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兒,不要怕!」邊少白從來沒有像今日這樣篤定過,他這輩子就只要區若紫了。「相信我好嗎?」
她無言的點頭,淚水滑落,要下地獄就下吧,她從來沒想過上天堂。可是真的可以逃脫良心的譴責的嗎?
「爺,蘭傲卿帶著公主逃了,屬下已經命人去追了!」牟平在馬車外匯報道:「殺手已經被我們的人給全部殺死,現在我們是去客棧還是回宮?」
外面已經沒有了打殺聲。邊少白看著一身傷痕的翎兒,沉痛的下了命令。「全面追擊蘭傲卿,現在先回客棧。」
「是!」
回到客棧重整旗鼓,東方已露出白色的光亮,翎兒的傷口在敷藥後,也止住了血,自昏睡中甦醒過來,側過頭看了一眼昂然站力在窗邊的邊少白,修長的身影在白色的光亮中顯得那樣的偉岸而高大。
雖然看不見邊少白的臉,可翎兒知道他一定還在暗自悔恨,從他看她的眼神中她可以感知到他的後悔,可她寧願自己承受這些傷痛,也不願意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她能做的真的不多。他是的哥哥,她的親人,曾經是她最親密的人,她孩子的爹,可是!
「你一夜未睡?」
清幽而沙啞的嗓音換回了邊少白的沉思,轉身望了一眼面色依舊蒼白的翎兒,邊少白點了點頭。
「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翎兒空洞的望著房梁,感覺到那一切都是一場噩夢,她多希望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她還是那個心靜如水的翎兒,可是蘭傲卿的話毀了她,也毀了邊少白,她知道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翎兒,你的傷還痛嗎?」邊少白心痛的將她白皙的小手包進自己的粗糙的掌心裡,幽深的目光中充滿了血絲,他愧疚了一夜,悔恨了一夜,千言萬語卡在心中,卻只能以默默的眼神注視著翎兒的一舉一動。他真的擔心她走了,他也好後悔沒有保護好她,讓她受了如此嚴重的傷。
翎兒望著自己被包裹的的傷口,舊傷未去,心傷再生。潔白的紗布上滲出殷紅血跡,她微微的搖頭,「不同了,我很好,邊少白,你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邊少白走過來,望著她,眼中滿是深情,他不說,她看的到,也淪陷在他的深情裡。
「翎兒,我陪著你好嗎?」邊少白看著翎兒眼中的疏離目光,心痛的將她的手握的更緊。
「不用了,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冷漠的搖了搖頭,翎兒閉上眼殘酷的拒絕道,她需要時間來理清楚這一切,需要考慮用什麼太度來面對邊少白。她感激他對自己這般的癡心,無論什麼樣的關係都要自己,她真的很感動,可是他不在意她在意啊,他是個帝王啊!
「翎兒,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好嗎?」邊少白沮喪握緊拳頭,一拳接著一拳重重的錘打在自己的胸口上,卻怎麼也化不了心中糾結的陰鬱。
低沉的擊打聲讓翎兒不得不再次睜開眼,「邊少白,你這是做什麼?」
邊少白冷俊的面容帶著沉重的痛苦,緊抿的嘴角處已流下鮮紅的血絲,翎兒一把抓住邊少白自殘的手,沉痛的目光帶著無可奈何的矛盾。
「你這是做什麼?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一切都是有緣無分!不要這樣!」她懇求的語氣沒有了往日裡的輕快,卻多了份陌生的沉重,邊少白無奈的點了點頭,沙啞著嗓音懇切的道:「翎兒,你答應我,下不要離開好不好?」
「我不會離開的!」翎兒慎重的點了點頭,伸手輕柔的擦去邊少白嘴角的血絲,「我好餓!」
不想再讓任何人擔心,翎兒牽強的勾起嘴角,落寞的眼中卻沒有染上一絲的笑意,「我們吃飯去吧!」
「好,我們一起去吃早飯。」她的偽裝讓邊少白心痛的如刀絞一般,她若真的是他的妹妹,他情何已堪?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邊少白沉痛的轉過身去,避開翎兒憂傷的面容。「不,我讓牟平把飯送進來!」
翎兒知道他體貼自己受傷,點頭。
這一頓飯,兩人次的很沉默。其實都很清楚,很難跨越這道鴻溝。
完了後,邊少白給就去了另外的房間和牟平邊無極密談事情。
又是一個夜晚。無邊的夜色蔓延開來,邊少白黯然的挺立在風中,風吹起湖面,漾起一圈圈細小的波紋,也吹亂了邊少白滿腹的愁思。失神的凝視著碧波粼粼的湖水,輕柔的水波慢慢漾起一張熟悉的面容,淡漠的眼眸總是清幽的望向遠方,清幽的歎息一聲,望向水面的眼中落滿了連自己都不懂得的惆悵,她是他的妹妹。
翎兒起身,站起來,打開窗戶,卻見客棧的湖邊,一襲白色的身影正傲然的站立在遠方,隱約可以看見他雙手負在身後,挺立的身影在微涼的天際中,竟顯得那麼的偉岸,恍然中,翎兒有一種錯覺,似乎他已經在那裡等候了一千多年,來世今生,他就是為了和她相遇,才一直固執的等候在遠處,至死方休!
也許是因為感受到了她的存在,他回身望向她住的房間,那剎那,雖然隔得很遠,可是她知道他在看自己。
她知道他在那麼專注的凝視著自己,似乎天地間的一切都消失了,只餘下眼中的彼此。她的淚就那麼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