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兒,我必須說完!」洛晴天咳嗽完後,繼續說道:「我要你打了孩子,當時我還是很恨老夫人,我的所有的仇恨都沒有消除,我要你打掉他,當我看到那觸目驚心的鮮血時,你知道我心中有多痛嗎?我以為你寫休書只是寫著玩的,我以為我可以再次贏回你。可是當我回來找你時,你卻真的那般決絕,我沒想到你會那樣!我的心也因為打掉了孩子而心痛,我懊悔不已,我想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混蛋!虎毒還不食子,我且還不如老虎!我自己還不如一個畜生!我心中的那種強烈的失落沒有人能理解!因為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幹了什麼!」
祝夕兒的眼淚越流越多,撲簌直下。
「是你一劍戳醒了我,我終於醒悟了,我終於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了!可是你卻再也不愛我了!我借酒消愁,當我再次回來找你,你卻離家出走了,趙凌陽也在找你!你沒有跟他走,我心裡開心,可是我也很擔心!我回到了洛家,我回去了,因為我的傷口潰爛了,整日大口大口的吐血,我才知道我的傷口潰爛了!我也終於知道你被我掌風所傷時終日吐血的感受了……」
祝夕兒聽到此處再也忍不住,泣不成聲。「不要說了好不好?」
「夕兒,我錯了!我終於知道你是我愛的女人,不是替身,真的不是替身,還有那朵該死的蓮花,我錯了,我不該那麼對你!那蓮花成了我的夢魘,我這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夕兒,你知道這個世界上對於我來說最難的是什麼嗎?呵呵……最難的不是死傷,是當面道歉,我從來沒有跟人道過謙!我今生覺得最對不起的人是你,其次是老夫人,她雖然殺了我的母親,可是卻待我很好。我也對不起芊芊,害她愛上了自己的親哥哥,卻難以自拔,到現在還不肯原諒我。」
藺澤堯聽著他們的話也心思複雜,幽幽的歎了口氣,就看到澈兒一直在旁邊看著,他把孩子拉過來,低聲道:「澈兒,你去山上捉一條蛇來,師父要一個蛇膽!」
澈兒也一直在聽著洛晴天的話,他不是很懂,但卻聽得很認真,現在藺澤堯要他上山,他不解地望著藺澤堯,小小的臉蛋上眉宇微蹙,似乎這孩子打一生下來就憂鬱頗多,到現在也沒改過來。「真的要嗎?」
藺澤堯點頭。其實他只是不想讓澈兒看到洛晴天和夕兒之間那種令人心酸的場面,孩子太小,還是不要看的好吧!
「好!」澈兒點點頭,「我去捉!」
聽到澈兒要去捉蛇,祝夕兒心裡一震。「藺大哥,他能行嗎?我去吧!」
藺澤堯看著她逐漸恢復的身子,搖搖頭。「夕兒,你要相信澈兒,他能行的,放心吧!」
澈兒轉身跑了出去,一溜煙往後面的山上跑去。祝夕兒走過去立在門口望著兒子遠去的小小的背影,心裡滿是複雜的情感。
「澈兒!」洛晴天突然喊了一聲。
祝夕兒回來坐到床邊,試圖抿唇對洛晴天笑笑,卻無奈笑容怎麼看怎麼像哭!不,她一直在哭!淚流滿面!
「夕兒,你幫我做一件事可以嗎?」洛晴天的臉上充滿了期待!
「好!」祝夕兒的聲音哽咽了,眼中淚光又開始閃爍,洛晴天遺言般的交代她說什麼都要做到。「你說!」
「芊芊一直恨我,若是我死了,你若有機會兒見到她,告訴她,原諒我,是我害了她!」
祝夕兒的心又開始氾濫那種莫名的滋味,為了掩飾即將流出的眼淚,她背轉過身,定了定神,回轉過來,「你不會死的!我不幫你做,你自己去告訴她!」
「夕兒!」洛晴天的心有一種暖暖澀澀的東西慢慢滑過裡頭直入心房。原來她一點也不想讓自己死啊!洛晴天不由自主的被此刻的情緒征服,終於從眼眶裡溢出了絲絲縷縷的淚花
祝夕兒故意忽略他眼角的淚花,她轉過身去,去看藺澤堯研製的解藥,不想在他面前流眼淚。
「夕兒!」洛晴天輕叫。
祝夕兒無奈,再次回轉身。
「我可以再抱抱你嗎?」他小心翼翼的開口!
祝夕兒有一瞬間的微愣,他的懷抱,她也依然渴望!抬起眼眸,望著洛晴天滿眼的泛著淚花的無助,她的心裡隱隱的動著。
她沒有回答他,而是再次坐下來。「你好好的,等藺大哥配好了解藥,你好了,才可以!」
洛晴天笑笑,有些失望。他知道很多事情都是奢望,夕兒肯原諒他,再次叫他相公他這輩子就無憾了,死而無憾了!
祝夕兒的心裡很痛,明眸中閃過一絲悲傷,可是還是沒有點頭。她只是想叫他堅強點,叫他有點希望,這樣他才能堅持著等藺大哥配好解藥。
「咳咳……」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吐出一大口血來。
「啊!」祝夕兒驚叫。看著洛晴天嘴角那鮮紅的鮮血,紅得刺眼紅得讓她感受到了無比的疼痛,讓她驚慌,讓她害怕,然後讓她覺得窒息。
她失去理智的撲到他懷中,摟著他的脖子低呼。「我抱你!這一次我抱你,你一定要堅持住。我不許你死,你若死了,我一輩子都不原諒你,你若還活著,我就會等你好了跟你走!」
藺澤堯心底一沉,咧咧嘴角,別過臉去,不去看相擁的兩個人。
洛晴天的手,緩緩的摟住夕兒孱弱的身子,那真實的感覺讓他仿若回到了七年前,他依舊渴望她!這一次,夾著濃濃的愛戀!他是多麼的不想死去!多麼的不想啊!