一分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