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薄暮,晚風徐徐,紫兒在門口等候晚歸的小姐,以前小姐也是這樣的冷冰冰的,不愛說話不愛笑,除了一日三餐,甚至連房門也不出,可這幾天小姐似乎有些不一樣,可她又看不出到底哪裡不一樣?這幾日的小姐好像更喜歡出去了,每日早出晚歸的在山裡呆好久,也不帶著她。
金色陽光點點的灑落在寂靜的大地上,景嵐纖細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小姐。」
紫兒喜悅的跑了出去,卻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白衣男子依靠在小姐身上,紫兒驚恐的大叫:「啊!小姐你又殺人了!」
「閉嘴。」景嵐無奈的呵責。「安靜些!」
「可是小姐,死人,這個是死人啊,不是你殺的嗎?你怎麼撿個死人回來了。」紫兒顫抖著手指向面色蒼白的趙凌陽,不停的退後。腳下步子一個踉蹌,嬌小的身子直直的跌坐在地上。
他很重,本來準備讓紫兒幫忙一起將他扶進去,可一見眼前的狀況,景嵐只好僵持著已經快麻木的手臂,將失血過多的趙凌陽扶進了自己的屋子。
「紫兒,打些開水來,順便找些乾淨的布條過來。」景嵐一把撕開他被血浸濕的上衣,傷口很深,可眼下沒有止血藥,看來只好先用布條來止血了。
半晌沒有聽見動靜,景嵐回頭,卻見紫兒面紅耳赤的看著自己,傻傻的愣在一旁。
「小姐,你???你怎麼把他的衣裳……給脫了?」斷斷續續的說著,紫兒目光羞怯轉向一旁。
頭微微的痛,景嵐無奈的歎息,看來這個男人的魅力果真不可擋,連失血過多快死的樣子,都能讓紫兒露出一副小女人的嬌羞。
「紫兒,去打水,否則他真的成死人了。」景嵐沉下臉,大聲的說道。
剎那紫兒從陶醉中猛的拉回意識,一見小姐冰冷的面孔,急匆匆的跑出去打水。「我馬上去。」
包紮完後,景嵐坐在床邊,望著床上躺著的男人,沒想到在古代還能遇到凌陽,和凌陽長得一樣的男人,她欠了他,還有機會兒報答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藥效已過,趙凌陽幽幽的自昏迷中轉醒,掙扎的起身,卻見自己赤裸著上身,肩膀處的傷口已經包紮了。抬頭打量了一番四周,屋子燃著微弱的燭光,應該是個姑娘家的閨房。
「醒了。」景嵐剛一進門,卻見他已經坐在了床上,將紫兒連夜從城中買回的金瘡藥拿了出來。
「謝謝姑娘的搭救。」趙凌陽笑容滿滿的看著景嵐,若不是她,他這個自詡英明神武的將軍,今日就喪命在那些殺手劍下。
冷眼掃了一眼趙凌陽,景嵐兀自解開他肩膀處的布條,將金瘡藥灑在傷口上,隨後又用乾淨的紗布重新包紮好傷口。
趙凌陽笑容僵直在臉上,好歹他也是個美男子,這樣半裸著上身,她一定姑娘家,竟沒有一絲的害羞,而且還一副視若無睹的模樣,著實讓他懷疑自己傷的可是他魅惑人心的俊臉。
思及此,趙凌陽伸手在臉上小心翼翼的撫摩了一番,確定沒有一絲的傷口,不相信的目光又流連在景嵐冰冷的臉龐上,就算她不愛美男,好歹也正視一下她姑娘家的身份,怎麼說也男女有別,為何她一點都不害羞呢?
「小姐,藥煎好了。」紫兒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的將藥碗端了過來,目光在接觸到趙凌陽的面容後,半瞇的眼睛猛的一瞪,傻愣看著床上的趙凌陽,居然有這麼出色的男人,雖然她見過的男人除了她爹她哥外,就是村子裡那些農夫。
這才是看到自己應有的表情嘛,趙凌陽惟恐天下不亂,對癡傻的紫兒嘴角揚起美的弧度,漾出迷人的笑容,那一張圓潤的小臉剎那又飛上了兩朵紅暈。這丫頭讓他想起了夕兒的丫頭小碧,不過夕兒對他也沒啥反應,想起來他的自尊心就倍受打擊。
紫兒羞怯的低下頭,目光下移,這才看見小姐正坐在床沿上,包紮著傷口,而眼前的居然是一副沒有穿衣服的男人身體。
「啊!」一聲尖叫響亮的迴盪在荒蕪的宅子中,紫兒羞赧的摀住了雙眼,「小姐,他沒穿衣服啊。」
趙凌陽呆呆的看著快忙碌完的女子,只見她除了眉頭不耐煩的皺了下,根本如同沒事人一般繼續著手裡的工作,果真是不一樣。
「紫兒,閉嘴。」耳膜受不了尖叫聲,景嵐不得不出聲阻止紫兒的尖叫,她替他包紮的時候,都叫過一次了,這會又來叫第二次。她每天除了尖叫似乎不會幹別的了!
「小姐,他沒穿衣服。」紫兒低聲的怯懦道,目光不安的左右移動。
「我看到了!」景嵐再次冷冷的說道。「好了,把藥端過來給他喝了。」
「是!」依舊是羞羞答答的,紫兒把藥碗遞過來。
景嵐再次看看這個和凌陽一樣的面容,心中又忍不住疼痛起來。「喝藥吧!」
淡漠的聲音裡有著壓抑的情緒,那是一種愧疚和仰慕交織的情感。
接過藥碗,第一次有女人在見識了他的面孔後,竟不是欣喜和崇拜,而是苦澀和痛苦,雖然她的表情沒有變化,可她眼中迅速閃過的痛楚卻還是被他敏銳的捕捉到。「姑娘,你救了在下?」
「算不上!」景嵐並沒有邀功,只是淡淡的再次說道:「喝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