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良翻開那毒普,開始了練習裡面的武功。他運功不過一個時辰,便覺神清氣爽,內息順暢,內外之傷已然痊癒。
因為急切的想要恢復行走,所以也沒注意到區若紫已經出去了一個時辰,他開始繼續修煉。練至最後一層心法時,丹田中陽氣大盛,豐沛不絕的內力,充盈著四肢百骸,都頓時變得溫暖起來。似乎腳可以動了!他立刻興奮的再一鼓作氣,直至衝破了那股力。頓感身心順暢了起來。
挪動了一下腳步,竟然可以動了!
楚良一骨碌爬起來,大喊道:「若紫,若紫,我可以走了!我好了!」
可是外面卻沒有一個人!外面好安靜,靜得讓人心涼。楚良來不及感受可以走路的欣喜,立刻狂奔出去,外面沒有任何人!他飛奔著去找,自上找尋,走到那一片鮮血染紅的積雪旁,看到那一團墳包,還有用區若紫的鮮血寫的墓碑時。
一瞬間,他猶如被凝固了,心跳驟然停止,精神瀕臨崩潰的邊緣……
「若紫?」楚良的心一抽。
「若紫呢?若紫呢?」
他惶急地抬起頭,看到鮮血淋漓著,一路向河邊的方向。楚良奔過去,看到那鮮血的腳印一直蔓延到河邊,突然不見了!
「不——」楚良大吼。不會的!不會的!
那疼痛撕心裂肺,一股徹骨的悲傷如山洪爆發,視線模糊,淚珠一顆一顆混著血水掉落下來。
「不要……」細細發顫、低如蚊吶的聲音,不可抑制,語音漸次升高,破碎而出,「不——」
胸口好似斷裂開來,一陣翻江例海的痛後烈衝來,那種痛,是刺入骨髓般的強烈,那種痛,讓他覺得自己的心肺,都好像裂開了嘴巴緊緊地抿住,他幾乎不能呼吸,胸下面疼痛欲裂,這樣的劇痛,讓他生不如死,也許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了。
楚良的背脊,肌肉僵硬的跪坐在河邊,一動也不動,像是被人施了法術般,已經在一剎那間成了化石。直至此刻,他心底裡唯一的一點希望破滅了。
他迷惘地掃望四周,木然地望著湍急的河水,她真的舍下自己去了嗎?
楚良再次回到那墳包前,望著那觸目驚心的鮮血染紅的積雪,再看著那小小的土包。深邃的瞳眸瞬間破碎,下意識的抓緊胸口,想扶平那一波波蜂擁而上的悲傷,然而,脆弱的淚水早就滑過了蒼白的臉頰,滴落在那鮮血染紅的積雪上。
「若紫,這就是我們的孩子嗎?你是不是看到了我們的孩子所以才尋死的?你可知道我心裡有多痛嗎?」
「對不起,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沒有保護好你和我們的孩子,一千個對不起,一萬個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楚良撕心裂肺地哀喊著,眼前彷彿看見區若紫跳水的一幕,彷彿看到他們的孩子被區銘瑄扔到崖底的一幕。他心碎地重複著那茫然的歉意,無人接收的話語只能變成單純的音符消失於空氣之中。
「若紫,其實我真的不在意你那些,我這麼說你也許不相信,我知道你的心屬於我就很滿足了!丫頭,你真的好傻,你這樣尋死豈不是便宜了區銘瑄?」
「可是!可是你這樣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一幕幕刻骨銘心的記憶,如利劍般刺穿他疲憊的心,那種無法找到出口感覺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再活下去!
深深的看了眼那個墳包。「孩子,既然你娘親也追隨你而去,爹爹也跟著去吧!一家三口團聚,只是唯獨剩下了你的驚飛哥哥,若是他長大了,我想他也不會怪爹爹的!因為他長大了也會找到心愛的可以生死相隨的女人,只盼著他不要像爹爹一樣受這麼多的苦!」
說完這一句,他深呼吸了一口,感覺悲慟欲絕,只能依著本能表達心中的悲痛,來釋放心中無邊無際的悲哀。「再見了孩子!」
緩緩的想著湍急的河流而去,一個縱身跳入河水裡,閉著眼睛,順水而下。黑暗襲來,他沒有掙扎,只是順著水而下,嗆了一口水,他笑了,再次嗆了一口水……
「不要!不要……啊啊……」
楚良無助的囈語,驚嚇地從猶如黑暗深淵般的噩夢中逐漸清醒過來。「啊!」
「楚良,你醒了?」夕兒立刻上前來,「嚇死我們了,你昏迷了十天十夜了!」
楚良掀動眼睫,忽扇忽扇的,眼前模糊的景象日益清晰,這裡是……哪裡啊?他沒死嗎?好像是他和區若紫在祝家的新房。
「我回來了?」楚良一怔。試圖直起身子,可渾身散架般的疼痛讓他感到呼吸困難,頭腦沉重,只能失敗地跌回床上,口中發出痛苦的申吟。
「我沒死?」
「沒死!可是,可是若紫,他們沒有找到!」夕兒不忍心告訴他,但還是不得不說。
藺澤堯走進來,瞬間躍上床榻,撐起楚良的身子,用掌抵住他的後背,一股暖暖的熱流緩緩流進了他的身體,須臾之間,他剛才強烈的不適感開始舒解起來,臉色漸漸變得紅潤。
「你們沒有找到若紫嗎?」楚良問道。
藺澤堯點點頭。「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昏迷不醒了!」
下一章明日發,大結局!今晚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