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的話,我們就動身吧。」蘭翎兒打破沉默。
「好。」邊少白點頭。
於是,上了馬車,一路上沉默的嚇人。
蘭翎兒想到他說的豆豆,想到他說的動心過,視線微微的朝向車窗外。他是個多情的人,可是那又如何呢?她本就沒想過什麼的。
「翎兒!」邊少白的黑眸瞇起,神色複雜。「我和豆豆其實很單純。」
他看出了她想的是豆豆的事情,翎兒微微的側目,他猜到了她在想那件事。
翎兒看他面色沉了下來,只見他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見他抿著薄唇一言不發,她開口道:「不用跟我說這個,我明白你的心,你喜歡她,別再說什麼了,若是她泉下有知,聽到這樣的話,該傷心了,你該去把蘭傲卿給殺了,為她報仇。」
「你明白我的心情?」邊少白的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自嘲。她不會懂的。他對豆豆的那種情意,真的很難說清楚,似兄妹又似情人,也是欣賞她淡薄清雅。他曾對她許下重諾,雖然最後他改變了娶她的主意,但依舊會照顧她一生,讓她衣食無憂,卻沒想到她會離開他,並且一走就再也陰陽兩隔了,他對她,也許更多的是愧疚吧。
「邊少白!」她突然叫他的名字,口氣鄭重地道:「有件事,我想和你談一談。」
「什麼?」邊少白的眉宇間顯露皺褶。他一點都不喜歡他連名帶姓的叫自己,他希望她叫他少白,或者煜。「你非要連名帶姓的叫我嗎?」
「這不重要,我有正經事和你談。」蘭翎兒也皺眉。
「這很重要。」邊少白堅持,定定地看著她。
「那你希望我怎麼叫你?」翎兒望著他。「或者叫皇上?」
「翎兒!」邊少白有些挫敗的望著她,「你該叫我少白,或者煜。」
「好吧,少白。」翎兒機械的叫著,沒有任何的感情在裡面,這讓邊少白更挫敗,他只能無奈的望著她,不知道再說什麼。「你打算怎麼處置蘭傲卿,抓到他時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殺!」邊少白只說了一個字。
「可以,你為了你的豆豆報仇,我為了我的娘親,都是一個結果。」蘭翎兒點頭,便不再多言,受了重傷的她臉上有些蒼白,也很疲憊,緩緩的閉上眼睛,只佯裝假寐。
「翎兒,要殺他不完全是因為豆豆的事情!」
「是嗎?不都是一個結果。」蘭翎兒閉著眼睛懶懶地嘲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從知道豆豆被蘭傲卿所殺後,他像是變了一個人,現在卻說和豆豆無關,這可能嗎?
「你想過你的皇姑嗎?」翎兒問道。
「那就只能對不住皇姑了。」邊少白的聲音很冷。
「但願吧!」蘭翎兒淡淡的拋出一句話。她的目的就是殺了蘭傲卿,目前她只當和他是同一目的吧,為了各自的親人報仇。
「他無惡不作,心狠手辣,留著他又有何用呢?皇姑會理解朕的。」邊少白的語氣淡然,隱約中卻有一分滄桑感。
安靜了片刻,蘭翎兒緩緩道:「希望你能為了豆豆而殺掉蘭傲卿。為什麼豆豆在你身邊,你卻還要大婚?」
「你吃醋?」他勾了勾薄唇,戲謔道。
她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道,「我會吃你的醋?你想太多了!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原來你這麼大度,那我以後三宮六院,左擁右抱,你也不會有異議了?」邊少白蹙眉問道。
「你本來很多情!像你這種下流胚子,只適合當種豬,話又說回來,和我有什麼關係?」
「如果你想管我,也許我會考慮考慮,讓你管。」邊少白挑眉,看不清他眼裡的情緒,只是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
「你不用考慮了!我才不想管!」見她氣惱的樣子,邊少白心情愉悅地揚唇輕笑。他真不知道剛才自己到底在彆扭什麼,他不就是多情嗎?什麼時候面對一個女人,他這玉面狐狸也退縮了。
「笑什麼笑?神經?」蘭翎兒忍不住怒目瞪他。本來想休息下的,被他說著說著就成了不正經的事!
邊少白唇邊的笑意慢慢隱去,緩緩道:「豆豆比我十一歲歲,她是我父皇自外面帶回來的孩子,說是見到的,雖然那時她才八歲,但她與一般小姑娘很不同,極為古靈精怪,也十分有主見。」
「後來呢?」蘭翎兒不由得追問。
「她很粘我,把我當作屬於她的東西。可是我畢竟當時成年,到了娶妻的年齡,父皇賜婚,我大婚的那年二十三歲,她離開了,走的時候才十五歲吧,」頓了頓,邊少白簡單地帶過之後發生的事,「我沒想到她會死,心裡對她很愧疚。從一開始,我就把她當成了妹妹看待,那種感覺實在很難轉變。」
「好了,不要和我說了,我傷口疼,要休息!」翎兒突然煩躁起來,閉上眼睛,轉過身子靠在馬車裡。
其實她只是忽然心有感慨。到底情為何物呢?能令人柔腸百轉,費盡思量,難寢難眠。就像邊無極,蘭翎兒突然很羨慕自己的師父了,縱然師父詐死,邊無極卻為了師父七年未娶,這份情,只怕是真的很深了。愛,是否真的具有那麼大的力量?可以叫人如癡如醉,也可以讓人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